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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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则然一个人走在高中的校园里，想着4年前，5年前，6年前的点滴。
就是在这个操场，第一次遇到盛放
就是在这栋宿舍楼，自己牵着盛放逃出火海
就是在这个礼堂，盛放的辩论博得满堂喝彩
就是在这间教室，盛放和自己对情诗
就是在这所学校的门口，自己对盛放说喜欢
……
就是在这条路上，自己跑了，跑到盛放的彼岸，再也没回头。
则然记得盛放那时的表情，永远记得，那是他心里的一块伤。
自己鼓足勇气的表白换来的居然是盛放的沉默。
自尊不允许自己继续的等待，逃跑是唯一的出路，可出口并没有通向光明，而是通向迷惘的雾林。盛放终究没有给自己答案，抑制不住的幻想一种完美的可能，尽管那可怕的沉默给它的机会何其渺茫。
自己躲着盛放，不去参加毕业典礼，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怕的就是拒绝的消息突然而致。于是就这样与幻想共舞，度过了漫长的四年。苏开看出些端倪，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自己一直以为爸爸不知道自己感情的动向，可却在毕业的时候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建议。
几个月前，则然家。
“则然，毕业回中国发展吧！”
“嗯？家里的公司不雇我吗？我不够优秀？”
“呵呵，我们儿子怎么可能不优秀，只不过我们觉得你在中国还有没有了断的事情。”
“是啊，那是我的根，这么可能了断！”
“……不,嗯，则然，虽然我们并不愿意承认，但是好像事实上我们确实对你的性取向造成了影响，这让你在感情上碰壁了吧？我和凡都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面对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
爸爸面有愧色，则然只能苦笑
“爸爸，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你们的教育非常成功！我确实在中国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可是在他之前女孩子对我的吸引力是男生远不能及的。但是他是个例外，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因为他是盛放！”
“他叫盛放？”两位爸爸都一怔。
“是，他叫盛放。”
两位爸爸相对而视，继而摇了摇头，都苦笑了一下。
“所以呢，既然他那么特别，为什么要让他成为陌路？”
则然想着那天的沉默，低了头。
“回去吧，有缘自会再见，无缘也自有其他有缘人。”
“如果有缘这里也可以变成重逢的纪念地，如果没缘……”则然头更低了。
则然下了飞机，闻着并不太新鲜的空气，有一种久违的亲切，这里毕竟是故乡啊！自己和这里的缘分是切不断，拗不过的。则然看看自己的旅行箱，笑了。这里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啊！20年了！
全都安顿好了，则然沿着护城河遛弯，看着垂柳依依，波光粼粼，还有一个大帅哥迎着夕阳站在河边，那画面美得让则然想吟诗“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则然正美得不亦乐乎，那画里的男子却取起了手枪。则然赶紧拔出了自己的宝贝cz83，瞄准了男子的右腕。然后则然想了想，又把枪口调整到对准那只指着太阳穴的枪，扣了板机——自己是想救人的，打了手腕以后这孩子都用不了右手！
枪落地的瞬间，则然脑子有根弦绷紧了——那是一把P99，则然想到了阳兴。
本打算直接闪人——在中国持枪是犯罪啊——可是不得不改变计划，走上前去
“干嘛想不开？”眼睛往地上一瞟，看到了枪的编号——果然是自己给阳兴的那把。
于是乎，又是一场殊死搏斗，再然后则然成了那个男人的代理辩护律师— —！
再然后，开庭了。
法庭这种肃穆的地方从来没有过这种场面。
庭外，无数记者举着麦克风说着：“今天我们要为您特别报道……”；庭内，闪光灯呼呼的连成一片。庭下，商界各路精英齐聚一堂，庭上……
庭上，原告被告两人暗送秋波，含情脉脉，中指的订婚戒指遥相呼应，相应成辉；两位律师呆若木鸡，张口结舌。
“我用四年的时间想明白了，所以这场官司我决不会输！”则然攥紧了拳。
“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可是老天用四年的分别来惩罚我的后知后觉。但是
这一次，我会抓住最后的机会。这场官司我决不能输！”盛放攥紧了拳
然而这样一场荒谬绝伦的官司即使有理也说不清啊！
“所以我的当事人不但没有遭到被告的性骚扰，相反的，是我的当事人骚扰了被告。原告理应受到相应的制裁。”
“我反对！我的当事人对原告进行性骚扰证据确凿，已经可以定案了！”
……
法庭上演了一出滑稽怪诞的闹剧，陪上庭上庭下所有衣冠楚楚的，郑重其事的，仪表堂堂的，道貌岸然的各种角色的脸面，终于在“庭下和解”的结果中拉上帷幕。然而感情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则然静静的收拾资料，突然衣袖被抓住，回头看见盛放那一双清凉的眸子“又见面了，真巧！咱们同行！”
那一瞬彷佛回到七年前，盛放回头看见那一双清凉的眸子“又见面了，真巧！咱们同班，六班！”
则然心一紧，自己日思夜想的盛放就在眼前，是老天特意安排的重逢还是再让自己心碎一次，彻底从幻想中醒来，踏向绝望？无论如何，这件事，该有个了断了！于是，则然挤了一个微笑“是啊，好巧！”
“则然，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知道不该这么莽撞，可是…...我实在不能再错过了……”
则然心猛的脱了一拍，盛放要说什么？自己抑制不住的幻想下面会是一句喜欢，可如果不是呢？人最痛苦的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中给你希望然后再突然把你推回绝望。所以则然不敢乐观，他怕那巨大的心理落差会让他彻底崩溃。除了悲观和绝望，他什么都不能做，然而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可以真正戒贪。则然虽然不停给自己下心理暗示，盛放不过是想同学叙旧，可是自己的心还是抱定那微弱的希望，犹如原上的春草，烧不尽，吹又生。
“则然你记得四年前在学校门口……”
则然的神经突的绷紧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夺路而逃。
盛放猝不及防，只能愣愣的看着则然奔出自己的视野。
“追啊！”两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盛放来不及分辨，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唉，则然那孩子怎么会失控呢！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盛放会失神我也是第一次见。”
“唉，你说他们两个……”乔宇站在阳兴旁边，眯着眼睛看着则然盛放消失的方向。
“当局者迷！他们会认清自己感情的——没准已经认清了”
“你是旁观者？”
“我是你的当局者”阳兴给了乔宇一个大大的微笑。
“嗯，我们都是当局者！当时我接到法院传票的时候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乔宇想到自己在河边举枪的瞬间，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自己以为阳兴骗了自己，可法庭上自己听得清清楚楚，盛放在为自己开罪——如同则然在为阳兴谋福利一样。而这背后的主谋，只能是眼前的阳兴。乔宇心里乐开了花，阳兴终究没让自己心碎。
“嗯？”阳兴察觉到乔宇情绪的异样。
乔宇看了看阳兴，突然微微一笑，出人意料的吻住了阳兴。阳兴先是一愣，继而搂住了乔宇。
背后闪光灯连成了片，记者们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猛拍狠拍。
阳兴意味深长的看着乔宇，以前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示亲昵，这次……
乔宇黑色的眸子闪着光，“阳兴，我们结婚吧！”
则然跑出法院，大口的喘气不是因为运动过量——这长度于他不过是个热身——而是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听到“四年前在学校门口”这几个字的时候，则然的心像被针扎过，那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失败。不是没有出过劈露只是即便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也都可以坦坦荡荡的面对。只有那一次自己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然而这一次自己又逃了，又是那么狼狈。则然在公路上，全然忘了其他，顺手解了自己的领带，拎在手上，就这样落魄的走在路上，根本没有风度可言。
在急刹车的巨响中，则然回过了神，可惜他只来得及辨别出□□的味道就昏了过去。盛放急急的跑出了法院，却看到一辆车绝尘而去，路上再无则然的综影。老天，难道你就不肯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吗！
盛放一下子坐在了法院的台阶上，扯松了自己的领带扔在一边。
阳兴和乔宇携手从法院走出来，脸上尽是笑意。看见盛放，两人相视一笑。阳兴捡起地上的领带，拍了拍盛放，“机会难得啊！李则然的委托人可近在眼前！”
盛放一跃而起，抓住乔宇猛摇“则然，我想见他！”
乔宇看了一眼阳兴，有看了看远处的公路，笑了。
“盛放啊，你和则然还真是心有灵犀，烦了都扔领带哈！”
“大家都这样吧！”盛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却突然停了手。
阳兴和乔宇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三个人快步跑像那条领带。
“没错，是则然的。”盛放抓紧手里的领带，青筋爆起。
“红色路虎，车号——”阳兴和乔宇看了一眼盛放，眼中尽是不解。按道理，盛放即使看见 车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尤其盛放当时的状况，思维几乎是停滞的，能准确记下车号，绝对是潜意识的条件反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知道，也来不及知道。
盛放拿出手机；“陆叔，有人绑架，红色路虎，车号——”
阳兴拿出手机：“给我查李则然！在道上查，问清楚了仇家是谁！”
乔宇拿出手机：“嘟。。。嘟。。。”李则然的电话是忙音，然后被挂断了，继而是关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