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篇 魂牵梦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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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睁眼，入眼的是破旧的院子。
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红绫微微发抖，颤抖的指尖轻轻推开门。
正对大门的床上有少女酣睡。
这是......我？
红绫看着窝在床上一脸幸福的少女，心里复杂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
一定是个好梦吧。
“红绫，该起床了。”门外走进来一位面色憔悴的，看起来稍大一些的女子，像是没看见红菱一样，径直走向床上的少女，满脸温柔地轻轻拍打着少女的背。
红绫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女子，心像是被人揪着一样隐隐作痛。
“唔......姐姐，几点了。”少女揉眼，迷糊问道。
“快中午了，起来吃饭吧。”轻柔的声音从女子嗓中发出。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女子无奈地摇摇头，一脸宠溺。
红绫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少女。直到日上三竿，少女才悠悠醒来。
“红绫，饭已经热好了，我给你放在桌子上。”女子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手早围裙上抹了两把，从少女笑道，转身到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少女坐在桌子旁，三两口地把饭扒进嘴里，放下饭碗就往外跑。
“别玩太晚了啊！”女子冲着少女的背影喊着。
“好的！”少女没回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红绫看看少女跑开的方向，又看看微笑的女子，一时间更是百感交集。
红绫坐在门阶处，看着洗衣服的女子。现在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包括姐姐。像个透明人一样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报复姐姐了。
她现在也许只能知道，姐姐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的抛下她。
红绫想着，女子已经把衣服洗完，并且晾晒在院子里的绳子上。擦干净手，就坐在院子里穿珠子。
红绫记得，以前每晚都会和姐姐一起去摆摊。一个珠子手链是一块五。她那时，从没想过这些珠子手链是谁串起来的。
珠小线细，即使女子是多么熟练，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只串好了二十多个。
连续几个小时的不停歇工作，女子的动作越发迟钝，到后来整条右臂都无法抬起。
天色渐晚，女子套头看看天，放下珠子，揉了会儿右臂就像厨房走去，做好饭等少女回来。
红绫看着女子的背影不甚清楚，渐渐模糊了眼。
红绫想起在父母发生事故去世的那天夜晚，姐姐抱着幼小的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说着“我会保护你的，红绫，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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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去福利院那种地方！”少女尖锐的声音撕破清晨的安谧。
“家里已经没钱养你了。”女子看着从福利院赶来的妇人，面无表情，“你只能给我增加负担。”
“那......那我去工作！”少女脸涨得通红，“我已经十五岁了，我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养活我自己！”
“别说这种蠢话了！才没有什么工作呢！哪里会要你这种小孩子！少自以为是了！”女子突然冲少女吼完，转头看着妇人，“陈姨请你赶紧把这孩子带走吧！”
妇人点头，起身，抓着少女的胳膊向门外拉。
“姐......姐姐......”少女挣扎，妇人的手劲却不是一般的大，少女挣脱不得。
“好了好了，赶紧跟我走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妇人劝道，少女挣扎的气力渐渐小了起来，“你姐姐已经不要你了。”
“为什么......就算我走了你也省不了几个钱吧！这点钱你也想要省下来吗？！”少女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眼泪涌出，语气软弱了下来，“我不想去啊......姐姐，我不想去啊......”
女子没有转身，始终背对着少女，昂首挺胸，背部紧紧绷着。
“姐姐你这个叛徒！！”
红绫站在门外，捂着胸口看着少女被妇人拽走。少女的哭声撕心裂肺，也在愈渐愈远。
她慢慢走进屋里，走到女子旁边。
“......红绫......原谅姐姐啊......”
大颗大颗的泪滴顺着脸颊，湿了领口衣襟。
红绫的手抚上女子的脸，触到一片冰凉：“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想被我抛弃就先抛弃我么？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呢？”红绫收回手，捂脸痛哭，“为什么我也这么傻啊？！”
“姐姐你从小都这么自作主张！自作主张地救我，自作主张地保护我，自作主张地抛弃我，自作主张地......让我恨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明明......即使你会死掉我也不会抛弃你啊！”
医院诊断书静静地被压在床上的垫被下，少女每日睡着的床。
女子抹了把脸上的湿凉，端起桌子上冷掉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红绫......姐姐只能这样做，无论生活形式如何，姐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女子看着杯中透明的水，温柔地笑着，“......红绫啊，活下去......就算恨着姐姐也要活下去......若是死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女子举杯一饮而尽。
“不要！快住手！不要喝啊！！”红绫睁大眼睛，想要伸手去打掉女子手上的杯子，却见自己整个手穿了过去。
“姐姐......姐姐！！”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
女子愣了一下，微笑着闭了眼。
“姐姐！” 红绫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这个人躺在祈禳的怀里，有些呆滞，“是......梦？”
“实现愿望后的感觉如何？”祈禳的脸出现在红绫上空，唇角微勾。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红绫猛然推开祈禳，‘啪嗒啪嗒’的跑了出去。
跑出饭店，红绫的脚步慢了下来。
姐姐温柔的笑浮现在面前，还有那一声宠溺的“红绫”。
“呜......呜呜......”红绫死死咬着下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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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居楼的老板好像因为债务还不起自杀了呢。”
“上次大赚了一场尝到了甜头，于是越来越贪得无厌了嘛。”
“那时候金盆洗手就好了......”
红绫听着旁边的人谈论的事，低眉。
愿望这种东西，实现了之后，也许等待人的只有不幸。但是，那个人呢，为什么要不断帮人实现愿望呢？
红绫甩甩头，加快去‘笼’的脚步。
“祈禳先生！”刚拐了个街角就看见了疑似散步的祈禳。
祈禳回头，一脸清淡，看是红绫后又是一脸嫌弃：“怎么了，还带着个包。”
“不小心打碎了院长的砚台，就被赶出来了。”红绫扯着背包带，一步步向祈禳走过去，“而且，因为我上次，还有上上次被叫出来买东西什么也没买回去，所以就□□脆的赶了出来。”
“真是令人同情啊。”祈禳抽搐了下唇角。
“没有钱，没有亲人，也没有要去的地方，我想到祈禳先生那里工作啊。”红绫仰头笑着看着祈禳，“能不能拜托你收留我呢？”
“才不要。”祈禳脸上的嫌弃更明显了。
“雇用我的好处我都写下来了！看了这些你一定会心动的！”红绫在口袋里翻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举到祈禳面前。
“被人赶了出来还这么有精神，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祈禳没有看红绫手上引以为傲的好处，向前走着。
“就算没有好事发生，但起码不想荒废地活下去！”
祈禳侧头，看见红绫站在原地，一脸的笃定，不由得笑了出来：“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那么......我正想收一个人呢，选哪个孩子比较好呢？”
红绫睁大眼睛，赶紧跟了上去：“那......那就选我吧！好处都在这里写着呢！”
祈禳笑笑，继续向前走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二篇 魂牵梦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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