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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逃离不开的噩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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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李文杰守在我身边,样子很憔悴,见我醒来忙抓住我的手,愧疚的说:“阮阮,对不起......”
我又有点想问他对不起起什么了,他的又一个孩子没了,在这点上,对不起的不应该是我吗?我有点想笑。
他说:“要是我能多些时间陪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和季阮阮的孩子死在了我手上,我竟然沾上了一条人命!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暂时还没想过要报复谁,只单纯的为了自己不能要这个孩子。
可现在,我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而且十分沉重。
我一直在想,报复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能是痛快的。
可痛快过后呢?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鬓角顿时一片冰凉。
李文杰心疼的擦掉我的眼泪,笑着告诉我说:“阮阮,你别难过,我们的孩子没事。”
什么?这样都没事?是不是弄错了?
我忙问:“怎么可能?”当时痛成这样,又摔破了头,这孩子还在?这不科学。
他兴奋的说:“是真的,你只是吃坏了肚子,阮阮,以后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了。”
我……
我简直要崩溃了,让我再死一次吧!
*
因为没什么问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的心情却始终缓不过来。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而是医生告诉我,要我一定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如果再流掉的话,我可能以后都不能怀孩子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原来季阮阮竟不止一次的为李文杰流产!
世上竟有这么蠢的女人,被他伤害成这样,还留在他身边,还愿意为他生孩子。
跟她比起来,我真不算什么了,怪不得李文杰最后选择了她,可能他也知道自己欠季阮阮太多了吧。
出院后,爸爸跟李文杰坚持要我回家。
我心里乱糟糟的,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们自然是当我默认了。
我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家了。
爸爸很开心,忙前忙后的为我收拾房间。
我是该换个房间了。
我现在不比以前,他们都很紧张,所以需要多一些人照顾,于是我把宋姐叫来了这里,我觉得她是挺实诚的人。
她又被我感动很泪眼蒙胧。
她感激又愧疚的对我说,以前她挺看不起我的,人冷淡脾气也不好,而且还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要不是没办法,她才不愿意伺候我。
看,我就说她个实诚人吧。
话说开了,彼此之间也就没了隔阂,相处起来就愉快多了。
她还经常跟我提起她儿子,满脸的骄傲与安慰,她没有丈夫,是个单身女人。
从宋姐嘴里,我隐约得知,季阮阮很在乎这个孩子,平时很注意,我想她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吧。
很多时候,我都呆在房间里,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发呆。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做母亲的机会了,我必须得珍惜,可这是李文杰的孩子啊!时至今日今日,我还逃不过要替他生孩子的噩运,真可笑啊。
其实也没什么。
我对自己说,重点是我要当妈,而不是替谁生孩子。
这样一想,果然整个人都舒坦了。
回到家里后,日子过得很平静,没再接什么莫名其妙的电话,我想顾砚大概是被我吓到了,那个人倒是打过一个电话,还在医院的时候,他说要出一趟差,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时间太赶,也来不及当面道别,嘱咐我多加注意身体。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孩子他爸。
爸爸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有点儿想关心又不知从何下手的焦躁感。
他那个样子,我看着心疼。
我想找个机会替季阮阮认了他得了。
还有李文杰,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让我腻的慌,我以孩子为借口拒绝与他同床。
他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但也只能是一声叹,他的心情,我似乎有点儿明白,又不太明白。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几天后,有一个人突然造访了。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好像就没平静过了,一道道的坎儿铺天盖地的涌来,那叫一个丰富多彩缤纷绚丽啊。
话说那天......
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又不强烈,风不大不小,吹得人很是舒服,窗外是绿油油的一片草地,生气勃勃,让人非常想去坐坐。
这几天,被他们当太后一样的伺候着,全身的骨头都散了。
我得出去走走。
下楼的时候,我对爸爸说:“叶伯伯,我想出去走走。”
说的时候,我就这么随意地一侧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靖明!
他坐在爸爸的对面,正对着我微微笑着。
奇怪的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友好,甚至有点儿渗人,我愣了愣,出于礼貌,也对他微笑了一下。
季阮阮是见过他几次的,不过不熟而已。
这时候爸爸站起来说:“叫宋姐陪你去吧。”
我正要点头,周靖明却站了起来,他说:“叶叔叔,我陪阮阮去吧,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阮阮说说!”
阮阮?叫得这么亲热?
季阮阮,你不会跟他也不清不楚吧?!
顿时,别说汗毛了,我的两条眉毛都竖起来了好不好!
我说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异呢。
爸爸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笑着说:“那你们俩去叙叙旧。”又对周靖说:“靖明啊,阮阮的身体不怎么好,麻烦你替我照顾她点儿,别走太远。”
周靖明微笑着点头,然后瞟了我一眼,“放心吧叶叔叔,我会的。”
我突然不太想出去了。
阳光明媚,清风依旧。
可我的心情却有些萎靡了。
我们俩缓步走着,他一直在我身后,虽然我没有回头看他,但我能感觉的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这让我周身都毛毛的。
他一直没说话,这让我有点忍不住了,我权衡了下,停下脚步转身道:“你......不是说有话想对我说吗,怎么又不说了?”
他打量着我说:“因为我不确定此刻的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这是什么话?我看着他,半张着嘴,不屑的想有什么是我现在承受不了的?
简直是莫名其妙!
回头一想,不对啊,我现在季阮阮啊。
我闷闷的转身走到路边的靠椅上坐下来,自顾自的玩手指外加东张西望,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其实我有点小紧张,因为周靖明正肆无忌弹的盯着我瞧。
以前,因为李文杰,我特讨厌他。
准确的说,没有李文杰我也不怎么待见他。
记得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讨厌他时,是初二,那个时候周靖明长得白净又漂亮,个子不矮但特别瘦,经常被人误认成女孩子,其实这也没什么啊,还是自身的问题,结果他却把人往死里揍。
尤其是我在场的时候更狠。
当时我就知道他这是故意揍给我看的,因为我老拿这个嘲笑他,可我是女孩子,他不能像揍男孩子那样的揍我,只好当着我揍别人过干瘾,打完人后还特得意朝我挑眉。
这完全是挑衅我的节奏啊。
我表面不服输,但心里却有些怕他了,慢慢的我就疏远他了,到了高三那年基本是互不答理了。
偶尔碰到了都是互相不屑的哼一声。
可奇怪的是,我们报考的居然是同一所大学,而且同时都考上了。
上了大学后,我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幼稚,偶尔碰到的时候会微笑着打招呼,慢慢的,我们又熟悉起来,到后来,我们还会说起以前的事,然后笑成一团。
然而,我们的友谊直到李文杰的出现嘎然而止。
因为我喜欢李文杰,而他总是看不起他。
最初的时候,尽管我们有争辩有矛盾,但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不会动不动就绝交,一直都把彼此当成朋友,直到有一次,我们彻底决裂。
我记得,那是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们一些要好的同学准备出去旅游一次,我自然是要拉上李文杰的,但我们去的地方以他的经济条件自然跟不上了,而他也明确的表示了不想去。
但我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默默的替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到出发的那天,他拂不过我的好意,只好一起去了,可谁知道,周靖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他当着很多同学羞辱他,说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当时,我不知道李文杰有多生气,但我清楚的记得我有多生气。
记得我气冲冲的冲上去,怒视着他,说:“周靖明,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整个一娘娘腔二世祖还好意思说别人,我告诉你,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除了出生比他好些,还有什么比得上他的?你凭什么轻贱他……”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他,后来听说他出国了。
再次见他是在自已的葬礼上,不过此时,他不再是原来的周靖明,而我也不是当初的叶翘了。
最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面目全非恍如隔世。
但现在,我也只能感慨下了。
对于周靖明,我……
说我曾伤害过他,现在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也没用了啊。
其实我也是在今天看到他不知不觉想起了以前的事,才会有这样的心情的,这种感觉来得有点突然啊。
我捏了捏鼻子心虚的瞟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我出神。
我朝他咧了咧嘴:“你不过来坐会么?”
他愣了下又蹙眉瞪我,犹豫了下过来坐着。
我眨了眨眼望天抿嘴挑眉,然后一脸莫名,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他说:“你很像叶翘。”
嗯,的确,季阮阮的眉眼跟我还是有些相像的,我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他又说:“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
是什么事啊神神叨叨的,话说,他不会因为我而牵怒季阮阮吧?!
我故作镇定的说:“有事你就直说吧,我没事的。
他看着我,那眼神特别犀利,似乎有种我已经洞悉一切了你就乖乖坦白吧的意思,我向后仰了仰,梗着脖子看着他,心说,没这么神吧?!
“说吧,你这次回到叶家是什么目的?”
我蹙着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意思?”
“你已经害死叶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