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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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
一道银光迅捷无比地激射出来，将毒针当的一声击落在地。
银光滚落在地，竟是一块小小的碎银。
慕容汐瞳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了门口。
她的眼睛弯着，手中抓着一个人。
五指紧紧地扣在那个人的咽喉，迫使她仰着头，动也不敢动。
那是一个小姑娘。
她大约只有十八九岁，长得并不算太美，但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和甜美的酒窝。
现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正惊慌地四处转动着，就好像在哀求别人来救一救她。
但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以为她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样可怜无辜。
因为那向着西门吹雪后心去的毒针正是这个小姑娘发出来的。
慕容汐瞳轻轻地笑。
她凑在上官飞燕的耳边轻声道：“西门吹雪可不是霍天青啊，小姑娘。”
上官飞燕惊恐地颤抖着。
她用细细弱弱的声音道：“你……你是谁？”
慕容汐瞳道：“我是慕容汐瞳。”
她的声音极轻柔，目光也极为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极尖锐。
掐在上官飞燕喉咙上的手又冷，又紧。
她几乎要窒息了。
上官飞燕发出低低的啜泣。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从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她在慕容汐瞳的手中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后悔？
她哭得极为可怜，足以让任何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产生怜惜。
比如花满楼。
但慕容汐瞳不是花满楼。
她始终弯着眼睛，愉快地看着上官飞燕的眼泪。
就好像上官飞燕哭得越是可怜，她就越是觉得开心一般。
慕容汐瞳道：“霍天青是你杀的。”
上官飞燕没有回答。
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慕容汐瞳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柔柔地道：“独孤方，萧秋雨，霍天青，大金鹏王，上官丹凤。”
每说一个名字，上官飞燕心就更冷了一分。
她微微偏过头，恐惧地看向慕容汐瞳。
就在她望见慕容汐瞳双眼的瞬间，她便僵硬住了。
那双眼睛美得骇人，也冷得恐怖。
其中充斥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上官飞燕慌了。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她。
这个女人不会听信她的任何谎话，也不会看在她是一个女子的份上放过她。
她不由得向霍休的方向伸出了手，哭着喊道：“救……救救我！”
霍休却没有理会她。
他正看着慕容汐瞳，用一种恨毒的目光。
他甚至连西门吹雪都已经忽视了。
西门吹雪没有趁机出手。
杀人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神圣之事，而背后对人出手无疑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他收起了剑，走到了倒地的独孤一鹤身边，俯下身察看他的状况。
霍休死死盯着慕容汐瞳。
他咬牙道：“是你！”
慕容汐瞳道：“是我。”
霍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汐瞳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霍休道：“不可能！我一共便只准备了两碗解毒的酒，你却已经是第三个人！”
慕容汐瞳道：“毒药只有一种，但解药可以有很多种。”
她的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
“就好像你给独孤一鹤下的毒，我也一样能解。”
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就有一个极为精致的雕花白玉瓶向着独孤一鹤飞了过去，落在了西门吹雪的手中。
西门吹雪打开瓶盖，倒出了一粒芳香扑鼻的乳白色药丸，嗅了嗅气味，又从药丸上捏下一点来尝了尝味道，便把那药丸塞进了独孤一鹤的嘴里，又助他咽了下去。
不曾有任何的言语交流，甚至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汇，他们配合得就好像一个人那样默契。
独孤一鹤的呼吸声渐趋平稳，脸上的灰色也淡去了。
霍休铁青着脸，道：“我却漏算了你！”
慕容汐瞳嫣然道：“这是你最致命的错误。”
霍休道：“陆小凤呢？”
慕容汐瞳道：“自然是去找大金鹏王了。”
霍休冷笑道：“大金鹏王？”
慕容汐瞳悠然道：“也许他还要再去找一找一只凤凰和一只燕子。”
上官飞燕在她的手中颤抖。
慕容汐瞳微微地低下脸来，柔软的面纱拂在上官飞燕的耳边。
她轻轻地笑着，道：“可惜大金鹏王已经死了，而凤凰其实就是燕子。”
上官飞燕脸色惨白。
霍休脸色铁青，道：“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慕容汐瞳的眼睛弯起来。
她没有回答。
霍休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她已不必再说。
即使她不说，他也已经明白了。
他已经输了。
阎铁珊没有死，霍天青却死了。
西门吹雪没有杀独孤一鹤，却来杀他了。
他心心念念的财富没有到手，却连命也要丢掉了。
霍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他那个小火炉的旁边。
火炉内的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点灰烬。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呆滞，看上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本就看起来很老了，现在更是缩成了一团。
看着这样的霍休，即使是西门吹雪也没有杀他的兴致了。
霍休低着头，手却慢慢地抬了起来，就好像想找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站起来一般，按在了石台上。
上官飞燕忽然发出了尖叫声！
从上方落下来一个极为沉重的铁笼子，将霍休罩在了里面。
他笑着站了起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看着笼子外的慕容汐瞳与西门吹雪，一双浑浊的眼睛都在发着光。
霍休道：“我虽然失败了，但我至少不会死。”
慕容汐瞳道：“哦？”
霍休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这铁笼子绝对打不开的。”
慕容汐瞳道：“百炼精铜铸的铁笼子，确实很难打开。”
霍休得意道：“这笼子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没有任何人能举得起来。”
慕容汐瞳道：“的确。”
霍休道：“而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的脚下。”
慕容汐瞳道：“而我们既打不开笼子，也没办法举起来，自然也就出不去了。”
霍休大笑。
慕容汐瞳弯着眼睛似乎也在笑。
她好像完全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似的。
西门吹雪面色冷然。
他看着霍休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上官飞燕却慌乱地叫了起来：“你把我也关在了这里！”
霍休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已被她抓住了。”
上官飞燕道：“但我是为了要帮你！”
霍休道：“那便再帮我一次吧。等他们都死了，我会再回来的。”
上官飞燕尖叫道：“那时我也已经死了！”
霍休道：“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上官飞燕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的泪珠子从脸颊上滚下来，颤声道：“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这样十八九岁的年青小姑娘，竟对着一个大了她五十岁的老头倾诉爱语，这场面无疑是极诡异的。
然而上官飞燕眼睛里的感情竟像是真的。
爱意是真的，被爱人背叛之后的灰心绝望也像是真的。
慕容汐瞳淡淡道：“你似乎很肯定我们会死在这里。”
霍休道：“你们根本没有路可以离开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不出十天你们就会渴死！”
慕容汐瞳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霍休道：“什么事？”
慕容汐瞳道：“我们既然可以来，既然也可以顺着来的路走回去。”
霍休道：“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得开。而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帮你们打开那扇门。”
慕容汐瞳道：“哦？”
霍休得意地笑道：“这是青衣第一楼。只要我说不行，就没有任何人能进的来！”
慕容汐瞳道：“青衣楼一共一百零八座，每一座都有一百零八人，的确是一股很强的势力。”
霍休道：“所以你们只能死在这里！”
慕容汐瞳轻轻地笑了。
她将上官飞燕甩到了一边，任由她坐在地上怔怔地流泪，一边靠近了霍休的笼子。
霍休警戒地向后退了半步，离她远了些，似乎在防备她偷袭。
慕容汐瞳弯着双眼。
她轻声道：“你是不是还忘了个人？”
霍休道：“什么人？”
慕容汐瞳道：“陆小凤。”
霍休道：“他什么也不会知道。”
慕容汐瞳道：“但他的朋友失踪了这件事，他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查。”
霍休道：“即使他去查，也什么都不会查到。”
慕容汐瞳笑了。
她站在笼子外，看着笼子里的霍休，眼睛里黑沉沉的。
她轻轻地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总瓢把子？”
霍休道：“什么赌？”
慕容汐瞳道：“就赌，我们能出得去，而你也会很快回来。”
霍休冷冷地笑道：“我会多等十天，等你们全都死光了再回来。”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向慕容汐瞳身上的零星几个首饰，扫向西门吹雪的乌鞘长剑，甚至是慕容汐瞳用来打飞毒针的碎银子。
他竟连这点财富都不愿意放弃。
慕容汐瞳没有再说什么。
她弯着眼睛，看着霍休从石台下面的通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