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的爱》君子凉薄

6、No.6

　　接到电话的洛可可从家里赶到了学校，走进凌墨文的宿舍。凌墨文示意洛可可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要喝什么饮料吗？”

　　收回打量的目光，洛可可摇了摇头。

　　凌墨文也不再与他客套，转身拉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在了洛可可的对面。

　　“这次叫你来的目的，是想让你简单的了解一下情况。”凌墨文不期待洛可可会有什么回应，继续说道：“首先是实习，这是最主要的，你必须在学期开始后上交一份详细的实习报告，这将来会作为你是否符合优秀毕业生的参考内容，对你未来的就业更是一笔很好的经验财富；其次就是协助庄律师的法律援助工作，这个我想不用我多解释你应该明白。”

　　洛可可点了点头。

　　看着洛可可无波无澜的眼眸，凌墨文有些心累，真怀疑自己的话他是否真的有听进去。这该死的差事，“实习就从明天开始，我已经将你的资料都给了庄律师。”

　　洛可可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凌墨文开始觉得头痛，正常的人应该都会问下庄律师是哪位吧？难道他都不关心自己跟的律师是谁么？还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

　　凌墨文暗自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这么慎重的态度有点被对方敷衍了的味道，无奈的继续说道：“明天上午9点庄律师会在办公室等你，希望你给他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平时做事要勤快，多闻阙疑，多见阙殆。当然，如果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过，凌墨文觉得自己的那句‘少说多听’的忠告对洛可可来说简直是多余。

　　凌墨文从桌上的名片盒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洛可可，“这是他的名片，上面有他办公室的地址。应该不需要我陪同你去吧？”他真的不想去面对，他没有庄慕那么好的演技，若是搞砸了不知道那小子以后要怎么报复呢。

　　洛可可双手接过，庄慕两个字赫然在现，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凌墨文。凌墨文及时的躲避了他的视线，低着头在便签纸上写着自己的号码，等凌墨文转身将纸条递给洛可可的时候，对方凌厉的视线已经收回。

　　“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找我，但我更希望你有自己的鉴别能力，凡事自己先多思考，在案件分析上，还是不要过多的依赖旁人，庄律师会是个很不错的导师。”

　　洛可可抿着唇点了点头，接过纸条，凌墨文故作认真的问道：“洛同学还有什么疑虑么？”

　　“没什么。”洛可可摇了摇头，将名片与记录着号码的便签纸一起塞进裤兜里。

　　走出学校站在路边的洛可可想起了那日与庄慕的初次见面，抽出裤兜里的名片，视线凝在上面仿佛在思考些什么，随后轻轻的哼了一声。

　　回到家的时候洛小小已经外出了，洛可可简单的弄了晚饭吃过，就躲进房间看书，打开书本扉页就是庄慕的签名，洛可可烦躁的将书合上，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咦，这不是那张被你丢进垃圾桶的名片么？你什么时候捡回来的啊？”

　　几乎要睡着的洛可可被洛小小的声音吓了一跳，伸手夺过晃在头顶的名片丢在桌上，“是我老师给的。”

　　“你老师？”洛小小一屁股坐在洛可可的床上，疑惑道：“为什么啊？”

　　“之前提过的实习，他就是导师口中的那个律师。”

　　“这么巧？”洛小小摸着下巴，闪着眸子不怀好意的笑着。

　　洛可可却不以为然，带着点嘲弄的意味反问道：“巧么？”

　　洛小小凑近洛可可身边，神秘兮兮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说罢还冲洛可可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洛可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问道：“今天你好像没有班，怎么这么晚回来？”

　　被问到的洛小小有些不自然，“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洛可可当然知道洛小小说的那个朋友是谁，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想起洛小小每次会露出的落寞神情，洛可可就有点开不了口。

　　洛小小看洛可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少为我操心了，好好读书才是你现在最主要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好好读书？读书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有能力为你撑起一片天么，如果不能守护你的幸福，那还有什么意义。

　　“真不知道要说多少次你才能开窍，你的人生里面不只是有我，你也要为你自己多考虑啊。”洛小小微微有些不满，“你啊，太冷漠了，对自己都是这样，你就不能试着放开一点么？”

　　洛小小看着洛可可的神色，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也应该试着交些朋友的，不要总是把自己藏起来，你大概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随即洛小小在洛可可开口之前抢白道：“除了你的胡萝卜！”

　　深沉的话题因为洛小小的那句俏皮话显得轻松了许多，洛可可不禁笑了笑。有时候喜欢真的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就会偏爱胡萝卜，且到了每餐必定要有的地步。好像自己一旦喜欢了什么，就会很执着的样子。其实自己并不是冷漠吧，只是真的没有能提起兴趣的东西，也许以后会有像喜欢胡萝卜一样喜欢的东西也说不定。

　　说到朋友，洛可可就想起了总是笑得很灿烂的林皓。突然记起先前他有来过电话，但是因为自己有事匆匆挂了，好像对方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洛可可没在意洛小小还赖着坐在他的床上，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对方好像心情很雀跃，那声小可都感觉要跳出电话筒蹦到洛可可的耳朵里面去了。

　　“你下午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想约你出来喝酒聊天啊，你不是考完试了么，我们去庆祝下。”

　　“喝酒？”最后一句庆祝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很牵强啊，洛可可一转身却看见洛小小双眼微眯地审视自己，一副抓住了把柄的得意笑脸。

　　“现在么？”洛可可背过身问道。

　　“可以吗？”

　　洛可可看着一脸等着审讯的洛小小，决定应约，约好了地点挂了电话。洛可可说了声我出去下，就匆匆逃了出去。

　　走出门的洛可可松了一口气，真害怕洛小小问起来对方是谁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法向她撒谎。约的地点就在洛可可家不远的一个小酒吧，步行不过十分钟。

　　洛可可到酒吧的时候林皓已经到了，推开酒吧的门洛可可就看见了坐在显眼处张望着门口的林皓，见到自己的时候他脸上瞬间抹上一层笑意，直达人心的温暖。

　　因为洛可可不喜欢喝酒，甚至微微排斥饮料，所以林皓麻烦吧台准备一杯白开水的时候，侍应生的眼色充满了疑惑与揣度。

　　洛可可望着桌上一打啤酒还有不协调的那杯开水，带着点讪讪的笑意说道：“我实在不是陪你喝酒的合适人选。”

　　林皓掩饰尴尬的喝了一大口酒，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埋怨道：“我们是朋友吧？所以只要陪着就行了，不一定真的要喝。这酒，我一个人喝还嫌不够呢。”

　　看着打哈哈的林皓，洛可可端起开水杯与林皓手中的酒瓶撞了撞。

　　随意的聊了几句，洛可可总觉的林皓说话遮遮掩掩，像是有什么要说，却又装作无所事事。洛可可也不问，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几瓶酒下肚，林皓像是攒够了勇气，才开始进入话题，眼睛却始终不敢看洛可可，“如果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向你表白的话，你会怎么办？”

　　“有人向你表白了？”

　　林皓一愕，随即顺着洛可可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他么？”

　　“是我先开口问你的啊。”林皓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洛可可，希望从他的脸上得到想要的答案，洛可可看着他的眼神怔了怔，他读懂了。

　　虽然不至于露骨，可是眼神中的渴望洛可可无法忽视，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他打破了平衡，自己再也不能这样自欺欺人的无视那片热情。洛可可浅浅的笑道：“我应该会在他身边消失吧。”

　　“那如果你喜欢他呢？”林皓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肢体已经暴露了他的激动。

　　“你不是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么，既然意想不到那必然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个人。”

　　“那你呢？是不是已经有了那样让自己期待的人了？”林皓的喃喃自语清晰的钻进了洛可可的耳中，庄慕初时毫不掩饰的欲望眼神自然的在脑海中跳出，洛可可心惊的半晌缓不过神。那样的眼神自己再装傻也是依旧不能忽视的炽烈，原来自己不是讨厌，是在害怕是在逃避！

　　“你很排斥自己的同类？”

　　这话几乎已经是触犯了洛可可的底线，林皓有些懊悔，却覆水难收。只能定定的看着对方。洛可可有一瞬的恼怒，他甚至想起身离开，可他最终按耐住了，他知道，对于朋友，应该是要有宽容与理解的。

　　“我们不是同类。”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

　　“很多事情有如果不如没有。”洛可可紧紧的盯着林皓的，不要再问下去了，不要再问下去了，他心里默默祈祷着，手紧紧的握着那透明的玻璃杯。

　　与洛可可深深对望的林皓颓然的将脸埋入双手，洛可可拍了拍林皓的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洛可可可以想象那张刻意隐藏起来的脸上会有多么的失望与困顿，“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唯一？”林皓喃喃的跟着洛可可念了一句，洛可可点了点头，肯定的恩了一声，“以后也是。”

　　“……”

　　洛可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想起林皓那时候惴惴不安的忐忑，自己内心就会升起一股罪恶感，早该让对方断了念头的，如果不是自己一再的装傻充愣，何至于让对方越陷越深。

　　疲惫的翻了个身，桌面的名片跳入了视眼，某人锐利得仿佛能直射人心的眼神让洛可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恐怕为自己设置的那层层冰冷的外围是阻挡不了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