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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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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山。
千叶山与不归峰的结构有点奇怪,仿佛两座山本来是连在一起的,但不知道原因的从中间给劈开了两半,变成两座山遥遥相对。
两座山都常有猎户狩猎,但一般只到半山腰,因为山腰以上森林隐蔽处常有野兽出没,而且四周布满瘴气,使人迷失在其中而丧失性命。
而雷泽斯轻易的穿过山腰往上移去,但他并不是要到达顶峰,而是在离山的最高点还有一点的距离的往不归峰那边拐去,那里的偏峰有一个缺口,缺口有绳索往两山的中间放下,顺着绳子往下滑落到半腰,那里就是他们三个人居住的地方,隐蔽而无人知。
奇怪,怎么里面没人?杨有道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但雪封狼是长期在这里消磨时间,这四年来他未见过雪封狼离开这里超过两个时辰以上,离开也只是为了到山下购买三人的日常生活所需,而且很多时候他跟杨到外面执行任务时顺道把东西带回来,这四年来雪封狼离开这山谷的时间算起来一共不超过五天。所以杨有道才会常说这个人绝对不正常。
不过,自认识那天起,那小子从来就没有正经过了。
他不介意屋里没人,反正对他没有影响。他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把玉佩拿出来,这是她给的半边玉佩,这个人情,他应该怎么还?没想到在京城里也能碰到她,看来他跟她也不是变通的有缘份。
而且,难道她不知道,赠玉是订情之意吗?贸贸然对一个陌生男人相赠玉佩,她真是随便得很。想到这一点,他就莫名的不高兴。
“师兄,你回来了?”杨有道顺着绳索滑下,感觉小屋里有人的气息,原以为是雪封狼,可没想到是雷泽斯回来了。
“是的,狼呢?”迎面进来的是杨有道那极为老实憝厚的脸,因为脸的原故,外人给的绰号是杀手“农夫”。
安乐门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三个人,门主雪封狼,真正动手杀人的是雷泽斯跟杨有道,雪封狼的出身无人知晓,雷泽斯跟杨有道是同门师兄弟。雪封狼跟雷泽斯都是外表俊美,雪封狼的脸永远带着可爱的稚气,笑起来更是天真夫邪,而雷泽斯不苟言笑,拒人千里的模样。而杨有道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让每个人见到都会感叹,只觉得雪封狼是逼着他当杀手这一行的,多可惜的一个老实人。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执行任务都统一的带上面具。
“他这个月非常奇怪,你走了之后第三天他下山了,至今未回。”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杨有道也大吃一惊。
“可能出了意外吧。”他一点也不紧张。
“连师父都输给他,还有谁能伤了他?”杨有道觉得他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的。
“难说。”这世界上很多该死的人死不去,不该死的却死了,就像她一样。又想到她了,这几天的自己是太奇怪了。
“那他死了更好,他死了师兄你就是门主,我就不用为一个外人卖命了。”师父死了之后,安乐门也应该由师兄接手,却让雪封狼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要了去,杨有道一直都不怎么心服的。只能怪自己学艺未精,不能亲手打败那头疯狼。
“我好伤心哪,小杨你、你竟然是巴不得我死了,只可惜,我福大命大的,死不了。”门外传来呵呵的笑声,转眼间,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伙子进来了,他并不介意听到杨有道的话,仍然笑容可掬的。
“我再怎么看都比你大,别小杨小杨的叫!”雪封狼的模样跟四年前刚到这里时一模一样,不曾老过,杨有道倒是要怀疑他是妖物了。
“称呼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叫阿猫阿狗都一个样嘛。”雪封狼摆明是说他跟那些猫猫狗狗一个样。
“你找死!”杨有道暴躁的跳起来,他才不理会雪封狼是门主的身份,反正师父说了谁能打败他谁就是门主,他发狠劲的攻向雪封狼。
对这种场面,雷泽斯早已见惯不怪的,反正他们每天都斗上几回,输家永远是杨有道,而且雪封狼立下的一条门规就是:同室操戈没关系,不能毁掉这小屋里任何一样物品,免得到时候要花钱修理。他对钱倒是看得挺重要的。
“雷,这是什么?”虽然把杨有道气得喷火,但雪封狼仍能轻易的破解他的招术,并且眼尖的看到雷泽斯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见雷泽斯不搭理自己,他伸手便去抢。
“别对师兄动手。”杨有道貌岸然看穿雪封狼的心思,更是为火爆,这门主竟然连师兄的玉佩也要抢走。不过说真的,雷泽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块玉而且自己不知道?
“难道你暗恋雷泽斯,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成功的把杨有道气到最高点,几乎能喷出火来,一个空手白刃攻向雷泽斯,玉抢到手里。
“你找死!”杨有道紧贴的追着他。
细长的左手格开杨有道的招数,画面定格了,是他把杨有道的穴道点住了,为了防止他那雷鸣般的声音吵到自己,哑穴也顺便给点上了,杨有道只能以极其古怪的姿态立在那里,脸上青筋盘起。
雷泽斯并不紧张玉被抢走了,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喝水,反正雪封狼也只是好奇,看完过后就会归还自己。
“这玉佩质量还可以,可惜只有一半,雷,每一次任务我都给你分赏金的,干嘛穷得要去捡块破玉?”雷泽斯并没有不良的嗜好,那他的钱是用到哪里去了吗?
“别人给的。”他淡淡的说出事情的真相。
“别人给的?你有情人了?”雪封狼狂喜,真是上天有眼了,雷也会有情人相赠玉佩,自己应该去还神才可以。
“不是。”什么情人,他想到哪里去了?他跟她只不过是朋友,是吧,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雷泽斯又有有点疑惑了。
“不是情人?什么人会赠送玉佩?更奇怪的是你竟然会收下来?”记得前年春节,自己托人打了一把上好的剑给他,他竟然随手就丢在房间里,从来都没有配带过;而去年杨有道跟别人争破了头抢来一本武林秘芨,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不适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而今天他竟然把别人送的一块破玉挂在自己身上,怎能让自己不伤心呢,四年的努力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一块破玉。
“我欠她一条命。”习惯了雪封狼的多嘴,雷泽斯算是很主动的向他解释。
杨有道使命的转动眼珠子想让雪封狼把自己的穴道解开,而雪封狼假装作没看到。
雷泽斯上前去帮他把穴道解开了。
“那人是谁?”杨有道问得很烦躁,雷泽斯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应该计划着是否应该把那人给杀了,好让师兄再也不会欠着谁的命了。
“没有。”杨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否认。
“反正是你欠下的,谁爱就谁拿去吧。雷,你的任务失败了,负责未来的饮食。”这是他订下来的规矩,任务失败了的人负责三个人的起居饮食,直到下一次任务的到来。
“你任务失败了?”杨有道难以置信,在他眼中,雷除了武功不及雪封狼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任务怎么可能会失败?
“遇到一点意外。”看到杨有道心碎的表情,他稍作解释。
“那,问题的答案了吗?”
“只因意外。”这是卫兰的回答,雷泽斯原封不动的搬出她的话。
“只因意外?”人只因为意外才甘愿的牺牲自己的性命?这话真是让他差点吐血身亡,雪封狼只想仰天长叹。
杨有道在一旁非常高兴,因雷泽斯成功的把雪封狼气得面部表情在抽搐,真不愧为他完美的师兄。
四年前,他找那老头挑战,只不过因为自己要找一个地方落脚并且挑战极限,成功的把那老鬼打倒了顺便把他的杀手组织接手了,之后他真正的挑战才出现了。
雷泽斯无情无欲,对任何人都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无欲无求,对任何事都不看重。这种境界本来应该是少林寺修练了几十年的得道高僧才能得到的的意境,而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而杨有道的性格比他正常少许,只是脾气火爆,但是他有两个缺点,一是他的脸长得比任何人都老实,二是他对雷泽斯奉为天神,为了雷泽斯他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
雪封狼把改造他们的性格当成了毕生最大的挑战,所以最近的每一次任务,他都会问他们一个问题,让他们去寻找答案。
雷泽斯的问题是“人会为了什么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
给杨有道的问题就是“去找一件比雷泽斯更重要的东西回来。”
而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有意义的答案,他还真担心这两个人没救了。
“师兄说了是意外就意外了,你在那个罗嗦个不停干嘛?这大半个月你去哪里了?”杨有道半个月前完成任务回来时,屋子里就空无一人,雪封狼的不在还真让自己开心了好几天。
“见一位故人去了。”雪封狼仍然是嬉皮笑脸的。
“你也有故人吗?”杨有道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比你优秀,而且长得帅,当然是相识满天下了。”
“只怕你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在这里避难避了四年。”这个可能性最高,只是他的武功那么高还会怕谁呢?
“怎么会呢?我人见人爱的,老实说,我是爱慕雷,才甘愿默默的在这里,为了能天天看到他。”
“你胡扯!”只要说到雷泽斯,杨有道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眼看两个人即将展开新一轮打斗,雷泽斯趁他们没有真正开打之前走到雪封狼面前,两个人都摸不准他要干什么,愣在那里。
拿走雪封狼手上的半边玉佩,雷泽斯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剩下的雪封狼跟杨有道大眼瞪小眼的,一个窃喜,一个悲愤,怎么也打不起来,不约而同的跟着他进房间里。
“师兄,这玉有什么特别吗?”杨有道紧追着问,他从来没见过雷泽斯那么的重视一样东西的。
“我们的小杨吃醋了吧,不用说了,这玉肯定是一个女孩子送的。”
“不可能的。”师兄不会接受女子的礼物的。
“什么不可能,你师兄终有一天会娶妻生子的,你这师弟那边凉快那边去。”
“哼,随你怎么说,师兄他不会的。”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师兄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从头到尾,雷泽斯一言不发,娶妻生子?雪封狼也扯得太远了吧?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再说了,她也不会跟着一个杀手过一辈子的。娶妻,生子,怎么自己竟有一丝期待?
“肖老爷。”卫兰跟钱儿站了起来向肖坤平打招呼。
叶明珠曾为他们之间介绍引荐,但始终男女有别而且身份不同,私底下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卫兰今天在院子里晒日光,特意带上点心跟钱儿坐在这里回味前些日子在外面所看到的景色,但没想到会碰到肖坤平,因为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跟叶明珠在外面打理生意又或者是在三姨太孙红月的房中。
“钱儿,你太没规矩了。”肖坤平训斥钱儿,丫环怎么能不分尊卑的跟主子同坐一桌的。
“肖老爷,是我硬要钱儿坐下来的,我不习惯有人在一旁看着我。”卫兰连忙解释,就是怕他会惩罚钱儿。
“那姑娘的兴致真是不错。”照理说,他有钱,有妻有子,怎么生活反而不如她的自在?刚刚在这里看到她喝着茶吃着点心,那样悠闲的生活竟让他觉得羡慕。
“偷得浮生半日闲,老爷有兴趣吗?”
“承蒙姑娘不嫌弃,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肖坤平大方的坐下来。
“钱儿,你再拿一副茶具跟点心来。”
“是的。”
“姑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吧?”
“托老爷的福,已无大碍。”并不是她的客气话,确实是托赖了肖府的钱财,她的伤才能好得那么快。
“那就好,明珠一直都很担心你。”
“夫人心地好,又是老爷的得力助手,老爷的福气不小。”三妻四妾,古代的男子就是幸福,好色也是光明正大的。
钱儿把新的茶具、点心等拿来放好,沏茶。
“你是钱儿吧,一起坐下吧。”肖坤平看到原先她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禁想叫钱儿一起坐下,大家同乐。
“老爷,那可不行。”钱儿一脸的惊慌。
“肖老爷,您在这里坐着,钱儿哪有那个胆量,让她退下吧。”卫兰帮钱儿解围,自己也是经过多日的相处才能把钱儿连哄带逼的坐下来,他在这里,恐怕钱儿就算敢坐下来也是气也不敢喘一口了。
“老夫真的是那么的可怕吗?”
“这是威严,一家之主的威严是不可缺少的。”‘威严’比‘可怕’顺耳多了。
“威严?我看是害怕多一点。”他不是三岁小子,这些还能看出来。
“敬畏。”她又想到一个名词。
老实说,这位肖老爷板起脸来还真是有点凶,难怪钱儿会害怕。
“要是我没有这几个钱,那些敬畏都会消失的。”肖坤平有点感慨,二夫人遇到危险时至少还有这位卫兰姑娘为她挡了那一剑,若是自己遇到危险,府中不知哪一位会为自己挺身而出呢?敬畏也好,害怕也好,都只是表面的东西。
“只要是一家人,无论有钱没钱都是相互守护的。”看着他心事重重,难道太有钱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一家人,一家人也会为了钱而反目的,卫姑娘,你觉得有钱是一件好事吗?”
“好跟坏都不是绝对的,老爷你比我更清楚。不过在我家乡里有这么一句话‘金钱不是万能,没钱就万万不能。”所以那时候的她几份兼职同时在做,也是为了多赚几个钱。
“这话真是很贴切。”这种说话很少听人说过,肖坤平笑了出来。
“是的,我们那里还有一些话,都是关于金钱的,倒如‘当你很有很有钱的时候,钱财并不意味着富有,金钱的数目也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了。’”
“符号?哈,姑娘说得太有趣了。”肖坤平笑得很爽朗,引得远处的丫环都好奇的往这边看来。
想他年轻的时候穷,被人看轻,后来发奋图强,钱就越赚越多,到现在,在这姑娘口中,那钱财也只不过是一个代表着多或少的符号而已。
“我说错什么了吗?”卫兰挠挠头,自己说了什么让他笑得那么开心?
“没有,只是我很久没有这样子跟人聊天了。”他确实找不到人说话,商场上的话句句都关系着利害;家里虽然有三个妻子,傅迎春只爱说其它两位夫人的事非,孙红月只会说奉承的话,而叶明珠太会说话,连他都分不清哪一句真哪一句假,那些仆人见到他更是连话也不敢说,如同见鬼一样。
“可能这府中每个人都有着利害关系,每个人说话都会有所顾虑吧,而我只是一个外人,所以说话不会轻重的。”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高处不胜寒哪。
“事实上是这样子没错。”这个女孩子真是聪明,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从商呢,那会是自己商行不可多得的人才。肖坤平对卫兰极为赞赏。
“爹爹……”四岁的肖振来跌跌撞撞的往他们两人的方向跑来。
“振业乖,来,给爹抱抱。”他这么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痛到心坎里去了,大手一挥就把儿子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姐姐,我要吃点心。”肖振业胖胖的手指就往上面的糕点伸去。
“好,姐姐拿给你。”
“看来振业很喜欢你这位姐姐啊。”
“小孩子没机心,谁都喜欢。”而且这小子长得实在可爱,她也很喜欢他。
“他还小,不懂事,长大了之后不知道疼不疼爹了。”
“疼爹爹,我疼爹爹。”为了证明自己很疼父亲,他把嘴里吃到了一半的糕点拿出来塞到肖坤平的口,上面还沾满了口水。
卫兰在一旁偷着乐,“老爷,看振业那么孝顺,好福气啊。”
“看来卫姑娘也学会了说言不由衷的奉承话了。”肖坤平把儿子放下,大笑而去。
“老爷慢走。”
“姐姐,我还要吃点心,吃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肖振业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父亲离去,现在在他眼中,吃还是最重要的。
“好,姐姐跟你玩。”
同一天的晚上。
叶明珠刚刚从外面商行回来吃了点饭,还来不及梳洗就被傅迎春请到房中。
“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表面的礼数不能少,她还是恭敬的问。
“好妹妹,你打算让你那个救命恩人在肖府住到什么时候?”傅迎春不客气的问。
“夫人,老爷说了要好好的照顾她的。”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卫兰在府里不小心得罪了心胸狭隘的她?
“什么意思?你就持着老爷宠着她,就拿老爷还压我是吗?”她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好几个音调。
“夫人真会说笑,现在老爷只宠着三夫人,怎么会宠着卫兰呢?”叶明珠知道傅迎春向来都把自己跟孙红月当作眼中钉。
“哼,三夫人?我虽然笨,可不是瞎子,今晚的饭桌上老爷跟卫兰那贱货谈笑风生的,我们根本都插不上嘴,看来这个家里快多一位四夫人了。”
“夫人,请你说话自重一点。”居然把她的人叫作贱货,简直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见到叶明珠似乎生气了,傅迎春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火,她换了语气:“妹妹,我就不明白你了,三个女人分一个丈夫本来就已经很惨了,难道你还想多一个女人回来抢?”
“你是说……”她是说肖老爷对卫兰有意思?
“别装傻了,妹妹,我看你是因为长期在外面打理生意,生怕我在府中抢走一切,所以故意安排她留在府里,来个里应外合吧?”
“夫人,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我相信卫兰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我误会?今天全府的下人都看到她跟老爷在院子里品茶,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你那宝贝儿子也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共叙天伦之乐呢。”这怎么可能有误会?
“夫人,请相信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卫兰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要,怎么会跟自己抢丈夫呢。
“我相信你是一回,可是你那位卫兰姑娘值不值得你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傅迎春是想趁着老爷没有把卫兰娶进门之前就把她撵走,她绝对不想自己丈夫再娶第四位妻子回来。
“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处理的,我先回去了。”叶明珠若有所思。
“田东,你听到我跟夫人之间的谈话了吗?”田东虽然是在门外守着,可是他听力极好,而且傅迎春说话也没有压下音量。
“属下听到。”
“卫兰对我有救命之恩,她会有那种心思吗?”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否应该把老爷拱手相让?可是最近老爷已经独宠孙红月,被冷落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请夫人原谅属下。”
“原谅?田东,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会要让她原谅呢。
“夫人,卫兰舍命相救另有实情。”
“什么实情?”
“当日由于情况危急,是属下把她推向剑尖的。”为了夫人,他什么人都可以牺牲。
“田东,你——,算了,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安全,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田东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事怪不得他的。
“是的,夫人。”
就算是田东推着她受那一剑,可卫兰确实差点为自己丢掉了性命,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的。又或者卫兰根本就没有这心思,只是傅迎春妒忌心重,故意挑拨离间的。
“娘,娘。”儿子肖振业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乖儿子,洗澡了吗?”
“洗了,香香……”他骄傲的举起自己的手,展示自己刚换上的新衣服。
“真乖,那告诉娘,你今天做了什么?”
“业儿跟姐姐在院子里玩,姐姐有好吃的点心,还有跟姐姐玩声音的游戏,她好厉害。”
“那点心好吃吗?”叶明珠不多想那声音游戏是什么,只是想起了傅迎春说的话。
“好吃,但业儿吃太多了,晚饭吃不下,爹爹就不高兴了。”好委屈。
“业儿乖啊,告诉娘,你跟兰姐姐玩的时候,爹也在吗?”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
“在啊,爹爹笑得好大声,差点吓到业儿了……娘,你不高兴吗?”小孩子也会看人脸色的,看到自己母亲的神色不太对劲,他只怕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娘听到你没吃饭,怕你会饿坏了。”
“不会,我现在不饿。”
“不饿就睡觉吧。玲儿,你去叫厨子煮小碗米粉过来,看着少爷吃下了再让他入睡,知道吗?”
“是的,夫人。”
安顿好儿子叶明珠才离开,经过卫兰的房间,里面还亮着光,她敲门进去。
“妹妹,你还没睡吗?”
“姐姐,我不习惯那么早睡。”这里的时差她还是不能适应。
“你要多休息,身子才能复元得快,知道吗?”
“姐姐,我在这里白天睡,晚上也睡,哪睡得了哪么多?”
“一直我都没有问你,你在这里还有其它朋友吗?我想你到这里这么久也没有向他们报信,怕他们会担心你。”
“我是个孤儿,本来还有一个表弟的,但他那里跟我这里遥不可及,我不可能送到音讯给他的。”坠入时空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奇迹,而同样的奇迹很难再出现第二次。但虽然机会渺茫,她还是希望自己有一天是能够回去的,因为这里不该有她的存在。
“遥不可及?要飘洋过海吗?”
“不是,总之就是不能到达的。”
“妹妹说话不要太悲观了,那你有兴趣游山玩水吗?你的伤势已经好了,我怕闷坏你。”若是她真的对自己有威胁,送走她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当然是好了,只不过我不熟悉地形,怕我出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还是不去了。”应该说她想把伤真正的养好了再去,她不想走到一半的时候旧患复发找不到人救命就很惨了。
“怎么会呢,老爷生意遍及全国,每个地方都有人照应你的。”她不愿意走,难道真的对老爷有意吗?
“好,让我考虑一下吧。”能旅游固然是好,只是她怎么觉得叶明珠好像很迫切的想让自己走?
“也好,你要是喜欢这里,住一辈子也可以,晚一些姐姐帮你找一个好的婆家。”只要不是自己的丈夫,她可以为卫兰找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不用了,我还年轻呢。”其实已经不算年轻了,在二十一世纪她是二十一岁,但是到了这里成为卫大娘的女儿就把自己的年龄折为十八岁。
“那你好好的考虑出游的事吧,姐姐会为你安排最好的。”
“嗯。”
“那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姐姐慢走。”不是自己多心,卫兰总觉得今晚叶明珠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奇怪。
“田东,你看我老了吗?”肖坤平偏宠新来的孙红月,这个月到自己房里只有三次,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艳压群芳的美人啊,她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怎么心境已经这么的沧桑?
“没有,夫人仍然是我初认识的模样。”让他一见倾心。
“但是男的都是喜新厌旧的。”红颜未老,但是仍然留不住男人花心的脚步。
“夫人……”他永远都不会,但他也只能把这份爱慕藏在心里。
“老爷会看上卫兰吗?她,比我好吗?”竟胆怯如此,叶明珠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哀。
“夫人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
“再好也没用,现在能让老爷开怀大笑的是她,她只会成为我的威胁。”她不想多一个竞争对手,当初回京城时是卫兰想出来的计策拖延杀手,足见她相当攻于心计,不得不防。
“需要田东下手吗?”他的职责是除掉阻碍她的人。
“不用,毕竟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那……”
“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肖府,这事情让我来处理吧,对了,孙红月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属下已经派人紧跟着,时机一到就可以人赃并获。”
“做得好,我要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巧合,明白吗?”
“明白,肖府的未来主人只能是振业少爷。”
“好,你下去吧。”
“是。”
卫兰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小型太阳能录音机,这是她来到这里前表弟寄给她的最新的实验品,她只能赞叹的告诉自己,这款录音机很好,录音时间长,体积轻巧,甚至连人性最丑陋的一面都能揭示出来。
“姐姐,这是娘的梦话吗?”肖振业在一旁使劲的摇她的大腿。
“不是,这只是你娘跟叔叔说话。”
昨天傍晚,她拿出录音机来跟振业玩,因为他是小孩子,不会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感到震惊,就算说出去别人也只认为是童言童语,不会当真。他看到这小机器能发出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声音后,就吵着要把他娘的声音放到里面去,那么就算白天叶明珠不在的时候也能听到娘的声音,在他的哭闹之下,她神推鬼差的把录音机放在叶明珠的房里。
然后,她听到了叶明珠跟田东的对话。
“卫姐姐?”肖振业叫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振业乖,去找钱儿姐姐到厨房里找吃的好不好?”
“哦。”听到有吃的,他马上忘了这边的事。
怪不得昨晚叶明珠说话的态度有点奇怪,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猜错,她真的想让自己走,只因为害怕肖老爷看上自己。怎么可能嘛,肖坤平已经四十多,就算看上去不显老,但出足足大了自己一倍有多,都可以当自己父亲了;而且娶了那么多的妻子,根本都不符合现代人的一夫一妻制,自己又怎么可能跟肖老爷有任何的关系?
肖府自己是呆不下去了,趁大家未撕破脸还是找个借口离开吧。或许她不应该跟这里的人有任何的关联吧,第一次认的娘一年之后就去世了,现在认的姐姐也不能真心相对,连上天也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地方,不应该在这里有任何的情感吧?
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