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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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风南酒庄，星海娱乐的老总订婚仪式开始前一个小时。
顾盼兮坐在VIP区的小牛皮沙发上，精致的眼睛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晃动，时不时地拿出手机，解锁，锁屏，解锁，锁屏，周而复始。手机屏幕的冰冷灯光一次一次地打在她的小V脸上，宛如刷了一层阴森森的石灰粉，若不是唇上那抹艳丽的红的话，基本与老旧的香港电影里的僵尸无异。
卓伦一进来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她，然后摩挲着手上绿油油的翡翠戒指，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走过去，“嗨，美女，等谁呢？”
顾盼兮瞟他一眼，“等一个混蛋。”
“啊，我知道了，沈良铭？”
她翻了个白眼，“滚，蛇鼠一窝的东西。”
卓伦坐到沙发的扶手上，用小指抠了抠耳朵，“我现在一天不被你骂两句耳朵真的会痒。”
看多了小鸟依人温柔娇媚的女人，顾盼兮这种倒成了稀有物种了，嗯，这种重口味的，他喜欢。
不过显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么能hold得住她的脾气的。
星海娱乐的李总监兴冲冲地掂着两杯酒走过来，脚步轻快，目光喜悦，心情大概很不错。卓伦舔了舔嘴，犯难了。这家伙有艾滋呢……不客套一下不好，可他又不想委屈自己。
当李总监端出谄媚的笑容来到他们跟前，正要说话时，顾盼兮皱起了眉，朝他摆了摆手。
“我跟你们大堂经理说过，我不需要酒，下去吧。”
卓伦看着李总监茫然的脸，忍住喷薄的笑意，咳了两声好心提醒道：“他不是服务生。”
李总监点点头，“您好，顾小姐，我……”
她呵呵一声，不客气地打断：“重点是我不需要酒，谁关心他是不是服务生。”说完她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李总监一遍后，顿了顿，转向卓伦，“好好的开什么玩笑，俏风南的服务生不都这行头么？廉价的西装，没品的里衬，邋遢的翻领，天哪，我都懒得吐槽了。”
李总监：“……”
卓伦摸着鼻头继续忍，“他是星海娱乐的李立李总监，他父亲在万圣节那天跟我们吃过饭，你不记得了？”
“哪个？”
“就是穿着一身类似于黑斗篷的大衣戴着墨镜，看起来有点阳.痿的那个。你还跟我打赌，说他一定是趁着万圣节故意cos《骇客帝国》肥胖版尼奥，然后你输给我一瓶82拉斐，话说你什么时候兑现？”
顾盼兮瞪了瞪眼，重新打量起李总监来，夸张地噢了一声，用不低的音量趴在卓伦耳边“悄悄”道：“就是那个李艾滋？”
李总监脸瞬间黑了一大片，但顾及礼节，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打搅了”，便转身离开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
卓伦耸了耸肩，“他父亲让你给他介绍女朋友，估计是来打探进程的。”
“哈，他不是才给沈良铭戴绿帽吗？这么快又要找下一家？”
“不然呢？你觉得他的艾滋怎么来的？再说，他要找的是李家媳妇，云寒那种档次的嫩模，顶多当金丝雀养着，开心就拉到床上玩几把，不开心了就一拍两散。”
顾盼兮斜睨着他，“积点口德吧你，太损了啧啧。”
“……”
她又给沈良铭拨了个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混蛋最近湮没在那个带娃少妇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了是不是？打十个电话九个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再不出现我就去把那家花店砸了！”
卓伦笑道：“他角色扮演玩得正开心，你何必扫他的兴？你这个正宫娘娘要大度一点，在他寡淡的情史上驻扎过的三个女人你都忍了，这次有必要动怒吗？那个女人我见过一次，长得清心寡欲昙花一现的，应该挺没劲，他顶多图个新鲜，不出三个月，他就乖乖回你身边啦。”
“正宫你个头。”顾盼兮的眼神忽地一沉，骨节渐渐泛出不寻常的白，“以前那些不值一提，这次这个我真不确定。”
以女人的直觉来判断，如果这个带娃少妇不会因为沈良铭“穷”而对他始乱终弃，并且一路披荆斩棘无怨无悔，那么她很可能最后会晋级为沈家的少夫人，这绝对不是无稽之谈。
订婚宴开始的前十分钟，顾盼兮的怒火已经烧到每一根发尾时，沈良铭才姗姗来迟。
他低调地站在入口，脱下深色大衣后，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表情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仔细看来，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冷冽和森然。
顾盼兮已许久没见过他穿得这样正式，看着看着不免有些怔愣，心里直窜的火瞬间就熄了。卓伦抱着臂，笑呵呵地打趣她：“你是不是觉得身为一个女人，长得没一个男人好看特自惭形秽？唉，我突然觉得他看上个瞎子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了，避免了多少夫妻矛盾啊。”
“滚，沆瀣一气的东西。”
说完，顾盼兮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气势汹汹地朝沈良铭走过去，她刚要开骂，他的视线便与她正对上了，顿时，她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里明显写着六个大字：心情不好，勿近。
她泄了气，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问道：“你跟那个带娃少妇闹矛盾了？”
沈良铭口吻依旧轻浅，“多谢关心，没有。”语毕绕过她走开。
明明就有。
顾盼兮翻了个大白眼，随后追上去。
“我们帅气的沈少终于回来了，来，give me a hug！”卓伦摊开手就要扑过去。
沈良铭侧过身躲过，“知不知道Chanel N5是女人用的香水？离我远一点。”
卓伦囧。这家伙的鼻子要不要那么尖？他不过是刚刚跟某个嫩模缠绵了不到五分钟不小心染了她身上的味道而已。
沈良铭看了看立板和条幅上的祝词内容，“我之前还想不起星海娱乐的老总是谁，原来是他。”他环视了下周围，“他的眼光真是差得可以，选了个这么没格调的地方。”
三人沉默一阵儿后。
卓伦挑眉，问道：“你跟那个花店老板闹矛盾了？”
沈良铭眼猛地深了几许，“我说了，没有。”
卓伦翻了个大白眼。
谁信？死鸭子嘴硬。
星海娱乐的老总姓吴，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一个，他的前妻三个月前才出车祸，这没过多久便勾搭上他们公司里的当红小花旦了。为防悠悠之口，他的订婚宴办得并不大，但宴请的人都是重头人物，就是为了把派头做足，又杜绝小鱼小虾们的闲言碎语。
至于为什么这么没格调的人会和沈老佛爷有私交呢？这一点沈良铭一直很不屑。
沈老佛爷这人老不正经，天天反复看一些七八十年代曾红极一时的帅气男星电视剧，这个老总曾帮沈老佛爷拿过某个濮姓男星的签名，因此有了些浅薄的交情。这次的订婚宴沈老佛爷也受了邀请，但因为身体因素不能前来，为了给人家撑场面，她只好把自家孙子遣来代贺。
订婚仪式进行完后，吴总便火急火燎地来给沈良铭敬酒。业内人都知道，比起沈老佛爷，其实沈家小少更是千金难买一回请，至今不少资深的媒体人以及商贾富贵都没见过沈家小少的模样，如今能请来，那真正是给这场穷极无聊的订婚宴添了不少光彩，给吴总的脸贴了不少金。
沈良铭心情糟糕，敬酒词不免说得刻薄了些：
“希望下一次订婚宴您的眼光能有所长进，选个格调高一点的地方，你好我好大家好。”
吴总默。
敬完酒礼后，卓伦捧着酒杯开始满地找之前跟他亲热过的小嫩模，但小嫩模似乎早就离开了，他唉声叹气地走回沈良铭身边坐下。
“唉，要不是在最后关头听盼兮说你会来，我才不来呢，多无聊啊。”说完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不对，这一趟来得也好，至少碰到个不错的目标，我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嫩模给找出来。”
沈良铭晃着酒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他一想到习练最后说的那句话，思绪就乱成了一锅粥，平静无波的心也开始翻江倒海了。
这样不对，不对……动情，对他而言是太过陌生的一种感觉，对于没有把握控制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排斥。
所以今天，他给他们做完饭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当然，他并不是完全放下心了，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把齐欢欢骗到那儿去做电灯泡。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卓伦不满了。
沈良铭心神微定，“什么？”
卓伦指了指正跟吴总聊得正欢的顾盼兮，“她就像个八只爪的黑寡妇，在什么社交场合都能肆意吐丝为你编织人脉，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啧啧啧，你在哪儿找的贤内助？”
“把嘴管好。”
卓伦凑过去，认真道：“我说真的呢，你什么时候给人家转正？她好歹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啊。”
一提起这个沈良铭就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说点别的，我心情很差，经不起你糟蹋。”
恰时，李总监从后台带过来一个女人，两人四处打转，与人攀谈，看样子是在套关系。
那个女人，不就是给沈良铭戴了绿帽的云寒么？这个李总监大概是知道今天的场合会有不少重量级的人物出席，所以才把这女人带来了吧。
卓伦捏着下巴，“那说说给你戴绿帽的女人怎么样？”
“什么？”
“你看。”
沈良铭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云寒穿着一身几乎三点尽露的透视晚礼服时，眉头蹙在了一起。
人的堕落速度，大概是跟脱裤子的速度相差无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