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里的春天》xjourney

16、第 16 章

　　渐渐的，天色阴沉了下来。

　　在子灏的坚持下，叶夜和秦川都留宿，林锐则独自回学校“处理”剩下的事，子灏把自己的卧房让给叶夜和秦川，自己搬到了客房，一张很小的床。

　　“要帮忙么？”秦川问子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照顾好她吧”说着，子灏把壁橱里备用的枕被拿出来放在腿上，出门前还不忘深沉回望——“夜，晚安！”

　　……A市的夜，并不深沉，繁华的夜灯隐隐射出城市的华丽，一个孤独端庄的城市。半夜醒来，叶夜——我，我——叶夜，“我还是我么？”看着一旁沉睡的秦川，突然发现，我们认识真的很旧了！18年？也许更久……会不会我们上被子就认识了呢？

　　轻轻起身，走出房间。才注意到，几十个小时以前，我正跪在这，伺候生病的他。我冷笑，自己竟然躺在这里，接受所有人可怜的目光。倒吸一口冷气，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丝帘挡不住光芒四射，索性将它们拉开。

　　“呵呵，明明如此明媚，为什么感觉冷漠……”摇摇头，包紧双臂，正准备走回房里。回头看见一扇半掩的门。听见轻轻的鼾声……是子灏吗？身上有些颤抖，脑里猛的回忆起今天的遭遇……

　　拼命摇晃着脑袋，想要忘记这一切……踮起脚走到子灏床边。黑暗中我撞到一个东西……低头看，看到两条黄色的荧光带渐渐滑开。心理一颤——是子灏的轮椅。“嘀嘀嘀嘀”都是齿轮的声音，被我撞到了一边。

　　我再次在他床边跪下。尽管四周是无尽的黑夜，但是有他在的空间我不再觉得这是“完全的暗调”。他就在眼前，几年前那次相遇，把这个身影深深刻在心里，却不曾想过这样的相遇。伸出手去，理顺他额上遮盖的黑发，眉宇间透出了丝丝温柔，触感是那么真实。

　　轻轻屡平他没见的皱纹，他像个孩子一样吸了吸鼻子，扭了扭鼻子，脸竟侧向了我，我笑了，我也像孩子一般笑了。

　　“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求你”……“你这婊子！居然去喜欢那个瘫子……”…………“子灏……”

　　那些声音像噩梦一样，袭击脑海中每一个不再坚强的细胞，眼泪就这样挤出了紧闭的双眼，滑落脸颊，我捂着口鼻轻轻的抽泣，却不想眼泪却正好滴在他掌心。我正起身离开。

　　“你把我轮椅踢到一边，明早起床你来帮我哦？”黑夜中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乖孩子，过来这边”说着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侧

　　我就像小时候，听到别人叫“乖宝宝”、“乖孩子”之类的话，就像着了魔一样奔过去。我明知道我不该过去，不该对着他哭。可自己还是飘了过去，还是憋起了嘴巴，大滴的眼泪滴滴哒哒的掉了下来。

　　他用力倾向健康的一侧，撑了起来。我却一屁股坐在他床上，双腿并拢，收进他的被子。他似乎有些急，赶紧把被子抽掉，从旁边扯了毛毯，似乎不想跟我盖一床被子。

　　——“夜，别！”

　　“我怕……我们可以盖一床背背么？哥哥”我眼睛里的泪痕还没有淡漠，一声“哥哥”叫得他完全没了底，听了手上的动作，我把被子重新盖上他的脚。他身上跟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让我看到，触碰到他的下肢。

　　“子灏，以后我们……”我想说，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谢谢你收留我之类。

　　却被他抢了先“叶夜，我们在一起吧！”

　　我怔住了，眼泪肆意的流，他用力环抱住我，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他吻我，吻我的伤口，手指在我浓密的黑发间游走……

　　我搂着他枯瘦的手，不知道此刻他心理如何感觉。总之，我不想再放开。即使它不能保护我。——让我做他的手他的腿。

　　……沉沉的夜。就像我。终于有了阳光。但愿我能够摆脱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