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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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下）
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还颇过得去的富裕自由民生活在1268年结束了。那一年，新的一场人畜共患的肺病大流行夺走了斯内普夫妇的生命（注1）。不幸的是，这对成功的药剂师夫妇的近70英镑的遗产以及悬而未决的“普林斯伯爵”的头衔引来了贪婪的饿狼。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堂叔与霍格沃茨修道院的常务副院长阿尔法斯·多吉的合谋之下，一份造假的遗嘱横空出世：40英镑的遗产被分给了西弗勒斯的堂叔，另外30英镑，连同理论上的普林斯伯爵领的土地，连同西弗勒斯·斯内普，归于上帝——也就是说，归于霍格沃茨修道院。
那之后的几个月，阿尔法斯·多吉一致致力于将11岁的西弗勒斯用苦役的方式折磨死。直到邓布利多主教从伦敦的王室监护委员会的年度会议回来，发现了多吉对于西弗勒斯的虐待，才指示西弗勒斯应该得到一位伯爵继承人应有的待遇。西弗勒斯曾经试图向邓布利多主教申诉遗嘱为假，但他却没有任何证据。邓布利多在这一点上倒是赞同了多吉，他认为终身侍奉上帝对西弗勒斯的灵魂有好处。
在霍格沃茨修道院，西弗勒斯的境遇很是不好。虽说他有权使用图书馆，但在贵族们更加重视的习武方面，他接受的训练很不充分。奈何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习武方面天赋过人，就算在不充分的训练之下，也很快能够以一人对战骑士继承人詹姆斯·波特、男爵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以及西里斯的骑士侍从，来自卢平地方的莱姆斯三个人了。
1273年，来自卢平地方的莱姆斯在私下在靶场外练习箭术时放出的一箭，几乎杀了“恰巧”在那里读书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但是，莱姆斯仅仅受到了禁止练习箭术的惩罚。西里斯·布莱克等人坚称那是一场事故，但以纳西莎对自家的堂弟的了解，认为那是多吉利用西里斯和卢平地方的莱姆斯两个傻子，对普林斯伯爵继承人的一场失败了的谋杀。
那之后，西弗勒斯刻苦练习被认为是“不高贵”、“不名誉”的箭术（注2），似乎很有要靠着箭术报仇的样子。
到了霍格沃茨修道院的修士们与在那里学习武艺的贵族们一起上战场的时候，西弗勒斯几乎没有轮到任何一场可能取得名誉的马上战斗，甚至连链甲都没有分到一幅。相反，他一直被派去带领农兵，或是带领地位卑下的威尔士弓手。
当然，纳西莎的情报的重点是，西弗勒斯想出了先胡乱放箭显示较短的射程，将沃尔吉普斯骑士团的人引诱得靠近了，然后再集体齐射的战术。
根据事后统计，西弗勒斯的战术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射残了一名子爵，射死和射残三名男爵，杀死了不下十名骑士。
由于所有长弓手中唯有西弗勒斯根据出身，被算做是上等人，所以这样辉煌的胜利的荣誉都理所应当地归西弗勒斯所有。说真的，就看这贵族伤亡名单，足够一名骑士或骑士侍从一跃成为男爵，或是一名男爵得封伯爵的了。同样地，在“持剑传教”的眼下的英格兰教会，这份功绩也足够西弗勒斯当上某个小修道院的院长或是某个大修道院的副院长了。
可是，我们虔诚的小修士得到的，却是护国凤凰军中某些人上窜下跳的恶意攻击。
包括詹姆斯·波特和纳西莎亲爱的西里斯堂弟在内的一票贵族，由于嫉妒西弗勒斯取得了他们在学会说话就开始做梦想要拥有的荣誉和功绩，翻出了他们从来不看的古书。根据1139年英诺森二世颁布的《禁驽令》，□□被禁止用到基督徒身上。他们指出，尽管《禁驽令》没有点名禁止长弓，但长弓毫无疑问是同样的来自魔鬼的武器。那些可恶的沃尔吉普斯骑士团的成员，尽管已经被小绝罚了，但他们仍然应该被算作是基督徒。故而，不能将这种被上帝所厌恶的武器用在与他们的战争中。
另一方面，担任护国凤凰军的度支官的阿尔法斯·多吉指出，这可怕的武器让凤凰护国军连一名活着的战俘都没有抓到，也就没能勒索到任何赎金。简而言之，他们虽然赢得了战斗，但财政状况却更加紧张了。
于是，在多吉的挑唆下，在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斯·波特的上窜下跳中，西弗勒斯收获了“卑劣”的名声，被赶回了霍格沃茨修道院。
在黑头发的小修士回布里斯托尔之前，想要在霍格沃茨修道院里边插钉子的克劳奇大主教找到了西弗勒斯。克劳奇大主教表示：阿尔法斯·多吉、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斯·波特被金钱和“荣誉”迷住了眼睛，西弗勒斯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错。但是，作为坎特伯雷大主教，他不得不顾念自己手下的最重要的武装力量之一，霍格沃茨修道院，的想法。克劳奇大主教因此劝西弗勒斯先回布里斯托尔。等战争结束之后，他一定给西弗勒斯相应的补偿。
克劳奇这么一谈话，邓布利多也把西弗勒斯叫了去。这位“好人”表示：西弗勒斯的战术十分有效，也算不上“卑劣”。但是，凤凰护国军最近面临着严峻的财政压力，增加俘虏实在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所以，还希望西弗勒斯从打败沃尔吉普斯骑士团那群不敬上帝的家伙的大局出发，先委屈一下。现在，他先将他的私人图书馆的钥匙交给西弗勒斯了，里边有二十多本罕见的书呢。等战争结束之后，他一定给西弗勒斯安排一个好位置。
于是，本来立了大功的西弗勒斯带着战后会有个好位置的承诺，被赶回了霍格沃茨修道院。
同样，可以理解的是，在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带队袭击威尔士长弓手的驻地的时候，凤凰护国军的军事贵族们仅仅是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武士们绞杀掉了自己这方的长弓手。霍格沃茨修道院里，仅有邓布利多一个人试图组织反击，但他却连西里斯·布莱克都无法调动。之后，凤凰护国军也没有补充新的长弓手。
根据纳西莎幸灾乐祸的描述，那之后，她亲爱的堂弟曾经多次在酒后吹嘘：他有着超过长弓的秘密武器。他们这些正义的骑士，一定能够取得远超西弗勒斯·斯内普那样的卑鄙小人的战功。果然，在下一场战斗中，护国凤凰军士气大振。而在沃尔吉普斯骑士团这边，雷古勒斯·布莱克战死，奥里昂·布莱克男爵重伤，伊戈尔·卡卡洛夫（Igor Karkaroff）男爵被俘。
（当然，西里斯的这番吹嘘，现在成为了纳西莎贩卖赎罪符时的铁证。只可惜，由于她在伦敦的生意过于成功，已经没有多少新客户了。她正打算到布里斯托尔和坎特伯雷去开发新客户。）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在克劳奇和邓布利多的一致帮助下，西弗勒斯果然得到了马尔福领地的教区牧师这一肥缺。
读完了来自纳西莎的情报，卢修斯心中五味陈杂。
受伤之后的大半年，卢修斯时不时地从梦中惊醒。在梦中，他仍然能够看到那铺天盖地一般的箭雨，仍在重温那重箭穿透自己的膝盖软骨时的疼痛。在醒来之后，卢修斯往往浑身冷汗。卢修斯觉得，他更害怕的甚至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那种随便一个农兵，都能杀死一名从七八岁开始练习武艺，全套装备价值连城的贵族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只随时准备将包括卢修斯在内的所有贵族按进黑水里的大手，却又完全无能为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卢修斯理解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气急败坏，理解罗马教会宣称弩是魔鬼的武器的缘由。但从另一个角度上出发，卢修斯也想要拥有那魔鬼的力量。
当卢修斯的双腿不能动弹之后，他做梦都想拥有一种能让他能够自保的力量：卢修斯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他这名武士倒下之后，马尔福领地就是这附近最大的肥羊。如果真的能把自己手下的自由民和佃农都训练成那样的魔鬼的话，卢修斯就不用害怕他的虔诚而又好心的邻居们了。
现在，卢修斯得知了害自己成了瘫子的罪魁祸首。说真的，他恨那罪魁祸首，但他又极度渴望那罪魁祸首的力量。
如果事情仅仅是那么简单的话，卢修斯倒是可以压制自己的恨意，去求西弗勒斯教授自己的自由民箭术。
但是，如果没有马尔福家当年跟着老斯莱特林伯爵扫荡普林斯伯爵领，西弗勒斯现在应该是普林斯伯爵吧？另外，如果艾琳·普林斯没有跟着托比亚斯·斯内普私奔的话，那么，西弗勒斯的母亲应该是他卢修斯的妻子，而西弗勒斯根本就不会出生。
说真的，就算是卢修斯能够让自己不去恨西弗勒斯，但西弗勒斯不恨马尔福家么？
更何况，西弗勒斯到这里来，实际上是监收十一税的，而不是来帮助他卢修斯守护领地的。
心中叹了一口气，卢修斯慢慢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直疼的他呲牙咧嘴。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怨恨想出了诱敌深入的战术的西弗勒斯，可他也心疼西弗勒斯的童年遭遇。
卢修斯一边惆怅着，一边又打开了另一个算盘：这西弗勒斯，对上帝和教会到底是什么态度？毫无疑问，他应该是憎恨阿尔法斯·多吉的。从今天下午他得知克劳奇可能有私生子之后的表现，看出这小修士可能相当感激、甚至是崇拜克劳奇那伪君子。同理，他对邓布利多可能也是正面大于负面。看他那副斤斤计较于圣体的做法的样子，西弗勒斯可能也是真的信仰上帝的。可是，对于教会，西弗勒斯是怎么想的？有多大的可能性，我能让西弗勒斯对教会离心离德呢？
卢修斯正想着，他的书房的门就被布林吉敲响了。
卢修斯让自己的贴身仆人进来，结果先进来的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的德拉科。
两岁半的孩子穿着一身紧紧巴巴的蓝色丝绸长袍，脖子上挂着西弗勒斯送的木制十字架，挺着小胸部，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从德拉科那与自己七八分相像的小眼神中，卢修斯自然知道，德拉科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但是，卢修斯却在暗恨纳西莎：这冷心的妖婆，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儿子该穿多大的衣服吧？德拉科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我亲爱的，来找父亲，是什么事情啊？”卢修斯笑着问道。
德拉科绷不住了，笑着在卢修斯面前转了一圈，道：“妈妈送给德拉科的新衣服！”
卢修斯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恨不得将纳西莎生吞活剥。
“唔，还有，Father给的十字架！”德拉科举起了有些粗陋的木制十字架。
卢修斯觉得自己更无奈了：我跟西弗勒斯，不会也要闹到我跟纳西莎的程度吧？
德拉科似乎是发现了卢修斯的情绪不对头。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卢修斯的躺椅前边，伸出双臂，示意卢修斯将他抱上躺椅。在小小的孩童的印象中，卢修斯抱着他，心情就会变好。
卢修斯苦笑了一下，侧过身子，抱住了一天天变重的儿子，用力将儿子抱上了躺椅。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他会没用到抱不起自己的心肝。
刚吻了一下德拉科的头顶，西弗勒斯送给德拉科的十字架背面手刻的三个字母就让卢修斯如坠冰窟：HBP。——字体和将卢修斯的膝盖射穿的那只箭的箭杆上的手刻字母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2.（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