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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陆晨辛差点倒地,抖抖嘴角挤出个笑容,“我有当钟点工的潜质吗?”

      尽管现在整个房子都是她在打扫,但她可不是钟点工。

      穆羽秋噗哧一笑,“这么看还真挺像的,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居然还穿这么老气的衣服,还真是少见。”

      老气?

      陆晨辛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觉得挺好的啊,哪里老气了?是你太前卫了吧,眼里带有几分趣味看着穆羽秋,“哦?居然当面批评女士的衣着打扮,作为绅士你也太失礼了吧!”

      “绅士?”

      穆羽秋哈哈大笑起来,语音里有几分讥讽,“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绅士。”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明显的攻击性,“其实,我是个复仇者。”

      复仇者?

      陆晨辛觉得背脊吹起了冷风,要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她一定会笑话他,你看电影看多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还说什么复仇,真是太天真可笑了!但穆羽秋不一样,他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她不由相信,他这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顿时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挂钟的秒针在“嗒嗒嗒”的鞭笞着。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

      他不是平时那个在三州角湿地公园里淡然地画着画的闲者,也不是那天在机场便利店里勤心向她请教、面带微笑、知道道谢的普通上班族,而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带有攻击性、隐藏着重大秘密的复仇者。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它压着她的心脏,闷闷的,着实让人难受。听见不紧不急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她连呼吸都忘了,不禁颤动起来。

      天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

      杀人诈尸?

      直到脚步声穿过她到了门口,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要在这里过夜吗?喻延不喜欢有人在他家里过夜,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吧,免得他醒来向你发脾气。”

      警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偏不倚的砸在她心里。抬头向门口望去,他连一个背影都没留下就走了,只留下一声刺耳的关门声。

      倏地她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咚”的一声坐在地下,呆呆地看着在沙发上熟睡的喻延。

      穆羽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变脸的速度比光速还快!以前她觉得喻延善变,但和穆羽秋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有了站起来的想法。帮喻延拿来毯子,给他脱掉鞋子和外衣。这次他很配合,不像他们结婚那天死活脱不掉,看来是真的醉了。

      喻延和穆羽秋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恋人?像喻延这么温雅闲然的人,怎么会看上他那种暴力狂,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不,其实她对喻延也一无所知,她看到的不过是喻延的外在,而真正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全然不知。这样想着,心里竟有一股伤感和无奈,直到天快明了才入眠。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有了喻延的身影,毯子也被整齐地折起来了,难道又是去晨跑了?做好早餐喻延也没回来吃,怎么了?他以前不都会来吃早餐的吗?

      可能今天他不会来吃了吧,毕竟昨天醉成那样,这样想着,她就一个人开动了。

      “又在吃独食!”喻延穿着西装走进来,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来他昨天醉过酒。

      给他弄好早餐,她问:“你没事吧?”

      “什么事?”喻延不明白她的话,疑惑地看着她。

      他以为晨辛不知道他昨天晚上醉酒的事,因为她平时都睡得很早,应该不知道才对,认为毛毯也是穆羽秋忙他拿来的。

      还装傻?陆晨辛顿了一下,摇摇头,“不,没什么。”

      你不想说就算了。

      喻延看她的熊猫眼,也不再纠结,边吃早餐边问道:“倒是你,没事吧?熊猫眼好明显,昨晚没睡好?”

      “嗯……差不多吧,失眠了。”都是因为等你才会搞成这样,如果我像往常一样早睡,就不会遇见那样的穆羽秋了。

      喻延笑,“你每天都睡得挺早的,是不是睡太多,瞌睡虫都被你睡死了?”

      陆晨辛冷哼一声,继续吃早餐,没打算理他,心里暗骂:喻延你这个混蛋,不要一直卖傻,都是你的错,竟然还在这里说冷笑话。

      混蛋!混蛋!

      由于今天是星期六,她不用上班,吃完早餐也没打算立即收拾厨房,而是问喻延:“刘子豪兼职的事,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

      喻延一怔,“你还真的去找子豪了,我还以为你只是问问呐。”

      昨天下午她打不通刘子豪的电话,就打电话给喻延,问刘子豪住在什么地方。喻延并不想说,但陆晨辛她强烈要求,也就告诉了她,没想到她真去了。

      “昨天我和小杏去看他了,跟他说了兼职的事,他说他很喜欢教小孩子,也很满意这份兼职,我已经帮他约好了时间,到时候他去就可以了。”

      “真是谢谢你!”尽管知道她心里必定有很多疑问,但他仍只是简单地道谢。

      沉默了三秒钟。

      陆晨辛才问:“刘子豪他怎么住那种地方?我都担心他住的那栋房子会不会突然倒塌,还有那个地方也太……那个环境,怎么说也不适合他那个年龄的孩子居住。”

      喻延歪头悠然地笑了,“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并没有什么权力干涉他的一切。那一切都是子豪自己的决定,我们都无权干涉。”

      他生气了?

      陆晨辛还是第一次看到喻延这么在乎这么一个人。难道是……喜欢他?呵,不会吧?她奋力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真的要变成超级腐女了。

      喻延看透了她的想法,满脸黑线,解释道:“大概在子豪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水池,是我……”喻延顿了顿,“和另一个人一同把他救起来的,从那时起,我就把他当成是我弟弟。我希望我爸妈能收养他,可他……”

      喻延说不下去了,眼里尽是无奈。

      难道是刘子豪患了……不治之症?癌症晚期?

      “他……怎么了?”

      喻延犹豫了半晌,眼睛盯着她上下打量,像是在检查一个产品合不合格。陆晨辛被他瞪得不好意思,以为触及到了他的禁区,急忙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最后喻延认为她是合格的,才打算告诉她刘子豪的秘密,“子豪患有先天性遗传疾病,他生下来左手就不能动,就像……残疾了的一样。”

      “左手不能动?有这种怪病吗?你说是先天性遗传疾病,那他父母呢?”她有一小点窃喜,是不是他们的关系稍微近了一点。

      “医生说子豪他爸妈可能是血亲,也就是近亲结婚导致的先天性遗传疾病,他父母还养了子豪一年多,可能是后来发现子豪左手不能动,才把他舍弃了。”

      陆晨辛手往桌子上一拍,“什么?这也……他父母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们近亲结婚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子豪来承担?”

      喻延给她传去一个眼神,叫她别那么激动。陆晨辛收到后又乖巧地坐了下来,“你知道他父母是谁吗?”

      喻延摇摇头。

      “那他是怎么治好的?要是容易治好的话,他父母也不会不治吧。”

      “我爸妈想尽了一切办法给他治病,到处咨询专家,跑遍了很多地方,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终于把他的手治好了。但子豪心里有阴影,不能与人正常相处,可能是从小就被欺负、嘲笑造成的,不肯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再加上我爸妈也有顾虑,不太想收养一个这样的孩子。”

      “但……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大笔钱财帮子豪治好了病,这已经足够了。”

      他该不会心里有结吧?

      喻延坦然一笑,说出了答案,“我并不怪我爸妈,”换上了一幅厌恶的表情,“真正可恨的人是……刘子豪。”

      “咦?”没想到喻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这是又爱又恨?

      “那小子说他要自立,不想接受别人的一点施舍,凭他的能力赚的钱只够住那种快倒塌的房子,那混小子非常欠揍!”他的声音里饱含愤怒与关爱,像是憋在心里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看着喻延这样,陆晨辛突然好羡慕刘子豪,会不会有一天喻延也会这么关心自己?

      喻延说完才反应过来,马上小声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

      “没事没事,还真看不出来那小子脾气那么倔,我还以为他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呢。”

      喻延不屑地吐了口气,“他那样都算好学生?那小子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小鬼,我现在才懒得管他。”

      他们对看一眼后笑了出来。一股违和感涌上晨辛心里,左手?左手不就是刘子豪骨折的那只手吗?

      “喻延,子豪骨折的那只手是……小时候不能动的那只吗?”

      “你反应也未必太慢了吧,不过,幸好没事,已经做了全面的检查,你就放心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当时刘子豪为什么那么小心护着他的左手了。而她竟然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如果他的左手又不能动了,喻延绝不会原谅她吧。

      那天晚上喻延敲门其实不是为了送韵丘去机场,而是为了刘子豪,但她锁了门。门响了两声没人应,喻延也就放弃了。要是一般人早在那里大吼大叫了,真是能忍的。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也半字未提,还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跟她开玩笑,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她现在才意识到,喻延真的很可怕,看来韵丘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让人完全摸不着底。不过有点可以确认的是,喻延不是个坏人,不会对她做什么坏事。

      这对于她来说,就够了。

      陆晨辛又注意到喻延的另一句话:是我和另一个人一同把他救起来的,另一个人?是谁?

      “你和谁一同救起子豪的?怎么救的?”

      喻延眸色变得深沉,刚才的怡愉逐渐消失不见了,看了看手表,站起来道:“糟糕,都快八点了,不好意思,晨辛,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件事我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

      喻延走了很久,她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情有点失落,也有点自责,果然不该问。

      喻延有太多的禁区不准她接近。

      她原以为知道了喻延的一些事就会与他拉近一点距离,没想到现在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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