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女强)》莫如归

16、第 16 章

　　“他眼睛怕光。”暮梓潇说道。

　　“哦，原来如此，怕光啊……莫非这孩子有羊癫疯？”老中医就近瞧瞧徐璎，水灵灵的一孩子，可惜了。

　　徐璎忍不住满心委屈，他怎么就成羊癫疯了。

　　“来，孩子，我瞧瞧。”

　　看病用了一上午，加抓药煎药，老中医要求徐璎就在铺子里赶紧煎一帖药喝了再回去。走之前，暮梓潇抓够了吃一个月的分量，并答应下月此时再来复诊。

　　听闻一帖药要吃一个月，徐璎脸都皱了，直哀声道：“这药苦得紧，我能不能不喝这么久？”

　　“不能。”暮梓潇直接给他否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认为吃够两个月会更好。”

　　如此这般，徐璎就不敢再说话了。

　　暮梓潇瞧着乖巧垂着眼睛的人，回家时顺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大袋各种糖果，给徐璎喝完药之后甜甜嘴。

　　上了车，暮梓潇马上就剥了一颗，塞进徐璎嘴里。徐璎表情一变，眉毛都舒展了，“这是什么？好甜。”

　　“是糖，不过不能吃太多，会蛀牙。”

　　“何为蛀牙？”

　　暮梓潇选择了沉默，表示开车聊天是不对的，“你困了就睡一会儿，我们马上要去你找你哥。”

　　徐璎闻言，就安静了。

　　暮梓潇奇怪地看了小孩一眼，猜了很久认为徐璎是想哥哥了，就说道：“你哥很担心你。”

　　徐璎的反应是直接撇嘴，窝在椅子上装睡。提起徐衡来，他就忘不掉自己的身份，以及和暮梓潇他们之间的距离。尽管暮梓潇可能不知道这些，可是他知道，他在意。

　　暮梓潇只当他困了，就不再打扰他。

　　二人回到公寓，暮梓潇收拾东西的时候，徐璎在一旁发呆打盹。等暮梓潇收拾够了慢慢一背包，就叫醒他，一起过去。

　　回到那边是正午，并没超过饭点多就，所以暮梓潇就三人一狗的午饭带来一起吃。徐璎眼睛上的丝巾被暮梓潇解开，经历了一天的黑暗之后，猛地见到阳光的他有些不适应。

　　“能走吗？”也许是徐璎给暮梓潇的第一印象太脆弱了，所以她总觉得徐璎很易碎的感觉。

　　“梓潇，我没那么娇弱。”徐璎无奈地抬抬自己的手臂说道。

　　听见徐璎喊自己的名字喊的那么顺口，暮梓潇皱眉道：“你才十四，应该叫我一声姐姐。”而不是大刺刺地喊她的名字。

　　“我不。”徐璎说道：“凭什么叫姐姐，比我大的人这么多，难道每一个都是我姐姐么。”然后他撇开头，伤神地拧着眉毛。

　　“那就随你了。”暮梓潇见他如此，倒也没强迫他。小孩都有那么一段时期叫做中二期，偶然听人说的。

　　“随我？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你弟弟？”徐璎转过头来，眼光略带质问地看着暮梓潇。

　　“……”暮梓潇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小孩都这样？

　　行吧，作为一个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特殊人群，她很少接触十三四岁的孩子。

　　黑贝最早知道暮梓潇回来，一听到动静，即刻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奔。在一旁静坐的徐衡见状，也知道暮梓潇回来了。当看到徐璎也一道出现的时候，他期待的眼神就收敛了起来。

　　虽说在乎那一点血缘关系，但是要徐衡对着徐璎嘘寒问暖，他做不到。不过脸色稍微好点，还是可以的，前提是徐璎不能犯蠢。

　　摸摸撒娇卖蠢的黑贝，暮梓潇抬头问徐衡道：“徐衡，怎么样？”她的头一句仍然没有创意，不过却是最直接的关心。

　　徐衡自是明白的，笑道：“不差，吃得好睡得好，你早晨已经问过了。”目光调到徐璎身上，语气就变平淡了：“如何，身体无碍？”

　　徐璎翻着白眼回他一句，“暂时死不了，挺好的。”那态度，暮梓潇看了都皱眉，这真的是兄弟？

　　徐衡闻言也不恼，只是略微不好意思地给了暮梓潇一个眼神，小孩就是这样，活蹦乱跳的时候看着就神烦，要死要死了又舍不得让他去死。

　　“时间不早了，开饭。”目前有些大家长模样的暮梓潇，看了看天儿决定。

　　一家四口，围着一张小木桌开饭。

　　徐璎头一次加入这个奇怪的家庭，对大黑子很有兴趣，对桌上奇怪的餐具和食物也很好奇。他蒙眼跟着暮梓潇走了一趟，心里约莫有点儿知道暮梓潇的神秘，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暮梓潇不会主动跟他解释什么，徐衡就更加不会了，他其实很少和徐璎有什么交流。以往在家里，二人不同一个院子，吃饭也不在一块，平时很少见到，自然交流就少了。后来遭变，逃难，徐衡也甚少关注这个庶弟。对于徐璎跟着他，他只当多养活一口人罢了。

　　但其实，血缘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就像他上述所说的，神烦。

　　今时今日，大家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徐衡对这种模式还没完全适应，不过倒也不排斥就是了。

　　“多吃内脏，补充能量。”暮梓潇碰到一块猪肝，她不吃这个，所以理所当然地转入徐璎的碗里。之前有黑贝接手，现在有徐璎正好需要。

　　趴在脚边的黑贝感到委屈极了，徐璎根本就是个来抢饭碗的，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徐璎根本就不知道黑贝心里的苦，啊呜一口就吃掉了，猪肝，他喜欢。

　　看见这一幕的徐衡也挺奇怪的，暮梓潇与徐璎倒是投缘，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应当不是嫉妒，但也没有很欣慰。

　　吃过午饭之后，暮梓潇开始和徐衡商量下一站该怎么走。目前来说，当然是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而且在路上还要担心冯璋姿的抽风截杀。

　　最后由暮梓潇决定，还是先找个靠谱一些的落脚点，把俩个伤员先修养好。至少要好到可以经得起长途跋涉的那种程度，虽然不知道本朝的地图究竟有多广，只是暮梓潇猜测，应该不会很短就是了。

　　徐衡听闻徐璎的伤还要去复诊，自然没意见。而徐璎和大黑子直接就被忽略了人权，没他们发表意见的余地。

　　拍板之后，暮梓潇和徐衡分别骑着一匹马上路。徐璎本应该由徐衡搭载，可是徐璎说什么也不肯，就只好由暮梓潇带他。

　　徐衡见他坚持，也并未说什么。他知道徐璎仍是个孩子心性的半大小子，就算是喜欢和暮梓潇一块儿待着，也是种纯粹的亲近，比如姐姐长辈一类的。想到暮梓潇之前救了徐璎，然后又花了不少心思照顾他，徐衡也就理解徐璎为什么那么喜欢暮梓潇了。

　　这般想来，他们兄弟二人都受过暮梓潇的恩惠，而且还不小。徐衡现在说好听点还是个世家子出身，其实在乱世中，比一般百姓还不如。至少百姓有吃有喝就能安心过日子，而他徐衡不能。不单止不能，还要担着血海深仇，如不能报此仇，那份滔天怨恨就会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