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0 Karesh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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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仙道别收线，然后卯足劲儿一路跑到体育馆。
还好，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双方都在做热身运动。我走到陵南的休息区，向一个中分头的男生说明了情况。一听是仙道，男生的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他向我道谢，然后接过电话给仙道指路。正当他向仙道说明这里具体的地址的时候，我们两个头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你有什么事吗？”
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问我，声音在我头顶上方震动着。我抬头一看，差一点坐到了地上——
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巨人站在我身后，体育馆的灯从他背后打下来，使得他脸部一片黑暗。
金、金刚吗？
中分头男生见到他也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机摔到地上。
“你好……”
该怎么说明呢？眼看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的校服，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海南的学生，却跑到陵南的休息区和陵南的队员在一起，这怎么看都很奇怪。还是照实说吧，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中分头男生打断：
“鱼、鱼住前辈……那个，这位是……是……”这家伙显然也没想好说辞，眼神四处乱飘。
“我捡到了他的钱包。”我上前一步，坦荡荡的对巨人说。“下次小心一些。”我看了他一眼，中分头男生很快领会我的意思，连连附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谢谢你！”他规规矩矩的给我鞠了一躬。
巨人相信了我们的话，催促几句要他快来做热身练习，便转身准备走。
就在这时，中分头男生手里的电话传来仙道的声音。
“喂？越野？喂——？有人在吗？”
声音不算大，但足以引起巨人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中分头男生的手上，然后缓慢的移动到他的脸上。
“越野，你什么时候买了手机？”
被唤作越野的男生汗如雨下，眼看瞒不过，只好战战兢兢的把手机递到巨人面前。巨人一把抓过手机，贴在耳边。他静静的听了几秒钟，然后对着话筒大吼：
“你这个白痴——！！！！”
声音大得连对面休息区的人都往这边看。我连忙躲在他身后，不想让牧绅一他们发现我。
巨人的牙齿咯咯作响，继续对着话筒一顿暴吼，我和越野都被吓得连连后退，可一想到我的手机还在他手里，我又往前走了两步。
“那个，这位同学……”我戳戳巨人的胳膊，他真的太高大了，我的头顶还够不到他的肩膀。
“这是我的手机……能还给我吗？”听到我的话，他停止了怒吼，狐疑的看着我。“你的？”
我点点头，见他不信，我只好趁他不注意抢了过来。
“我现在把电话给越野君，搞明白路线以后就立刻过来，知道了吗？”
我对仙道说，没等他回答便把手机塞给越野。拿到手机后越野立刻走到角落给仙道指路。
“我和仙道国中是校友，”见巨人一脸疑惑，我指指越野。“他说自己睡过头了，不知道怎么过来，所以给我打了电话。听他说好像是坐过站了，不过听站名离这里不是很远，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巨人没再发脾气，骂了一句“这个白痴”，去和教练说明情况了。
越野很快搞定了仙道，把手机还给我。
“真是太谢谢你了！”他再次道谢，我摆摆手表示不客气。
“这家伙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听我这么说，越野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同病相怜的表情。
“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他看了一眼教练席，陵南的教练两手叉腰正怒斥着什么。“但是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只能接受了。”摊摊手，越野无无奈的耸耸肩。
这倒是，既然不能改掉他懒散的性格，那也只能由旁人不断督促他了。
折腾了这么一出，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便向越野告辞。
“你不留下来等仙道吗？”他很诧异。
说起来——我想起辽一跟我提过，神奈川今年的超级新人王是仙道。不过——越过球场，对面的休息区里，牧绅一和神宗一郎正站在教练面前认真的听教练说着什么。
今年海南并没有一年级就出场的球员，相比起去年怪物般震撼了神奈川高中篮球界的牧绅一，新生中并没有天赋特别出众的球员出现。
但是我相信在这其中一定有可以担负起海南的王者称号的人。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比赛加油！”我朝越野挥挥手，他哦了一声，大概觉得我最后一句话很奇怪吧。
离开体育场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海南的休息区，牧绅一正和宫益做拉伸运动。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藤原？”
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叫了我的名字。
唉……这该怎么办？
看看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补习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向牧绅一走去。
你的眼睛可真是罪恶啊。
“你还没回家吗？”
刚才换了鞋准备离开，想到再把鞋换回来太麻烦，我径直走上休息区上方的看台。牧绅一站在场边，手里拿着一个篮球问我。
“刚才有东西忘拿了，正好看到你们比赛，就顺道过来看看。”我面不改色的说谎。
“不是还有补习班要上吗？时间来得及吗？”他有些担忧的问我，朝前走了两步，来到看台正下方。
“反正已经来不及了，无所谓啦！话说你不做热身运动在这跟我聊天没问题吗？”
他回头望了一眼球场，拍了两下球。
“我已经做完热身了。倒是你——”他又用那双罪恶的眼睛盯着我。“你是不是又打算离家出走？”
什么嘛！我鼓起脸颊：“才不是！”
“……喔。”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来看你了！我哼了一声，倚在栏杆边跟他对视。
“别笑了！”
“抱歉抱歉。”他举起球晃了两下，“打算留下来看比赛吗？”
“不打算，我要离家出走！”
他又开始笑。
“说了不许笑啊！”
牧绅一努力绷着脸。
“离家出走的话你打算去哪儿？”他垫垫手里的球。
“我才不要告诉你，你这个坏人。”
“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就原谅我吧。”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我更不高兴了。
“都说了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
他第三次笑起来，把球放到脚边，两手举在胸前。“别生气别生气——”
“我现在气得都快炸了——喂，有人来找你了。”
高砂走了过来，他抬头看看我，一副很惊恐的样子。
“阿牧……”他对牧绅一低声说了几句，又抬头看看我。我毫不客气的瞪了过去，他反而笑了起来。
喂，我看上去难道就那么好笑吗？
我再次看看时间，补习班是彻底赶不上了，于是给妈妈打了电话，说学校有比赛想留下来看。
一听说是篮球赛，妈妈立刻来了精神。因为辽一打球的关系，妈妈很关注国中的篮球联赛，为了给辽一选学校，她也研究过县内几所篮球豪门。再加上最近和健司的关系逐渐亲密，她对篮球方面的事情更加热衷。讲明了情况以后，妈妈很爽快的原谅了我缺席补习班的行为，转而要我放松心情好好享受比赛。
我没有看比赛的打算，因为感觉很奇怪。
国中我和仙道所就读的学校在都内是数一数二的高偏差值升学名校，与之相反的是社团活动上贫乏的表现，全国体育大会只有篮球能勉强出线。仙道是当时国中部的王牌，多次带领球队击败都内列强。
我已经习惯了看他掌控全场。
现在不在一个学校，再加上还有个牧绅一，我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
进一步讲，就是我不喜欢改变。对我来说，静止是最好的状态，为了适应外界变化而改变自身的习惯，真的是一件很消耗能量的事情。
我不想看到仙道输，在我的印象里他几乎是不败的。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天才两个字。
还是回去吧。
“你今天会上场吗？”我问牧绅一。他朝陵南的休息区看了一眼，回答：“今天应该会坐板凳。”
潜台词是陵南弱爆了吗？
“我听说今年陵南有个了不得的新人呢，你跟他有没有交过手？”
“啊，”牧绅一露出很开心的笑容。“仙道彰，我们在半决赛的时候遇到过，他是个很聪明的选手。”好像有些惊讶我提到这个名字，牧绅一问我：“那时候藤原你还在……住院，怎么会知道他？”
“你猜？”
没想到他会对这件事好奇，我趁机反问道。牧绅一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抱着球又往陵南那边看。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难道是在看那边的巨人？
这回牧绅一很久都没回头，陵南那边传来不到两秒的欢呼和长达二十秒的怒斥——
“仙道——你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陵南的教练指着刚跑进来还气喘吁吁的一个人大吼着。那人的发型是尖尖的刺猬头，正一边陪着笑一边挠头发，脸上是油盐不进的笑容。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是太迟钝还是脸皮厚，不，该说是心理素质好吗？
明明被骂的狗血喷头，仙道的表情还是一点没变，我想就算是泰山压顶他也是这样懒洋洋的。
挨完骂，比赛也要开始了，仙道却不去换衣服，东张西望的在馆内寻找着什么。我急忙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不想这家伙洪亮的喊了我一声：
“嘿，莉央！”
我只得扭过头跟他招手。
“今天谢谢你！”
他兴高采烈的道谢，话音刚落，球场里所有人把头转向我，表情丰富无比。
你们想多了……我用手挡着脸走下看台，从指缝里看他去了更衣室，这才把手放下来。
“你们两个认识？”
从看台上下来，牧绅一问我。
“嗯，算是……”不想引来更多的追问，也为了不让人误会，我含糊的敷衍着。
“藤原，他刚才没对你用敬语。”牧绅一没有放过这个巨大的漏洞，静静的看着我。不只是他，其他队员也看向我。
你们别这样……我名声本来就不好，别再给我添油加醋了……
正当我忧愁着如何不令别人误解又能解释清楚的时候，仙道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径自走过来，离我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就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
他跟以前一样，态度亲切又和蔼，然后完全不顾周围的空气表达着善意。
“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是前辈，你得用敬语！”
我压低声音警告他，这小子却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阿牧，脸上浮现出该说是天真还是狡猾的笑容。
“干嘛说话声音那么小，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说罢他指指阿牧。“难不成是因为他？”
“比赛快开始了你都不用去准备吗？”
我岔开话题。仙道喔了一声，凑近了竖起大拇指：
“男朋友？”
他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听清了，海南这边的人齐刷刷的看向牧绅一。而牧绅一本人——非常同步的，头唰的转到另一边，躲开了视线攻击。
“别乱开玩笑！”我小声训着仙道。他倒是满不在乎，冲我摆摆手。
“我以为你已经把这家伙拿下了，看样子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容易啊。”经过阿牧面前时，他停了下来。
“所以现在是我领先一分喽！”一边倒退着，仙道竖起一根手指缓缓的摇了摇。
这混蛋！
“我要回去了！”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揍他一顿，为了避免在牧绅一面前失态，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
“唔。”
牧绅一望着仙道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形象会变差——差不多想象得到明天会传出什么谣言，我紧握着书包带子，快步走出体育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再次听到仙道的声音。
“再见，Majo。”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停下脚步，正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仙道眨眨眼，呆愣了一会儿。我瞪了他一会儿，转头就跑，身后传来他茫然的低语。
“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啊……”
我决定了，下回在海边碰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的鱼全都倒回海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0 Karesh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