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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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决定移营到坎特伯雷的时间不巧，正是了八九月间，英格兰多年内战中约定俗成的停战时节。
虽然大家表面上说，停战是为了遵守教会的教导，进行“神圣的停战”，但实际原因很简单：如果交战各方不能像征服者威廉一样组织起全职业的骑士的话，大家就都得放自己的士兵回家收割。——在卢修斯伯爵和西弗勒斯大主教所不知道的历史上，一直到了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南军的士兵照样在农忙时节给自己放“农耕假”，而南军的军官们也只得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今在英格兰争霸的双方而言，即使是我们擅长后勤的卢修斯伯爵——他几年前还是一个名下只有三四个富裕的大村庄的小小的男爵——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像当年身为诺曼底公爵的征服者威廉一样组织出一只全职业化的军队；就更别说那之前一直被关在监狱里边，之后又死了一次的斯莱特林伯爵伯爵了。于是双方就只好遵从那“神圣而古老的规矩”，在八月到圣米迦勒节之间停战。
在卢修斯伯爵不得不放自己的大部分低阶追随者回家收割之后，移营去坎特伯雷的速度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以至于，一直到了九月下旬，卢修斯才搬进了他心心念念的全英格兰最奢华的卧室。
对于这间卧室，卢修斯首先考察的自然是那有着错落层叠的金色床帐的雕花四柱床了。层层叠叠的床帐很好，至少可以让我们值得尊敬的伯爵大人可以减少些自己对大主教大人这样那样的时候被小小双足飞龙看个正着的危险。同时，克劳奇大主教的那来自威尼斯的上等丝绸制成的床上用品柔顺光滑，卢修斯对于它的质地和绚丽的花纹颇为满意。只可惜，它们所对应的四柱床小了一些，坚固程度也差了一些，让卢修斯只能以人的身体来对我们的大主教这样那样了一次。而当卢修斯刚刚变身大半个长吨重双足飞龙，还没来得及运动，床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结果让我们身手矫健的大主教有机会夺路而逃。被留在床上的双足飞龙气愤地挠着金色的床单，越看越觉得它的色彩不够明丽，应该全换了才好。
——好吧，这张床和它上边的东西都需要重新订制，还要用魔咒特别加固才好。
然后，卢修斯的目光又转向了墙壁，然后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四面墙壁上勾画的，自然是经上的故事。对于那幅东方三博士膜拜新生的耶稣的壁画，卢修斯表示自己还能看懂画的是什么故事；至于那几位完全需要靠着手中所持的书本、武器、骷髅等物品来辨析身份的圣徒们，在见识过几百年后能说会动的画像的卢修斯看来，完全就是在浪费他们的头上用金箔制成的光环嘛【1】。虽然对壁画的题材和技巧嗤之以鼻，我们精明的马尔福伯爵仍然盘算着，不知道这些壁画能不能被整体剥下来，然后当成圣物卖给哪个冤大头呢？
——只可惜，我要在不列颠改革宗教，菲利普那家伙正在大陆上与教会狗咬狗斗得正欢，难不成我得想办法把这些圣物想办法运到匈牙利那样的内陆地方，让“基督之盾”们掏钱？唔……
再转转头，卢修斯就看到了稍稍让他满意的一样东西：窗子。尽管在这个时代，坎特伯雷修道院完全是按照战斗堡垒的标准设计的，大部分“窗户”倒不如被称作瞭望口和箭孔，但这并不能挡住克劳奇大主教在自己的卧室拥有两扇半人高的大窗子，上边由染色饱满、厚度均一的上等彩色玻璃拼接出了一名圣洁而又美丽的金发女人怀抱婴儿的图画。我们值得尊敬的卢修斯伯爵虽然对那玻璃窗的工艺和价格颇感兴趣，但他对那上边的宗教涵义完全不感冒——在缺乏虔诚精神的卢修斯看来，这窗子除了可以当成圣物转卖之外，也就只剩下探究克劳奇大主教那位生下了儿子的情人是否是个金发美人这一个八卦价值了。
在卢修斯的心目中，这么大的窗子，完全应该做成双足飞龙扑倒小黑猫的情形。只可惜，想到某只黑猫的爪子，卢修斯不得不退居其次，将计划改成了像未来时刻中的马尔福庄园那样的大块平板玻璃窗。
——唔，我得挂起悬赏，以求玻璃工匠们能够尽快造出大块的平板玻璃来。又得多花钱了，好讨厌。
——我还是看账本调整一下心情吧。
于是，当我们值得尊敬的大主教大人把搬进了新居的兴奋的小双足飞龙送上床之后，就看到大号的双足飞龙怀抱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忧伤地趴在从君士坦丁堡来的长毛地毯上，一边时不时地甩甩尾巴拍打着床边堆积如山的账本，一边长吁短叹。
“克劳奇留下的财物没有你想象中的多？”西弗勒斯问起了最有可能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
双足飞龙哼哼唧唧地回应了一句：“克劳奇搜刮的总量还可以啦，我只是在哀叹我们比应该能够做到的少收了多少。”然后，双足飞龙在地上一打滚就变回了人形，用手指着一本打开的地产簿说，“你看，这个农庄居然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水太多，而又有四分之一的土地干旱——之前管理教产的人到底有没有点修水利工程的意识啊！而且，坎特伯雷修道院出产的蜂蜜和上等羊毛也算是鼎鼎有名了，这个农庄离这里只有八十英里，居然没有养蜜蜂，出产的也都是下等羊毛！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有的农庄连磨坊都没有，道路也几十年没有修过了，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吃上的面包！”
西弗勒斯接过地产簿，粗粗地翻阅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叹：每年都会整修的运河和农田水利系统、平整的道路、合理的畜牧品种搭配，这些几百年来在从前小小的马尔福领地或者是古代帝国中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当今的不列颠却成为了特例。即使是在克劳奇大主教治下以富庶著称的坎特伯雷，各种不如人意的地方也仍然比比皆是。
西弗勒斯曾经亲身领导过普林斯领地的重建，他曾亲眼见证了荒芜的土地是如何得到开垦，废弃的沟渠是如何得到了整治，两条天然的河道是如何被一条新修的运河连接在了一起。短短几年时间里，普林斯领地中的原住民们是如何从觉得小麦能够种一收三就认为是好年景、多余的收入得依靠打劫的半农半匪，变成觉得小麦种一收五是天经地义、更多的收入得靠牧羊纺线的正常农民。
想到这里，西弗勒斯不由得顺了顺卢修斯的毛，安慰道：“等咱们培养出了更多的学生，我们就把他们派到各个农庄去，让每个农庄都变得像马尔福领地那样吧。”
卢修斯又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封信，有些羞恼地说道：“我刚刚发现，有可能有人比我擅长经营！”
西弗勒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头。
“你看，过去的大半年间我们忙于作战，我就把煤矿包给了戈登斯坦家的一个远亲，这是圣米迦勒结算日的报账【2】——尽管我们带走了马尔福领地上不少的劳动力，但他的收益比我去年同期要多三分之一呢。”卢修斯怏怏地承认道。
西弗勒斯不由得拍了拍卢修斯的头，说：“我们两个又不可能擅长所有的事情。过去一年，咱们也没有对煤矿费过太多的心思。反正他挖得多，你就挣得多，不是吗？”
被这么一安慰，卢修斯的精神回来了不少。眼见着双足飞龙又要扑上来求抱抱，西弗勒斯连忙试图转移卢修斯的注意力，顺口说出了一句会让他一年后悔恨不已的话：“布莱克男爵领还有个废弃的银矿，我们不是还没有整理出来吗？要不就让他也试试那个吧。”
正在卢修斯点着头，想要继续将西弗勒斯扑倒的时候，一只银白色的仙鹤突然出现在了卧室里边。那仙鹤守护神用张道士那带着东方口音的英语焦急地叫道：“西弗勒斯大人，多佛这边被袭击了，印刷厂着火了！四处都着火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2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