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恶搞集+短文集]》不二的芥末寿司

25、无题(忍足)

　　此文献给那只总是半夜才睡的猫
　　忍足侑士伸手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下，又一下。然后低下头去，让蓝黑色的头发的阴影遮住自己的脸，视线却穿过人群灼灼地看着那始终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少女。嘴角是一抹玩味的笑。

　　这个派对实在太无聊，唯一可以让他感兴趣的，恐怕只有那一身黑色的少女了罢。周围的人喧闹欢呼喝着香槟，而她却独自一人待在角落里，啜着手中的可乐。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在想，只是在享受着寂寞。

　　忍足看着一个和那少女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走过去，然后没交谈几句又带着颓丧尴尬的表情离开，笑容越发浓起来。
　　这已经是第5个了吧？
　　这么想着，他最终还是摘下了戒指，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过去。

　　在距离对方5步不到的地方，忍足闻到了一阵淡雅的清香。

　　“‘Secret-wish’。”
　　忍足闻过这种味道，在陪着妻子去逛街的时候。他喜欢这种味道，很淡，有点矫情的甜，但却让他想起妻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妻子不喜欢，现在的她，喜欢更浓烈的香味，仿佛是要将一切给吞噬的激烈。

　　瞬抬起了眼帘，看着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没有装腔作势的潇洒，也没有刻意的深沉，就这样坦然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没有一星半点的窘迫不安。
　　她忽然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我累了，送我回去。”
　　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一种命令的语态。仿佛那是理所当然。

　　“好啊。”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出了派对会场，瞬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开始下雨了。淅沥，淅沥淅沥。初春的雨。
　　银灰色的车停在了自己的身前，上头的人从驾驶座那里探过头来：“上车。”
　　这是忍足对瞬说的第三句话。总是只有两个字节。

　　坐在副手席上，瞬看着窗户外逐渐朦胧的景色，接着便将视线转到了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上。
　　无名指上青白色的一圈印痕。刺眼。
　　她闭起了眼睛。

　　瞬接到忍足的第一个电话，是在一个月后。对方的声音透过电话听起来更加的沙哑，但她却喜欢。
　　她听见他问：喜欢吃冰激凌么？
　　于是回答：喜欢。非常喜欢。

　　然后她就坐在了洒满午后温暖阳光的藤椅上，一边悠闲地摇晃，一边看着宽大的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身前的冰激凌已经开始融化，闻得见薄荷和香草的味道，甜腻。
　　她看着他在自己的对面，一语不发地喝着咖啡，唇边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左手无名指上，还是那道青白的痕迹。

　　于是她和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面前的冰激凌在最后化成了水，然后他伸手叫来服务员，重新换了一杯。
　　这一次，她把所有的冰激凌都吃了下去，一点不剩。

　　之后两人还见过几次面呢？瞬不记得了，只知道每次几乎都是沉默，彼此对视，然后微笑。他从不碰自己，从不。而她也从不问。
　　为什么，要拿下，戒指。
　　她不想问，懒得去问。也不敢问。

　　瞬最后一次看见忍足，是在天气已经逐渐炎热的时候。

　　她看见他将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高高举起，笑得那么灿烂。他身边的那个成熟的女人也在笑，然后皱着眉敲了敲他的肩膀，嘴里在说着什么，但距离太远，瞬听不见。
　　然后瞬看见了他的左手无名指，有银色的光芒在闪耀。
　　啊啊……这次，他终于戴上戒指了么。
　　于是瞬转过了身子，走开。

　　忍足看见了那个少女，站在公园草坪的另一头。撑着一把和天空一样蓝的伞，有微风吹起她的衣摆。
　　胸口涌上说不出的苦涩滋味。但脸上仍然是笑，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温柔地笑。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半年后。已经临近期末考试的瞬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一封一封接收着有着各式复习资料的邮件。她很少会去查看信箱，除了考试前。她的朋友们也知道这点，所以都会很默契地在考试前给她送来复习的资料，而平时从不用邮件的方式和她联系。

　　瞬突然就看见了那个名字：OSHITARI。整齐地列成一排。
　　她有点茫然地在记忆里搜寻着，终于想起了最初见面的那个夜晚，他问自己要了手机号码，还有，电子邮件的地址。

　　于是一封封地点开。

　　「知道你已经睡了，我只想告诉你，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很好看。」
　　「早上好，我现在在北海道。这里的雪景很好看。」
　　「似乎你没有回信的习惯，不过，直接听你的声音也不错。」
　　「冰激凌还喜欢吗？下次我再带你去吧。」
　　…………
　　「瞬，你真的很可爱。」
　　「晚安，我的小东西。」
　　…………
　　那都是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说的话。瞬的眼睛里起了血丝，但依然干涩。

　　而最后的一封信，是在四个月前。

　　「小东西，我只是想问问，你……找到一个可以好好爱你的人了么？」
　　一行黑色的字安静地横在那里。这是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有温润的液体流下来。瞬独自坐在黑暗里，忽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