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陪我看世界》红尘不灭

3、相遇

　　眩晕的感觉结束，蕾雅警惕看看四周。维纳并不在身边，看来是分开送走了。也对，鸡蛋不该装在一个篮子里，没有她的拖累，维纳能更好的活下去。
　　寒风凛凛的挂着，蕾雅紧紧衣服打了个喷嚏。“啊切！是了，那混蛋是空间印记，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大概是穿梭到几十年以后了？”

　　这儿似乎是郊外，走了许久才见到建筑物。是砖瓦房的欧式建筑，她一身亚麻布的衣服，和周围的人有天壤之别。听着耳边有些熟悉的语言，蕾雅一张俏丽的小脸青了。【英语？】

　　蕾雅刚穿越时花了三年，才摆脱文盲的窘境。为了谨慎行事，连母语也十年不曾说过。英语这头疼的科目，不用说早还了老师。她也根本沒有深入学习过，课本也才讲到问候语！
　　蕾雅记忆中的上辈子在12岁的花季，她生在富裕之家，没接触过世情。每天只需要上学，学习家庭教师的各种淑女课程。不用做家务，不用担心零花钱，和小伙伴一起玩耍。这陌生的地方，让她格格不入，陌生极了。像白豆腐上绿油油的葱花，又嫩又好骗的类型。
　　【糟糕，衣服也完全不一样！手工亚麻和工业纺织的对比——】
　　【怎么办？语言不通，没有钱！】

　　前面几个流浪汉走过来，蕾雅嗖一下闪进暗巷。捡到废报纸，瞅见上头的阿拉伯数字，又是一道旱天雷。从公元前，穿越的实在太远了！
　　【十九世纪中期？不会吧？救命啊——】
　　【姑姑，你玩得太大了！】
　　【冷静点…这么远，不会被追杀了。现在思考如何活下去…】
　　【要穿越，穿越到二十世纪不更好么？】

　　蕾雅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蹲在暗巷之中努力思考。回忆26个字母，听着人们的问候，开始重新学习语言。借着魔法师强大的精神力，十日后已经能蹩脚的说出，一些简单的句子。
　　从前能虐哭她的语言，一下子轻松了。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思考接下来对策，她发现作为一个流浪儿活下去很困难。更要命的是街上到处都是教会，而她看见十字架就会炸毛，唤醒黑色的记忆……

　　蕾雅努力避开教会和收容所，排斥一切挂着十字架的东西。鸟人和基督教都是敌人，她忘不掉他们的恶行和残忍。更可怕的是：走在街上很不自在；好像路人随时都会，变成嗜血的猛兽。她开始失眠、做恶梦，看到去教堂的人，居然会忍不住作呕。她不能像从前一样逛街，无法接触人类了。
　　【真可笑，我居然患上了人类恐惧症！】
　　【再睡不着，我会精神失常的。】

　　她累极了，靠在脏兮兮的墙角，随手布上结界。取出金卷犹豫半响，还是慢慢的翻开了。上面的名字不多，却还是剩下不少。可是……【没有母亲的名字了！】
　　“等等、这太奇怪！现在是公元1847年，他们在公元前……怎么同步？”
　　“这上面看不出老死、病死、还是被杀…按时间上来说，都不存在了才对？”

　　蕾雅想不明白，可看到上面的名字会无比安心。收好金卷，挠挠痒处不打算换衣服。她现在特别头疼的是，搞不清楚物价、语言半通、没有这时代的衣服，没有钱！

　　半个月后带的干粮和果子都吃完了，再不克服人类恐惧症，她一定会横尸街头。首先要找一份工作，接着收集一些情报，找一找有沒族人。可很快她发现，十岁稚龄根本不会被雇佣。十八世纪的英国看似富裕、繁荣，其实对于阶层来说，是最黑暗的时代。所以她除乞讨外，没任何出路。
　　【好饿…好晕。】蕾雅气喘吁吁的逃跑，后面有个想将她卖掉人贩子。
　　“站住！你这小偷！”人贩子还给她扣帽子，猥琐的脸满是愤怒。
　　【哼、恶人先告状！】蕾雅嘲讽一句，转进熟悉的小巷子。

　　轰轰轰的爆炸，墙体破裂。天空悬浮着奇怪的球体，黑灰色的外壳，身上有许多炮管。身后的人贩子中招，肉眼可见的消失了，留下一身衣服和鞋子。
　　【黑魔法！还传承着魔法？这是捆绑死者灵魂，以伤痛为粮食进化的杀人兵器。】蕾雅滚一下闪开，被颠地胃翻滚。连忙爬起来，躲进暗巷撑起隐身结界。【呼呼…吓死了，差点死了。】

　　爆炸还在继续，那些玩意似乎在追什么。她微微蹙起眉，瞅见不远处的负伤小男孩。他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一头红色短发。一双倔强的眼睛，一双染血的手，手中光芒乍现显然是魔法师。
　　“维纳？”蕾雅顾不得其它，飞奔过去丢出迷惑魔法，拉着少年的手飞奔。
　　“吁吁…这边！”少年缓过劲来，拉着她进了废弃的地下室。
　　“维纳、受伤了？我给你…呃？”蕾雅拉着少年的手，摸到手指呆住了。【沒有手茧？】
　　“你认错了人？”

　　蕾雅认真打量他半响，小嘴微张颓废的缩成一团。其实她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太能分清楚，欧洲人的脸孔。于是她不在靠脸孔分人，而是靠气息分辨。维纳有一头耀眼的红发，眼神像孤狼一样，气息隐隐有些狂傲：这少年…好像！
　　【糟糕，露了魔法，怎么办？】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电视剧里…江湖…杀人灭口？】
　　【我…沒有杀过人啊！】

　　“不用这样烦恼，我也是魔法使用者！”少年看她后悔又纠结的脸有些好笑，手上冒出魔法符文咧咧嘴露出白牙。“所以，我不会将你的事吐露出去。”
　　“呃？”蕾雅一愣，立刻摆正表情站好。
　　“嘶～”少年手上干涸的伤口再次迸裂，脸上抽了抽扭曲。
　　“蠢，受伤还用魔法！”蕾雅眉毛一竖瞪他，虚空拉出一个小木盒给他清洗伤口。从嘴里吹出一朵粉粉的莲花，在莲花光华的照耀下，伤口很快愈合了。“休息几日，流掉的血无法补充。”

　　“嗯。”少年一愣，恢复类的魔法很少有这种效果。女孩脏兮兮的脸其实十分好看，一双纯净大眼睛是火红色的，和自己很像。“我是库洛斯…库洛斯·玛丽安！”
　　“玛丽安？”蕾雅皱皱眉，这个姓氏有些像新神的信徒。打量他许久，才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沒听过，我是蕾雅·赫特尔。”
　　“我也是。”少年对她的姓氏好无反应，以为是传承的魔法家族。
　　“是么？告辞。”蕾雅轻问一句，收拾好东西。对他点点头，转身打算走出地下室。

　　“你要去哪？外面还有恶魔！”库洛斯拉住她，轰鸣还沒停止，现在出去找死么？
　　“恶魔？那些兵器？”蕾雅疑惑的回头，从来沒见过那种术法。“唔…咕噜…”
　　“你肚子饿么？”
　　“……”
　　“给，先填填肚子。”库洛斯好笑递出食物，开始解说恶魔是什么。辅助系魔法师极为珍贵，他觉得有必要阻住一下，这个笨笨的萝莉出去送死。

　　在少年有心套近乎的解说下，蕾雅了解这世界的大概。她只要不暴露异教徒的身份，就不会再被追杀了。“欧洲都是基督教的领地了么？”
　　“你不知道啊？”库洛斯有些纳闷，她简直像是山沟里出来的。

　　不得不说少年真相了，蕾雅仗着精神力出众。语言学了六分像，所以一直不敢去接触人群。她眼神闪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在族内修行，直到不久前的灾祸降临……”
　　“呃～抱歉。你发音奇怪，不是这国家的人？”
　　“不是，谢谢你告诉这些。”
　　“试着适应社会，活下吧。自尊会害死你的。”

　　“我知道，但是…但是…”蕾雅低下头咬着唇，纠结的说不下去。
　　“除了魔法你会什么？”库洛斯无奈抚额，这样‘与世隔绝’的单纯萝莉真让人苦恼啊。
　　“酿酒、裁缝、制药……”弹琴，跳祈福舞！
　　“唔～都是不错的技能呢。手艺怎么样？也许能在饭店打工？”
　　“我、我不会控火。”

　　“你太小，会乐意雇佣的不多，工钱也不会丰厚。还是去教会，等待被人领养吧。”
　　“不要！我不要去教会！”
　　“你难道…讨厌人类吗？”库洛斯见她那么大反应，迟疑了下试探问道。
　　“……”蕾雅瞳孔一缩，唇颤了颤最终……什么都沒说出来。

　　库洛斯轻叹一声，酒红眸子都是没落。“我明白这种心情…对我们魔法末裔而言，人类就像是敌人一样。明明是同样的人类，我们却偏偏被当做异类，你不愿意像他们低头是理所当然的。”
　　蕾雅抱着腿坐在地上，沉默不言垂着眼。这些天甚至不敢换衣服，因为脏兮兮的不引人注目。精神力在崩溃边缘，她累得眼眶都肿了。【人类排斥我，我也讨厌他们！】

　　“蕾雅是吧？要和我交易么？”库洛斯知道不去管，再过不久她会为自尊而夭折。
　　“交易？”
　　“我教你活下去的方法，你提供魔力，助我晋级。愿意和我一起活下去么？”
　　“好！”蕾雅看了看那双酒红色的眼睛，没有迟疑的点头。【若是同命相怜，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