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十七传（草稿版）》俞皿

4、密道石室（1）

　　“干尸？！”咸敌天放下茶碗，不可思议的看着煌十七。
　　“是啊，那位高人的本尊被请到贵庄多日，是否也该好好拜祭一下，不然亡灵作祟对生者也不好呀。”
　　咸敌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黄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梅庄岂是偷坟掘墓盗人实体的小人，哪来的什么尸首？”
　　“庄主莫急。”煌十七摆了摆手，“我也是随便猜测，望您多多见谅，贵庄没有那东西便是最好，假若庄主哪日碰上了那不该留在世上的东西，也请一把火烧个干净，再上三柱清香超度亡魂，送他到西方极乐便是。”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咸敌天问。
　　“听不懂也罢……既然东西不在庄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煌十七说完拱了拱手，起身就要往外走，正在这时，咸敌天犹豫了一下，咬了下嘴唇，最后还是叫住十七：“且慢，黄公子请留步。”
　　“庄主还有什么交待。”煌十七笑吟吟的问。
　　“这个……”咸敌天吸了一口气，说，“我少年时巡游四方，对庄中之事参与甚少，这几年帮爹爹打理大小事务，但的确没有听过任何关于什么干尸的事情。”
　　煌十七见他说得真切，不似有何隐瞒，便点点头道：“庄主为人坦荡，您说的话我自然不会怀疑，还请放心。”
　　“只是……”
　　“只是什么？”煌十七看出咸敌天欲言又止，“啊……庄主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切莫强求。”
　　咸敌天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我也不能肯定那里有没有你要找的干尸。”
　　“那里是……”
　　“梅庄密道。”
　　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密道确实不能随便让一个外人知道，煌十七问：“庄主最近可曾检查过密道？”
　　咸敌天摇摇头：“江湖五十年未有风波，家父广结善缘加之梅庄在武林中又稍有地位，所以密道自我儿时便几乎荒废。”
　　“您谦虚了，”煌十七笑道，“不过老庄主心思缜密，身处太平盛世，也应晓一人之行却关乎梅庄上上下下几千人，况且江湖险恶，不知何时便是血雨腥风，所以像密道这么重要的地方应该不会疏于打理。”
　　“公子所言甚时，密道虽渐被遗忘，但家父偶尔会亲自察看……难道您是说……”
　　“有劳庄主亲自察看。”煌十七深作一揖。
　　半个时辰之后，咸敌天没有回来，两个小厮把煌十七请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安排在一间厢房住下，这次的房间比前几日住过的要气派许多，仆人们退下时告诉他庄主稍后就到。
　　煌十七谢过仆人，待他们走后独自伊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棵银杏发呆。
　　“你倒悠闲，不怕哪个疯女人又跑过来头怀送抱。”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嗬嗬，有影少吉苏在我左右，还怕赶不走那些莺莺燕燕。”煌十七笑道。
　　“我可不是你的保镖，如意算盘别打得太早。”昨晚的黑衣人，也就是被唤作吉苏的人从屋檐上倒吊着跟十七说话，今日他的头发随意的扎成一束，悬在半空像猫尾一样晃来晃去。
　　“说的是，在下怎敢把堂堂影少当下人使唤。”
　　“知道就好，”吉苏拿鼻子哼了一声，“你若早些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再纠缠于你。”
　　煌十七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是早几日你提出这样的条件，我还会考虑考虑，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我身处险境之中，纵是想要你离开，也不能现在放你走啊。”
　　吉苏瞪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他说的话，问：“梅庄之内真有干尸？”
　　“你轻功了得，跟在咸敌天后面到密道一窥究竟不就知道了。”
　　“好让你又机会跑掉？”吉苏不敢确定这是否又是煌十七声东击西的办法。
　　“在下不会武功，脚程又慢，怎会逃得出影少和您两个手下的眼睛。”
　　吉苏冷笑一声心想，你便是脚程再慢，又有谁能抓得住一个可以不吃不睡昼夜兼程的人；我便是轻功再高，派出再多的手下，不废点心思又怎能看得住你。
　　“咸敌天半日没有露面，你不怕事有蹊跷？”吉苏换了一个话题。
　　“去而无返，八成是发现了尸体。”
　　“发现尸体为何不回来见你。”
　　“梅庄突遭变故异换新主，小咸庄主脚跟不稳，凡是肯定要和族中长辈多加商讨，况且我的身份不明敌友难辨……想要得出个结论，最快也要过了午饭时间，影少要不要一起用个便饭，我想今日菜色必定不错。”
　　“多谢好意，这没准是餐鸿门宴，你还是自己享用吧，不过临死之前你干脆把秘密说出来。”
　　“吃顿饭还死不了人，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秘密，是影少自己心结难解……”说着煌十七关上窗子，不再作声。
　　吉苏心中一阵郁结，每次都是自己追在这个人身后，前前后后将近三年，每次都是他先关上那扇窗，每次都是他先离开，每次……每次！
　　窗上映出的那道人影悄然无声的瞬间消失了，屋里依然一片寂静，天空开始阴沉下起了蒙蒙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