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辉（终极一班同人）》沙圣惋

18、第 18 章

　　夜，静谧如水。
　　残月镶嵌在天空，带着绛红的光芒，明亮得妖异。
　　人影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大东，像个孩子一样无邪的容颜。
　　指尖轻抚额头，将触未触地，滑过眉眼、鼻梁、脸颊、双唇，最后，停留在脖颈，感受到薄薄的皮肤底下动脉的脉动，昭示着强韧的生命。
　　指甲在那一处徘徊，如果，再用力一点，会不会涌出黏稠温热的鲜血？那样艳红的，散发着迷离诱人香气的液体，必定甜美得令人昏眩，是让人难以自制的诱惑。
　　唇角扬起邪魅的笑，双手卡住那脖颈，渐渐用力，一点点收紧，不带一丝犹豫和怜悯。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力道，大东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本能地想拉开那双让他呼吸不畅的手，却意外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那双手仍不动分毫。奇怪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却在看到面前情景的那一刻，像被一盆冰水浇下，完全清醒。
　　在他的眼前，雷克斯笑得妩媚而妖异，双手以大得惊人的力气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表情像在玩闹，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地想要致他于死地。
　　那么强而迫人的气势，连空气的密度都改变。在这样的气势下，任大东战力飙到几万，拼命地挣扎，竟动不得一丝一毫。
　　而且，在雷克斯身上，他竟感受到一股强大到可怕的战力，却有种黑暗邪恶的气息。十万……二十万……那战力，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仿佛没有个极限。
　　浓厚的杀气弥漫，却竟不带一丝恶意。那双眼中没有一点感情，带着冰冷的笑意。像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手上的生命结束。高高在上的，像小孩子的游戏般轻蔑，享受生命在自己手上流失的触感。
　　起初还以为雷克斯又成为了武尸，但仔细想想才发现不同。不似以前那样满眼空洞的恨意。现在的雷克斯，只是笑，笑得诡异，笑得让人脊背发凉。像是被什么妖邪，附上了身般。
　　“雷……”拼命地，想要叫醒他，用尽全力地呼唤他的名字，却因为喉咙被卡紧发不出一丝声音。雷克斯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剧痛袭来，呼吸已被完全截断，眼前也逐渐变黑，意识一点点地流出了身体。
　　雷克斯……你……是真的想我死么？
　　手费力地抬起，轻抚上雷克斯的脸。在那一刻大东微笑，放弃了全部的抵抗。
　　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想要，
　　我愿意把命给你。

　　大颗大颗的泪突然掉落，濡湿温暖的手掌。脖子上的那双手触电般猛的收回。珍贵的空气涌入肺里，意识逐渐回来。
　　“雷克斯！”立刻翻身坐起，却发现刚才掐住他脖子的人，正跌坐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那杀气和战力早已在一瞬间消失无踪，眼里的冰冷也被恐惧替代。雷克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那双手，刚才差一点，就杀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他就亲手杀死了大东。差一点，就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你，是生于鲜血之中的，杀戮是你的本性。
　　什么声音，在脑海中想起，那样冷漠的，却又熟悉，像是从身体深处的什么地方，与之产生了回应。
　　——不要忘记了，你和普通人不同，是不可能得到普通人的幸福的。
　　不……不是……
　　——你就是那样的吧。无心无泪，只渴求鲜血和死亡。连最重要的人，你也可以毫不在乎地伤害。
　　我不是……住口！
　　——他会死在你的手上。
　　不……不会！不要说了！不要说……
　　捂着耳朵，闭上双眼，雷克斯全身颤抖着，用尽全力地去拒绝。
　　“雷克斯！”大东急忙冲上去，搂住那颤抖的肩，对上那一双因恐惧而空茫的双眼。
　　“大……东……”雷克斯的声音也在微弱地发着抖：他要怎么向大东解释刚才的事？大东……又会怎么看待，那满身杀气如同恶鬼般的他？“我……”
　　“没事的，雷克斯。”紧抱着颤抖的身躯，轻声安抚，将刚才差点致他于死的暴行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你做恶梦了吧。”
　　雷克斯微微一愣，抬头看见大东的笑容，纯粹而明亮不带阴霾，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怀疑或疏离。
　　心在那一刻被温暖了，突然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有这样一个人，是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嗯，我做恶梦了。”雷克斯微微缩起身子，让自己更贴近那个温暖的怀抱，“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恶梦。”
　　是啊，那是多么可怕。可怕到让他只要想起，就要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轻轻拍抚纤瘦的背，将他又更深纳入自己的怀中，“不管在哪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不用怕。”
　　“……嗯。”小声地应着，雷克斯闭上眼，脸贴在那温暖的胸膛，静静地听，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他，已经不管了。那神秘的声音所说的话，他所隐约感觉到的真相，或是他一直隐瞒的，也许被揭开就会失去一切的秘密。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
　　就算要违天逆命，也无所谓。
　　大东，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清晨。
　　当我们的KO.3汪大东走进终极一班时，班里立刻安静了三秒钟。
　　一、向来形影不离同进同出的东雷两人，今天只见到某东一只。
　　二、向来痛恨思考的大东同学，竟然明显一脸沉思中的表情。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东同学脖子上，左右两边，非常对称地，贴了两个超～大的OK绷。
　　本来是没什么，KO.3身上受点小伤有他两三个OK绷不算什么。可问题在于，脖子上的OK绷……能引出多么绮丽的联想啊。
　　别人不说，某名为红线的腐女早已陷入妄想的状态。
　　看大东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昨晚绝对睡眠不足。更让人YY的是，小雷竟然也没来上学，这很明显昨晚一定已经……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事发生了，她竟然不知道。早知道应该干脆在大东家里安上几个监视器和窃听器才对……不过看不出来汪大东平时看起来迟钝得要死，关键的时候还是蛮敢做的嘛。
　　两三下跳到大东面前，一脸掩饰不住的坏笑：“汪大东同学～怎么不见雷克斯呢～”
　　“他不太舒服，今天请假。”
　　不太舒服？那一定是你技巧太差了啦……
　　“那你又怎么了？”红线作出关心的表情，“贴了两个那么……呃……不算太小的OK绷？”
　　“这个……”大东板起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跟你没有关系，你少在那边……”
　　“咦？”突然打断大东的话，视线越过大东的肩望向门口，红线一脸惊讶，“雷克斯？”
　　“雷克斯！？”大东惊讶地回头，却发现门口根本空无一人。
　　就在那一瞬间，红线迅速一把撕开一个OK绷，却在看到ok绷下痕迹的那一刻，一脸坏笑突然僵硬。
　　不是他想像的粉红吻痕，大东想要遮掩的，是青紫的指痕，那样深陷入皮肤中，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条件反射般在下一秒立刻将它贴回去，红线露出“真是无趣”的表情。
　　“汪大东你也太夸张了吧，被蚊子咬了两个包而已，需要贴那～么大的OK绷吗？”
　　脸上，毫不在乎地笑着。背在身后的手，却不觉微微的颤抖。

　　放学铃声一响，终极一班的教室像往常那样一瞬间就空空如也。
　　但，这次不同的是，红线仍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状况地发着呆。
　　汪大东脖子上的那个指痕……不用问，一定是雷克斯造成的。能在KO.3身上留下那样的伤痕，能让汪大东如此拼命维护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应该不是他的本意吧。果然还是因为丁小雨使用了阿瑞斯之手，而鲜血的味道刺激了那嗜血的魔之武器，甚至和雷克斯，产生了共鸣。
　　是雷克斯和她，都太过天真。竟然忘了阿瑞斯之手是多么喜好人血的魔器。而龙纹鏖与其相对相生，龙纹鏖的主人那温暖而充满生命力的鲜血，正是阿瑞斯之手所渴求的，极品的美味。这样的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发生？
　　这……算是个提醒吧。提醒她命运是多么不可违背不可逃避。若没有这个提醒，她几乎就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几乎就要以为，可以就一直这样，玩闹着，用恶作剧一样的方法，只单纯让那几个孩子，得到幸福。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体味到命运的残酷和深入骨髓的痛苦。
　　手指突然收紧，抓住裙角，强迫自己将刚才的想法赶出脑海。
　　她……是为了任务而生的。她跟那个笨蛋红绫不同，她……绝对不会犯下和她一样的愚蠢的错误。
　　因为……他是无血无泪的存在。她没有权利，更没有能力心软。
　　“谁！？”突然听到门口细微的声响，红线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声色俱厉地大声问道。
　　“是……我……”怯生生的回答，是那么纯净稚嫩的声音。
　　“五熊？”红线回头，脸上以迅速换上轻松的笑脸，再没有一丝方才的戾气，“怎么还没回去？”
　　五熊不语，慢慢走过来，怔怔地看着红线。眼泪毫无预兆地就从眼眶中掉落。一颗一颗，摔碎在裙裾。
　　“怎么了？五……熊……？”
　　抬起手，轻柔覆上红线的双眼。掌心的温度渐渐浸染冰冷的皮肤。
　　“不……哭……”声音还在哽咽着，却努力地想要安慰别人，“他们……不会……怪你……”
　　红线不由身体一僵，在这一刻才突然想起，五熊解读人心的能力。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的身份，她的目的，所有的一切，五熊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却一直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微笑，安慰她，为了她这样的人而哭泣。
　　“……笨蛋。”不由得轻轻浅笑，红线伸手抱住五熊，像拥抱一只哭泣的小猫，“在哭的人……是你吧。”
　　五熊没有答话，身体微微颤抖着，流露出难以言喻悲伤的气息。
　　红线略略一惊，突然回想起刚才五熊出现在门口之前，似乎……是从音乐教室的方向而来。
　　“你……是笨蛋。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笨蛋！大笨蛋！”都只会想着别人，自己，永远只是第二位，甚至更低。
　　可是神啊，为什么这样的笨蛋，却不能得到幸福呢？
　　“……哭吧。”将那哭泣的孩子抱着，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尽管冰冷，没有温度，“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怀中没有声音回应，只有不断无声涌出的泪，沾湿了肩上的衣。
　　灼热的，疼痛的。

　　音乐教室。
　　亚瑟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小雨沉醉在演奏中，那让人着迷的容颜。
　　这，便是他心里的人，他想要用心守护的人。他这个大白目，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也许是生长环境和有个没节操的老爸的原因，懒得理无聊世人的眼光，更对什么所谓伦理禁忌不屑一顾，亚瑟没怎么挣扎就承认了自己爱上同性的事实。
　　其实或许，根本没有办法不承认。因为一直隐而未现的心情一旦被发觉，便会如潮水般涌出，无可抑制。只要一闭眼，就可以看到满满的都是小雨：一直戴着他送的戒指的小雨，救了被迷昏的他和大东的小雨，在他被全班人排斥时唯一跟在他身后对他说“我相信你”的小雨，不管什么时候都默默陪在他身边，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小雨……
　　从来都不知道，会有这种感觉。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地步。这样的喜欢，可以说——是爱了吧。
　　“亚瑟？”一曲终了，小雨发现亚瑟站在门口，不由微笑。那样美丽的笑，仿佛整间教室都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你……没事了吗？”亚瑟走近，关切地看着小雨的眼。
　　“咦？啊……那个……”愣了一下才明白亚瑟问的是昨晚右拳力量透支的事，小雨无意识地抚摸自己右手的手指，浅笑，“我……没事的。”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亚瑟的语气严厉，却又包含着些许微妙的温和，“小雨，以后……不要再像那样冲到我前面——我……会担心。”
　　气氛因为那最后一句的温柔而变得暧昧，一向优雅自得的亚瑟在这一刻变得强势，眼里的爱恋灼热得烫人。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一定会变成更强、更成熟的人。所以你……可以尽量依靠我，不要……再自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会保护你的。”好不容易说完，亚瑟已经满脸通红，又挣扎了好久，才终于吞吞吐吐说出最后一句。
　　“小雨，我……对你……”
　　“亚瑟王！”因惊慌而变得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亚瑟未说完的话。推开门冲进来的蔡云寒，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失措。
　　“我妹她……突然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