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成为各种穿越女的日子里》独孤十四

13、番外红楼梦

　　茣珪是头一回看到有那么多穿越者的世界，之前的世界至多只有五六个。

　　作为一个在原本的命运线里不存在的人物，他看得很开——夭折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压根不在乎。

　　结果他没夭折，非但如此还发现家里人都是穿越的。

　　莫珪：……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怕命运线消失吗？！那么多穿越者！要死的节奏啊！这种脆弱的世界承载得了？

　　等到他成圣，才知道完全没有问题——这世界的女娲就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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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有了一个妹妹，也是穿越者，和他一样经历了许多世——当然比他少得多。这个叫秦钟的姑娘把回家当做终极目标，据说努力了很多年。

　　莫珪见过她这样的穿越者，很多。

　　他在最终幻想那会儿，有一个穿越者建立的组织，成员上百；名字叫忆乡，取回忆家乡之意；谐音异乡，指他们身在异国他乡，念念不忘回家。

　　每次碰到这样的穿越者，他都不忍心打击他们，因为他知道不可能回家。

　　穿越者之所以会穿越，不是因为他们死了，或是遇到什么特殊道具了，也不是有高人之类的让他们穿越。而是世界的意志。世界排斥他们，无法同化他们，所以他们进不去每个世界的轮回之地，而只能在死后到另一个世界飘荡。

　　排斥过他们的世界会永远向他们关上门。就算到再相似的世界里，那也不是真正的家。

　　曾经莫珪也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直到他成为塔耳塔洛斯那一次，请求卡俄斯帮忙；卡俄斯又去找柯罗诺斯（不是克洛诺斯，克洛诺斯是盖亚的儿子，柯罗诺斯是卡俄斯的爹）。柯罗诺斯告诉他，被世界排斥的灵魂不能进入一个世界第二次。就算是柯罗诺斯，也无法违背在他之上的法则。

　　从此他真正死心。在拜托柯罗诺斯帮他看一下家人之后，莫珪再没想过回家的事情。

　　但是面对那些满怀希望的穿越者，他说不出口，更不忍心说出口。比起打击他们，让他们有希望、一直保持希望反而更好。人是没有希望就活不下去的生物，特别当他们一生的目标消失。莫珪放弃回家的执念时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他在许多世界漂泊了成千上万年。

　　时间是最好的伤药。

　　让穿越者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回家的方法，至少比每活一次就去自杀的穿越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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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秦钟的请求，莫珪发现他无法拒绝。

　　他们一同修仙，成仙，然后达到准圣境界，最后他成圣；而秦钟做不到忘情，卡在准圣的修为。

　　莫珪知道，秦钟永远无法忘记她被一整个世界帮助的事情，那是她走下去的支柱，她绝对舍不得忘记。

　　其实准圣也挺好的，反正除了几个圣人，没人敢惹秦钟，尽管她是准圣里最好说话的老好人一个。

　　后来莫珪找到了秦钟“本源”的世界，但他不敢把秦钟送过去，他怕让秦钟的灵魂受伤。于是他费尽心思找到一个不会伤害到秦钟的相关世界，将秦钟送过去。

　　他以为，只要秦钟发现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就会死心。

　　但他没想到，秦钟这个倔脾气，果然还是和她的本源世界两败俱伤，拼着灵魂受伤，也要回去。已经到了他觉得疯魔的境地。而她却只是说：“这是给我自己的交代，更是给那许多帮助我的人们的交代——也是给你的交代，莫珪。”

　　他无言以对。

　　于是，莫珪只好退一步，帮她用灵体渡到那两个世界的夹缝中，稳固住她的灵体，这也算间接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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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后，莫珪轮回到一个科技非常发达、社会非常美好的星际世界。在那里，他当上教授，遇到一个叫苏未央的学生。

　　有一天，苏未央问他：“有一个人在外漂泊许多年，他想找到回家的路，找到曾经的家，但总是找不到——嗯，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要回家，因为不清楚他的家到底还在不在；但如果没有回家的这个目标，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下去。有一天他看到了来自于家乡的宝物，他想用宝物来寻找家乡，宝物却对此毫无帮助。他对自己很迷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不知是否要坚持寻找回家的方法，您觉得他应该继续吗？”

　　莫珪恍惚地想，这段话为什么如此耳熟？他一定在哪里听到过。

　　他无意识地回答说：“为什么不叫别人一起找呢？”

　　那一年，“说书人秦钟”红遍星际。

　　苏未央毕业的时候，抱着银河系文学奖、银河系物理学奖、星际第一感动奖、秦钟文学奖，对他鞠躬致谢：“如果不是老师您当年的一句话，我也不会遇到那么多帮助我的人，是您点醒了我。”

　　莫珪透过她的脸，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年前，那个穿着朝阳锦衣、脚踏白云、笑容坚定的女子，又仿佛听到了她穿过千千万万年传来的声音，“这是给我自己的交代，更是给那许多帮助我的人们的交代——也是给你的交代。”

　　他笑了，说：“不用谢我。回到你的家，就是你给我的最好的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