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16、周钰

　　周钰是周少珩的小妾王颖所生，王颖据说就是被楚小兮前身害死的那位。当然，这些楚小兮只是听赵嬷嬷随口带过而已，具体怎么样，她也不清楚。
　　周钰今年三岁多了，就住在距离外院不远的瑞园，也距周少珩住的宁园不太远。
　　周少珩原本有四位小妾两位通房，最大的那位就是生了周钰去世的王颖。王颖原本是秦州附近村民家的女儿，家境贫寒，家里尚有双亲，还有三个哥哥，王颖因是女儿，在家排行最末，所以在家很得双亲及哥哥的喜爱。且又因长得甚是貌美，父母也不让她多做重活农活，只娇养着指望以后找个有钱的夫婿。
　　还真没让王颖家人失望，有一日王颖的老娘带着女儿去走亲戚，不想路遇地痞，正好被路过的周少珩所救。虽说周府里不乏貌美如花温柔小意的丫鬟，但是都没有王颖那独特的气质，周少珩一见之下便心生喜爱。王颖更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有难的时候，会有像周少珩这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忽然如仙人般降临，救了自己，一颗芳心顿时便系在了周少珩身上。
　　当周少珩托媒人寻了王颖的父母，王颖这才知道救了自己的竟然是在秦州地界跺一跺脚地都会震三震的周府的大少爷。王颖的家人更是喜兴若狂，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哪里寻这样的好事去。
　　虽然媒人说是给周府的大少爷做妾，王颖的双亲那也是一万个愿意。那可不是一般的妾，周府那是什么人家，那是大夏有名的五大家族之一，那是有爵位在身的，还是世袭罔替的侯爵。
　　周大老爷那可不是一般的霸主，在秦州地界，有人不知道皇帝是谁不奇怪，若是有人不知道周大老爷是谁，那么，亲，你奥特了，众儿眼神都要给你夹死的。
　　咳，鸡冻了，咱闲话少说。且说王颖的双亲忙不迭的答应，收了周府给的聘礼。当然，小妾是没有聘礼的，那只是礼物，周少珩为了给王颖补尝不能做正妻的遗憾，给了王颖的双亲不少礼物银钱，这给王颖他们家喜的，给王颖他们村里人羡慕的，只恨不能将自己的丑婆娘休弃，再找一个美貌的生一个像王颖一样的女儿。
　　周少珩娶了王颖后，很是宠爱，乃至他成亲后，也多是在王颖的房间歇息。过了不久就传出王颖有了身孕的消息。
　　本来大户人家规矩森严，主母没生嫡子前，是不允许小妾通房有身孕的，但不知王颖为什么有了，总之这是周府大房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老太太第一个重孙，自然老太太做主了，就让王颖生了下来。这就衍生出许多的事情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二姨娘是原先老太太跟前伺候的杏花。三姨娘是刘氏娘家远方的一个侄女姓催，名岚的。第四位是从通房丫头升上来的文姨娘，文姨娘姓文，名字叫文春香。第五位就是楚小兮前身带来的陪嫁丫鬟红鸽。
　　周少珩迈进瑞园的门，刚拐过照壁，就看见正房的门前台阶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那小的就是周钰，大的是周钰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芳菲，周少珩有快一年没有见到周钰了，这猛地一见，心里那一丝遗憾与失落又袭上心头，这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放在别院的楚小兮来。
　　远在别院的楚小兮正在炕上歪着看书，忽然一激灵，打了个哆嗦。暗忖，莫非今日干活累着了，要感冒？忙将身上的搭着薄被往上拉了拉。
　　周少珩拉着周钰进入房间，寻了张椅子坐定，将周钰抱起来放在腿上，周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父亲。周少珩看着儿子黑亮的眼睛和酷似他的一张脸，心底一软，眼神温和的看着周钰道：“钰儿长高了，记得去年我走的时候才这般高，如今都到父亲这里了。”
　　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腿。
　　“爹爹，钰儿想你了，这么久你也不来看钰儿，你不想钰儿吗？”
　　“爹爹自然是想钰儿的，只是爹爹要忙事情，难免对钰儿有所疏忽。”周少珩说着抬手抚了抚周钰的头。
　　芳菲看着父子俩互动，忙将才沏好的茶小心翼翼的放在周少珩面前的桌子上。窥着周少珩不注意，忙向周钰使了个眼色。
　　周钰会意，也感觉周少珩心情不错，忽然眼睛一眨，乌黑的眼睛瞬间就眨出两汪泉水来。“爹爹，我想姨娘了，呜呜，姨娘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呜呜……”
　　周少珩身子一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他有些恼怒的将周钰放在地上，猛地站起身。
　　周钰吓的哭声戛然而止，错愕的抬头盯着周少珩。芳菲吓的忙跪地俯下身。周少珩见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儿子，心中的愧疚越发深，他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放缓了语气,“钰儿你早点歇息，爹爹忽然想起来有事要办，等爹爹闲暇了，自会带你去玩耍。”
　　“周钰懵懂的点了点头，噙着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少珩，周少珩只觉得心情一阵憋闷，他沉着脸对跪在地上的芳菲道：“都精心伺候着，不可怠慢，被我知道哪个奴才欺主，我要他好看。”芳菲吓浑身颤抖，忙磕头战战兢兢地道:“是，奴婢明白。”
　　周少珩出了瑞园，心情越发郁闷，心里的愧疚与难过占据着，使他总也无法面对周钰，心里对别院的楚小兮又厌恶了一分。他边走边想起今日在慈恩园里祖母的一番话来。
　　“…虽说是你祖父订下的，这人也是分好赖的，就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玩意儿，上不能孝敬公婆，下不能爱护体恤兄弟姐们，性情暴躁，恶毒，如何能成公侯之妇？成亲三载，一无所出，七出已犯四五条。这也是我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也是他父亲有恩与你祖父，我才一直纵容她到至今。可如今你大了，这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说你已有长子，但是论其外戚，那更是上不得台面的。我已与你父为你相好了一户人家，是淮南李氏的姑娘，他祖父是开国郡公李浩，这相比你应知道，她父乃是中书门下同平章事，并兼两淮盐运使……李氏姑娘族中行三，年方二八，知书达理，听说在淮南名声极好，有才女称号，你放心，这次祖母一定给你挑个好的……别院那个就给她份休书，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那庄子就送与她住，我做主再送去五十两银，她的嫁妆看看还有些什么都一并送了去。这事了了，你就专心等着娶新人。若是她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告诉她，周家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别想再挟恩思报，人要脸树要皮，别再想得寸进尺。”
　　周少珩想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进了宁园，贴身丫鬟玲珑和琅环迎了上来，周少珩吩咐备水沐浴，两个丫鬟很有眼色，见周少珩脸色不对，忙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也不敢嬉笑。
　　周少珩踏进水中，感受着温热的包围，双臂搭在桶延，仰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心中也暗暗有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