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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簪菊 前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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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如黛。
雾深云绕半山处,有几间竹屋。
竹屋前这片菊,也不知是何时种下的。
每到秋末,篱上的菊便全都开了。满目的粉白,层层叠叠,冷香弥漫,令人沉溺于此,悠然忘却所有。
白玉堂买下此处时,展昭并不知情。等白玉堂带他来,见了这番景色,自然是爱不释手,叹道:“书上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便是这样吧?”
身边的白玉堂,锦衣墨发,看着他微微一笑:“以后退隐,每逢暮秋也可来此。”
那是展昭入官场的第三年,他们都还很年轻。
重阳过后,几夜凄风冷雨。等展昭依约再来时,地上已铺着一层落花。因那菊数目甚多,到仍不显衰败。边开边落,站在篱下宛如沐浴花雨。
“已经开始谢了。”伸出手,任几瓣残花飘于掌心,白玉堂轻声道:“终抵不过这寒。”
“可仍是开的很盛啊。”展昭看着他,笑道:“我花开后百花杀,这花到像你的性子。”
“嗯?”白玉堂清冷凤目里,荡过一丝冷意:“五爷在你心里,到成了花?”
“玉堂在我心中,就是玉堂。”展昭伸出手去,轻轻将他的手握住,微笑着答。
展昭平日里,极少主动做如此亲密的举作,白玉堂笑道:“去洗洗这一路风尘吧,我煮好酒等你。”
等展昭洗好走出来时,篱下已经铺了张素白的毯子,毯上放着黄梨木花的小小檀桌,檀桌上酒食俱全。亦是一身素锦坐在毯上的白玉堂,正持杯发呆。玉瓷杯里,白里透着碧清的正是菊花酒,斜阳点点晃入其中,到是有了几分秋水长天,共一色的味道。
“玉堂。”
白玉堂回过头来,只见展昭黛色的湿发,散乱披著。一袭素色绸衣,衬的整个人有如月中清泉。眸中的淡然温润,三年来在自己面前,到是从未曾改变过。
牵过展昭的手,看他在身侧坐下。两人在花下便开始斟酒小酌起来。展昭见举杯间,白玉堂只顾望着半篱秋菊出神,也不似往日见面那般话多,知他隐隐是有心事。可又料定,依他磊落的性情,若自己不想说,怕是问了反而坏事。
心念一转,便放杯站起身来。
“去哪?”
展昭笑而不语。
白玉堂见他转身进里屋,却抱来了自己的梧桐琴。不由嘴角轻扬,知展昭是要抚琴助兴。
果然,展昭将琴放于几上,敛了敛衣袖,满脸正色道:“俗话说无乐不欢,值此良晨美景,展某愿献拙为白兄奏乐助兴。”
话刚说完,取过梧桐琴,展昭便弹唱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听展昭一本正经地弹唱出《诗经》里的祝婚唱词,白玉堂扑哧一声,嘴里的酒当场就喷了出来,呛的整张脸都红了。展昭却似睹若无人般,继续正色弹唱,无半分戏耍之意。
一曲唱完,展昭看着已经笑倒的白玉堂,笑道:“玉堂好兴致。”
难为这猫,他竟撑得住!还满嘴的戏侃之意。白玉堂忍笑,往杯里斟了酒,递到展昭嘴边调笑道:“猫儿,此时为应这景,你应该唱: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原本是想他抒怀,不想却被轻薄。展昭猫眼一瞪,伸腿就踢了过来,顿时杯倒酒倾。白玉堂大笑起来,伸手一扯展昭,两人便一齐笑着卧倒在毯上。
晚风吹过,菊瓣纷扬。
笑声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却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响。
等一切平静下来后,交握着手,枕着彼此的肩仰望着红霞满布的天空。只觉,没有比这一刻更好的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白玉堂轻手掸去落到两人衣上的残瓣,半坐起来看着怀里长睫半闭的展昭,道:“重阳已过,猫儿可有簪菊避邪?”
“重阳正赶上去永州办案呢。”
抚弄着展昭那一头黑发,白玉堂随手拾起粒小石子,往那菊枝上射过去。一枝半开的菊,便分毫无损地落入了他手中。
握在手里那人的发,虽是略带些微湿气,却也干得差不多了。白玉堂拿过梳子轻轻顺去,那青丝便如瀑般一泻而下。将发丝尽数轻挽到脑后,便簪了朵菊上去。
“猫儿......”
暮色里,低头再次吻住怀里人的两片薄唇,碾转吮吸。也不管自己刚亲手束好的发,在褪衣时再次散落,簪上去的菊碎了满头。
只是尽情沉沦,抵死缠绵。
迷乱中,香浸入骨。也不知是酒香,菊香,还是那人的香。却,只愿从此醉去不愿醒。
(如果有偏爱狗血结局的,可以看看后传的狗血HM续尾。若无这种特别爱好的,请选择性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