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童子》绯缺落

4、第 4 章

　　依然是那个露天的篮球场，依然是那群打球的少年，河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三上章吾早就发现他了，却当他不存在一样。
　　“喔！好热哦，不打了！”
　　三上章吾又是一个灌篮，令若山刚士不甘心的大喊。
　　日下万里搭上三上章吾的肩，“你看，那个叫星河的人又来了！”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的河童，让三上章吾的心有一丝颤动，忽略掉那一刹时的失神，三上章吾用手中的篮球狠狠地向河童抛去……
　　“章吾！”日下万里吃惊的大叫。

　　“河童！”
　　本来是赶来加油的进藤光和天狗看到了这一幕，篮球砸中了青的头，水从河童的水盘子中洒了出来。
　　人晕了过去，脸上一阵青黑之色。
　　天狗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进藤光在一旁叮嘱着一定要小心的按着他的头，临走之际，进藤光狠狠的瞪着三上章吾。
　　“河童如果有什么事，你……你就死定了！”
　　两人来到暗巷，天狗展开了翅膀，随后跟来的进藤光看着飞走的天狗，说道，“快点，而且要小心。”
　　“我知道！”

　　“哇，什么东西流了一地？”
　　“血吗？”
　　“你不是打到了她的头吗？”
　　“章吾……”
　　一脸惊慌的三上章吾流露出了脆弱，而这，日下万里发现了……

　　“他怎么样？没事吧？”
　　匆忙赶回的进藤光一脸是汗，气喘吁吁的问。
　　“保护皿的盖子被打坏了，经过我的治疗后已经没事了！”
　　在床边看护着河童的D伯爵说道。
　　“那个，他被打到时，皿中的水好象洒出了很多……”走近看，河童的脸色确实好多了，只是有点苍白。
　　“嗯，将近少了一半。”
　　“一半？那么河童变成人的时间不就……”
　　“对，也减少了一半。”点燃了香庐里的香,袅袅升起的烟雾挡住了D伯爵的视线，也挡住了别人看他的眼神。“他现在只剩下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二星期？”那么时间剩下不多了。“如果超过两星期的时间，也就是水皿中的水干涸了，他会怎样？”
　　“大概会死掉吧！整个身体会像缩水似的干巴巴的。”
　　“干巴巴？”没办法想象。
　　“哪，不是有人发现过河童的木乃伊吗？那就是河童的尸体。……河童你还是回河底去吧。”D伯爵看向不知何时已转醒的河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河童的社会是怎么样的，但是擅自化为人形出来夺取他人的魂魄，一定是违背了河童世界的规矩吧！”
　　“什么？”进藤光没想到。可是D伯爵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呢？进藤光有点疑惑。
　　“趁现在你出来还没多久，罪也还不重的时候，赶快回你的世界去请罪，你的同类应该还不至于太为难你吧！”看着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的河童，D伯爵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反正要在二星期之内得到一个灵魂是不可能的。不如回去乖乖再等待个９０年比较好。”
　　“不，我不能回去。”河童仿佛要哭出来般，声音低低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三上章吾的灵魂。”
　　“三上章吾，到底和你有什么瓜葛？”
　　“仇，他和我以及我那个未能成为我母亲的人有血海深仇。”
　　“仇！”进藤光又吃惊了！而D伯爵，默然无语。
　　“四个月以前，我终于又得到了一个转生的场所。而那个场所……也就是腹中怀了我的母亲今泉虹子。至于那个应该是我父亲的男性，就是三上章吾。”
　　“什么？怎么这样？那么……”那么之所以要勾三上章吾的魂是因为他对不起他的母亲罗！进藤光想到。
　　“是的。”脸上一脸的恨意。“我的母亲怀着我，被三上章吾杀死了。”看着他们好奇的眼神，河童带着一种……怀念的神情继续说道：“——当时，我已经在我母亲的腹中了……胎内的羊水比河川中的水清澈，温暖多了。我常常可以听见外来的声音，透过羊水，母亲的感觉完全传达给了我。
　　但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阵强烈的冲击，我听到母亲哭喊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的黑暗。
　　等待！等待！等待！
　　在河水之中渡过了长时间，令人难以忍受的等待之后，孤独的我却依然被流放在水里……
　　［不要！为什么会这样？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他看到了虹子母亲……
　　［对不起，不能把你生下来，对不起！］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却是她临死的一眼，听到她的声音，却是充满歉意的声音……
　　“母亲一直说着对不起，就在那哀凄的眼神中，母亲沉入了河底。……我不知道母亲的魂魄到哪里去了，也许也变成了河童吧！”
　　“那么，为什么你知道，你母亲是被……三上章吾杀的呢？”进藤光犹豫的问道，有点不忍河童脸上那流露而出的伤心。
　　“——那阵冲击前后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是，母亲对三上章吾绝望的心情，却不断的让我感应到了，虹子妈妈是被三上章吾杀的……”恨已经渗进了骨子里，他的心里只剩下恨。“就算母亲……是因为被抛弃，又不小心流了产，因而绝望自杀，那罪魁祸首还是三上章吾。你，早就知道了吧！”
　　看着D伯爵沉默的双眼，不同于其他人的，从见到他，收留他起，他就知道了吧！、
　　D伯爵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他真的好惨哦！”进藤光看着又跑出去找三上章吾的河童，不禁感叹道。
　　“这么说有关现代的各种知识，是他当胎儿时的记忆！”原来如此啊！继续记录着资料。
　　“只剩两个星期了……两星期能使对方爱上自己吗？”如果是我，不定办不到。“不过，是不是能恋爱我不知道，但我还真希望有那样的人出现。”
　　“你可以试试啊！恋爱本来就是一种自我暗示。”而我，早在不知多长时间以前，就无望了！
　　“哼，你又说这种不事不关已的话了！”
　　D伯爵喝着红茶，喃喃道：“有必要调查看看！”
　　“什么？”
　　“今泉虹子的……死因！”

　　市立图书馆内，河童四处张望着，找寻三上章吾的身影。
　　刚刚在球场看不到他，还好有日下万里告诉他三上章吾的去处，还代他向他道歉呢！他，是个好人。
　　“你叫星河是吧，头没事了吗？”
　　“对不起，章吾那家伙最近蛮神经的。”
　　“大概是……因为虹子吧！”
　　想到这，河童有点伤心，虹子妈妈……
　　不过，没想到那家伙一个星期有两天会来图书馆呢，这家伙头脑一定很好吧！
　　这种感觉，我知道！看着四周的书，河童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妈妈一定也经常来吧！
　　“虹子……”
　　转过身看向一脸惊慌的跑向自己的三上章吾，河童有一种仿佛在梦中的感觉。
　　“啊！是你。”三上章吾看到河童，失望之色十分明显。
　　“上次被你打到的地方……已经没事了。”
　　“是吗！”
　　看着转过身的男人，难得的穿上的裙子，发觉三上章吾没有看，有一点失望。还以为他会……高兴呢！
　　“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帮我……拿那本书好吗？”掩住失望的神色。指着书架上层。“就是右边那一本。”
　　“亚尔夏诺……！！”
　　啊，又是……感觉……真舒服！河童坐在跟三上章吾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看着他。这是在母亲腹中的时候，就曾有的感觉……真的……好舒服……呢！

　　嘟、嘟、嘟……
　　［喂，你好，这是今泉宅！］
　　“啊，我是三上章吾，请问虹子在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