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浮萍》失落的琴音

19、十九章

　　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同日生，天涯无芳草。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一轮明月似水，挂在树梢头，远远望去似乎能看到嫦娥怀抱玉兔的窈窕身姿。
　　月儿将身影映入水中，小溪潺潺，水波荡漾，银光如碎银坠地，灼灼生辉……

　　小溪边，立着两个人。
　　男子眉目俊朗，似一块温润的碧心玉。
　　女子样貌清丽，似一朵出尘的解语花。

　　此情此景，本该如诗如画，是有情人互诉情衷。
　　可眼前着两人却怒目相向，美好意境荡然无存。

　　一向淡然沉着的如烟此时眉头紧锁，从见到眼前的男子开始，她悬着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眼前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夏家大少爷——夏火炼。

　　心知夏火炼未曾见过她，如烟一颗狂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看着他道：
　　“你对我家小姐究竟有何居心？”

　　“居心？”夏火炼抚唇，呵呵一笑，“我与你家小姐初见，说居心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

　　“这……”如烟登时语塞，但转念随即又道：“那为何你又会与我们在同住一间客栈？”

　　夏火炼如黑玉般的眼闪过一丝轻蔑：“我倒想问姑娘，为何要与我住同一家客栈？告辞。”

　　见夏火炼走远，如烟在心底轻轻一叹。
　　眼中闪过各种情绪，似叹息，又若愧疚，甚至还有丝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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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月光的清辉透过树梢，撒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夏火炼如玉的容颜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脚步不徐不慢，像是在欣赏美妙的月夜。

　　走着走着，一座凉亭映入眼帘，还未走近，便听到犹带怒火的声音传来。
　　仔细一瞧，他嘴角一勾，还真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呐。

　　“出来吧，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夜晚犹为清晰。

　　接着一片沉静。
　　静到让人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
　　静得连轻风抚过耳边的声音似乎都感觉得到。

　　就在夏火炼以为不会有人出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凉亭中。
　　惹得他唇瓣的笑花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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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似等待了千年那样的漫长，芽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没有话在说吗？”
　　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芽儿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明明还是那个人，那张脸，却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明明距离这样的近，伸手可及，却为什么感觉到心隔得那么远……

　　望着眼前如泣似诉的泪颜，落雪只觉得心如刀割，又似乎有人拿着细细的针挑逗似的扎，
　　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努力移开视线，对着那轮明月，落雪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芽儿笑了，笑的晶莹地泪花成串的跌落地面。
　　她狠狠地抬起身，对着落雪的脸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手狠狠地抬起，又无力的放下。
　　终于，芽儿转过身过背对着落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着，她用手狠狠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静，那样的静。

　　风儿似乎停住了脚步，
　　小溪似乎停止了流动，
　　虫儿似乎忘记了歌唱，
　　月儿躲到飘过的云后。

　　“弟弟又惹女孩子伤心了呀！”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静。

　　看着慢慢从黑暗走出来的人影，落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火炼嘴角噙着笑，像一只饥饿已久突然发现猎物的狼。
　　此时他不再温文如玉，而像一团火焰，雄雄燃烧的火焰。

　　“看见我这么惊讶吗？弟弟！”刻意在弟弟二字上加重语气，果然看到落雪脸色一白。
　　于是，夏火炼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落雪还是开口问道。
　　此时，他心乱如麻，已经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夏火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去唤芽儿：
　　“芽儿，原来你便是幻月山庄的大小姐月芽儿，看来，雪弟是比我捷足先登了……”

　　语毕，他看向落雪，嘴角挂着一丝丝嘲弄的笑意——
　　夏落雪，我是不会让你得到忆庄的，忆庄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

　　落雪与他对望了一眼，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在心底叹道：
　　大哥，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我从来都不想要和你争什么呀！

　　听了夏火炼的话，芽儿不禁想———难道落雪接近我有目的？
　　所以那天在凌家才会那样对我？忽然觉得心好像要被掰成好几瓣似的，硬生生的疼。

　　强忍着泪水，芽儿说道：“炼公子能为芽儿解释一下吗？”
　　看着夏火炼，芽儿眼神明亮，像最清澈的小溪，最洁净的山泉，透着坚强的光芒。

　　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夏火炼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女子。
　　那个曾经和她有着相似眼神的女子。那个因为自己而放弃了尊严的女子。

　　他突然觉得无趣起来，哑着声道：
　　“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我的雪弟，仅此而已，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他不就在你面前吗？”
　　说着，看向落雪，夏火炼璀璨一笑，飘然离去，颇有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之姿。

　　“告诉我怎么回事，就算是死，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呀！”
　　快说呀，快说呀，如果你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原谅你，芽儿在心底呼喊着。

　　“对不起！”还是那三字。
　　落雪深深望了芽儿一眼，朝着夏火炼离开的方面绝然而去。那一眼深情、哀伤……

　　一阵风吹过，月儿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将一缕缕清辉洒向人间。

　　凉亭边，飘渺的月光下，芽儿的背影，在晚风中显得那样的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