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当时只道是寻常》如是书生

16、该如何来谢幕（上）

　　“好了！他已经晕了！丫头，我们快走！” 卡特大声说道，同时准备伸手一把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艾尔莎，。
　　“……卡特？”机警而灵巧的躲过对方的大手，艾尔莎疑惑得看着卡特。
　　“没时间解释了！丫头，快跟我走！有人要杀你！”
　　又……有人要杀我？！
　　什么跟什么呀！
　　一连串的事件弄得艾尔莎莫名其妙。
　　“啊呀！快走！”焦急地蹬了一脸茫然的女孩儿一眼，高大的男子一把拽过艾尔莎的胳膊飞快的向外冲出去。
　　门外，大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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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没想到连你也这么天真，你以为你们还能逃得了吗？”
　　他高傲的站在那里，秀美白皙的脸上尽是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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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鲁西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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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一手把艾尔莎护到身后，高壮的男人低声说道“丫头，往那边逃，快！”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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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怔的注视着眼前高大的背影，艾尔莎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乱，鼻子有点酸。
　　悄悄的低下头，女孩儿咬起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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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
　　她知道的。
　　……艾尔莎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温柔的笑容了，再也听不到爸爸严厉的教导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从她再次睁开双眼时起她就知道了，这里，是不一样的。
　　能够再活一世，她不该奢求什么了。
　　猎人世界，强大残酷不允许平庸——或许本身她是可以过得的很平凡——至少在发现养母的魔法师身份之前她都一直这么想的。
　　但那又如何呢？
　　世界，生活，从不因为她的意志而转变，
　　娜塔塔也好，费尼西娅姨妈也好，
　　魔女们大概是习惯于强势的，
　　卡特也好，库洛洛也好，
　　流星街的人自然是不懂得迁就的——哪怕他想成为你的朋友——可那又如何呢？
　　她们只知道要让她变得更加强大而已。
　　他们只知道她有力量，会很有用而已。
　　艾尔莎也知道，她不是一个笨蛋，她知道，她们和他们都或多或少对自己有所计划或算计着自己，大概是她过去被保护得太好了，太不坚强了，她所知道的这一切让她有点儿难过——只是一点点儿而已。
　　可，那又如何呢？
　　她所能做的竟然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罢了。
　　她不反抗。
　　就算被养母丢出家门去训练，就算一觉醒来发现被丢到了流星街，就算库洛洛一次两次的利用自己，对自己试探，就算……
　　就算，养母派杀手来对付自己……“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亲爱的艾尔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因为，
　　至少，他们还都是要她好的……
　　变强也好，成为朋友也好，这都是好的，所以，她不生气，也不反抗。
　　因为，艾尔莎更知道，人，要感恩，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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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现在很难过。
　　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她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有点感动得吸了吸鼻子，艾尔莎考虑起要不要小小爆发一下吟唱咒文把敌人一举解决。
　　但当库洛洛拿出那本传说中的“盗贼极意”时，艾尔莎就立刻放弃了使用魔法的念头。
　　他的念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没错，简直跟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完全是天上跟地下的区别！
　　……他……
　　“还愣什么？！快走啊！”
　　狠狠地推了艾尔莎一把，卡特向前冲了出去。
　　“卡特！”
　　“锵！”
　　兵刃相交。
　　“哈哈！小丫头的刀法不错嘛！”信长大声地笑着，全身散发着激烈的杀气“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把！可别让我失望啊！”
　　“信长，留活的。”
　　“切！不用你罗嗦，玛琦。”
　　“……”
　　“玛琦！别多管闲事！把这小丫头交给我！”
　　“……库洛洛说尽早解决，以免后患。”说话间，手中的念线破空而出。
　　手腕微转，艾尔莎一招“平沙秋月”干净利落的斩断了向自己袭来的那些念线，女孩儿身移影动，转瞬间便出现在半空的她一刀向挡在身前的信长劈了过去。
　　身形一滞，信长堪堪架住这一刀，刚准备一脚踢向艾尔莎的腰侧，半空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想拦住我，你小子还不止差那么一滴滴噢！”晃过了信长的女孩儿心情大好，用养母嘲笑自己的口气狠狠地嘲笑了对方一把。
　　飞快的移动着，在看到了正在激烈的打斗的卡特和库洛洛后，艾尔莎勉强加大了周身的防御魔法，抡起钧天一招“大漠孤烟”直直的朝库洛洛砍了过去。
　　“要走一起走啊！卡特！”
　　这样大叫着，艾尔莎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可对方却一动不动。
　　“……卡特？”
　　艾尔莎不安的抬头。
　　对方那张被艾尔莎形容为典型的坏人容貌的面孔现在一片灰白，只有嘴角，蜿蜒下一股血丝。
　　“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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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小子……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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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处理着刚刚被艾尔莎狠狠砍伤的右臂，黑发的俊秀男孩儿在淡淡地看了一脸惨白的女孩儿一眼后冲着卡特微微的一笑。
　　“……呵……傻瓜……”
　　僵硬的扯动着嘴角，男人笑了，无比苦涩的笑了。
　　“丫头……快逃吧……逃吧……可别惦记着给我报仇啊……嗬嗬……”
　　……卡特……卡……特……
　　视线中的一切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男人高大如山的身躯就那样慢慢地倒下了。
　　死了……卡特……
　　卡特……死了。
　　那是艾尔莎第一次目睹身边人的死亡，她觉得太快了。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艾尔莎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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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滂沱而至，仿佛要洗刷一切。

　　……在大的雨也洗不干净吧……流星街灰色的天空。
　　抬头看着这熟悉的天空，他濡湿的黑发服帖的贴在白皙的脸颊，雨水，蜿蜒而下。
　　后悔啊……
　　呵，怎么会呢……
　　“……很好笑吗……”
　　微微侧头，他看向她。
　　“杀人很好笑吗？！”
　　额头，炙热的疼痛着，犹如撕裂。
　　“你说话啊！你们这些疯子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你们难道没任何感觉吗？！你说啊！”
　　女孩儿的怒气是那么明显，仿佛对什么很失望。
　　“……你是想了解什么吗？”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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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莎，了解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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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付不起……
　　是的……付不起，他们……本该是陌路人的，只是各种这样或那样不得已的理由才把她推到了他的眼前罢了，了解他……自己不是没想过，上辈子的自己一直对他们很好奇，他们强大，疯狂，冷酷，美丽，这一切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但那是当时，
　　当时罢了。
　　握紧了身侧的刀柄，艾尔莎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低低的开口“阿……我可不敢想……”
　　“那就快滚，别掺活到我们的事儿里来。”
　　“……”你以为我想啊！
　　艾尔莎觉得自己的怒气又上来了。“叫我滚，你不是要杀我吗？！而且你还杀了卡特！我滚什么滚啊！”
　　“他不是叫你逃吗？”
　　“……喂……”
　　“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我的目标只有卡特罢了。”
　　“……”……那是什么表情！？杀我有那么丢脸！？“卡特不是因为保护我而死了的吗？！”你当我是白痴吗？！
　　“啊！已经白痴到连人话都听不懂了。保护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他笑着瞄了她一眼，漆黑的眼底却是什么冷凝的东西。
　　“……库洛洛·鲁西鲁！！我今天非替天行道一刀劈了你不可！”
　　“呵呵~劈了我？”
　　“……”……果然是疯子……要被人劈了还这么开心……
　　艾尔莎嘴角抽搐地朝对方投去诡异的视线。
　　他嘴角的笑意似乎到达了眼底，指了指环在艾尔莎周围的信长等人，他说到“劈了我的事儿可能要延后了，小丫头。”
　　“……”……小……丫头……“本小姐有名有姓！什么小丫头！！！”
　　“啊……是吗？”
　　“哼！”女孩儿双手环胸大声地说道“等下次劈死你之前我一定叫你做个明白鬼！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哈哈哈！！这小丫头！”
　　“信长……”
　　“啊？啊！玛琦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对着你的脸喷口水的！！啊！别激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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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期待着……”
　　转身，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期待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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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
　　“怎么了，玛琦？”
　　“……你疯了吗？”
　　行走中的人身形一顿。
　　“库洛洛，你竟然放过了她。”
　　“……”
　　“……这次的任务可是失败了啊！你会……”
　　“玛琦，我很清醒，”低敛双眸，男孩儿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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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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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
　　……才不会。
　　“我们走吧，玛琦。”
　　“……”想到了什么，冰冷的少女欲言又止，最终，却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