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只鸟儿去骑马》原形是灯

7、【7】

　　住了一个月，冯九就出院了。偶尔他也突然想去约金四阙，可这丫头现在倒真很吃得开，早就不缺他请的一杯咖啡了。青合会的几个老头找他开会，一聊竟聊到凌晨，他按习惯步行回到自己的小院，夜色正在逐渐褪去，熹微的晨曦还在半遮半掩，院门口的槐树投下浓重的影子，罩着一个小小的人。冯九蹲下去，小姑娘睁开眼。“九爷！”
　　冯九有些纳闷，还是站起身掏出了钥匙。“老啦，抱不动你，丫头，自己走进来。”还有心情开玩笑——他转动锁匙的时候，想自己真是变了。
　　小姑娘穿着一件旧旗袍，亦步亦趋地跟进了小院，还没忘了锁门。
　　冯九问：“等多久了？”
　　“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冯九看着她亮闪闪湿漉漉的眼睛，像早晨来了还不肯走的星。“来。”
　　话不长：军统那边的人对冯九起疑了。
　　金四阙从怀里掏出几张黑白照片给他看。“情报处和行动处都动了，跟踪了你几天，又叫我来打听你的事。”
　　种种异动一汇总，冯九晓得，青合会是有内奸了。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他嗯了一声。“你打算？”
　　小姑娘抬起头，“我帮你。”无条件地，这是她在门口守一夜的初衷。
　　“他们也跟着你？”
　　“别怕。”金四阙笑了，“我骗他们说，我是你情人，他们让我来当内奸。”
　　“……胆儿够大的。”
　　“总之，他们动不着我，我也不笨。”她转了个圈，“我怕他们装窃听，换了衣服才来的。”
　　这丫头，要不是喜欢自己，哪需要过得这么小心。
　　冯九忽然揽住这个一脸轻快的小姑娘，“还好没有认你当女儿。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金四阙软着身骨，傻愣愣地看着他，冯九想，这还是第一回她没摆着笑嘻嘻的脸。
　　“你不高兴？”
　　金四阙摇摇头，再摇摇头，像是刚活过来。
　　“小姑娘，真是个小姑娘。”冯九伸手不知道该摸摸她哪儿来安慰，“你不怕我反把你卖了？”
　　“本来有点怕的，后来不怕了。”做了个拥抱的动作，金四阙笑得狡黠。
　　“嗯，以后我护着你。”冯九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一切都告诉她。“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