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11、当铺

　　一时牛车进了武云镇，老刘将车停在一家脚店，楚小兮下了车，笑着对老刘道：“刘叔就在这里歇歇，喝喝茶，我们自去逛逛，说着让赵嬷嬷掏出些碎银给老刘：“要是你饿了就先吃点垫垫，下晌咱回家，给大家做好吃的。”
　　“可折煞老奴了，”老刘听得楚小兮喊他叔，又递了银子，急的面红耳赤，连连摆手，“大奶奶千万别这么叫老奴，老奴可担待不起。”
　　“应该的，”楚小兮笑眯眯的看着老刘，“刘叔是老太爷跟前伺候的，怎么当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对刘叔多有怠慢，还请刘叔见谅。”说着福了一福。老刘急忙往旁边躲了躲，结结巴巴的道：“大、 大奶奶，老奴没、没有怪，不怪，不怪……”
　　楚小兮满脸笑容，“这下可好了，刘叔既然说了不怪，那以后我就喊你刘叔了，”说着吩咐赵嬷嬷跟翠儿一起往集市走去。
　　老刘低头擦了擦额头急出的汗，“这大奶奶的性子怎么变了，莫不是上次病了一场烧糊涂了，”一边想一边既不可查地摇着头迎上了脚店的伙计。
　　武云镇不大，只东西两条街市，东街道路干净清爽，两边店铺门户大开，路上行人不太多，大多是衣着光鲜的人，偶尔门口停有轿子或者马车，想来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楚小兮三人边行便看，路过一个有两只大大的石狮子的朱红色大门，门扉半掩，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喝声，楚小兮打眼一瞧，上书“宝德镖行”四个隶书大字，楚小兮有些好奇，没想到小小的武云镇居然还有镖行，果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武云镇小，这一路走来，竟是店铺林立各有特色，这才是东街，就是不知道西市是什么样的，从楚小兮的观点看来，这东街属于高档区，西市估计是平民区，赵嬷嬷还是本着她是官家小姐的姿态，认为她这样的身份去西市是不妥当，果然，她才一开口。赵嬷嬷就一脸严肃：“姐儿，那西市不是姐儿这身份的人可以去的，那里人员混杂，脏乱不堪，三教九流云集，姐儿是大户人家出身，岂能因此而失了身份。还有，”说着她略带责怪“姐儿如今虽说是懂事了，但是下人就是下人，老刘再是老太爷的随从，那也是周府的奴才，你是周家堂堂正正的主子，怎么能管一个奴才叫叔，”楚小兮唯唯诺诺地敷衍着，颇有些无奈，前世教育的尊老爱幼使她不忍心对年老的人不敬，却忘记了奴隶制社会的尊卑观念。不过，自己的遭遇都到了这个地步，赵嬷嬷还保持着一贯的态度，这前身的脾气古怪，任性也不是没有原因，身边服侍的人要付很大的责任。
　　行走间三人来到赵嬷嬷时常光顾的钱记典当行，楚小兮抬脚就往里钻，赵嬷嬷连忙拦住她，急切地低声问：“姐儿这是要做什么？
　　楚小兮笑道：“奶娘你别担心，我不是有块羊脂玉佩嘛，你一直说我没舍得典当，今儿出来我便带了来，顺便问一下典当价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知你。”
　　“这可不行，”赵嬷嬷着急了，声音微微大了些：“这玉姐儿一直贴身收着，当宝贝一样藏着，今儿怎么就舍得了？”
　　“没事，那时是我不懂事，这玉也不能吃，留着也没用，”楚小兮耐心地道。
　　赵嬷嬷还想要说什么，楚小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率先走了进去，
　　钱记典当行里柜台高筑，就楚小兮的身高也只能到胸口，柜台里只有一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坐着，也不站起来，只侧头用那双精明的小眼睛打量进门的客人，楚小兮走到柜台窗口下，那老头开口道：“小娘子可是要典当东西？”
　　自然，不典当东西来典当行做什么，楚小兮腹诽。
　　“将玉佩直接递进去道：“掌柜的看看这块玉佩可值多少银两？”
　　那老头仔细看了看楚小兮，抬手接过玉佩，反复摆弄观看罢，便抬头注视着楚小兮，并且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半响方道：“小娘子是打算活当死当？”
　　“活当几何？死当几何？楚小兮咬文嚼字道。
　　“这个活当五两，死当二十两。”
　　楚小兮伸出手道：“拿来吧！不当了。”
　　那老头见楚小兮只问了一句话，也只听自己这么说了一句，不还价就想拿回玉佩，颇有些意外。原本用他多年练就的眼光观察，今日来的这位小娘子身边跟着一位嬷嬷一位丫鬟，衣着都很朴素简单，看起来并非出自大户，或许是落魄商人家眷或稍稍有点家底人家的娘子，却不知这小娘子竟如此性情，听得价格不合理，也不还价。竟然要拿回玉佩，说实话，这玉佩可不是凡品，触手温润坚密、目测莹透纯净、洁白无瑕、从品相来看，可是上好的羊脂玉。
　　他心思百转，口气诚恳的道：“客官可是嫌价格低了，这不是小老儿自夸，这武云镇谁人不知我钱记的价格最是公道。”
　　楚小兮听的嗤笑了一声。
　　“你哄谁呢？莫非是看我是个小妇人觉得好哄骗是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市价少说也要上千两，你居然给我二十两的死当，还说你这当铺价格公道，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诚信为本，既然掌柜的不识货，那小妇人就去别家，再不然就去沁雅堂卖了去。”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柜台的老头这才急了，忙奔出柜台，急切地道：“小娘子留步，留步，少安毋躁，价格好商量，还请小娘子里面就坐吃茶，坐下来细细详谈可否？”
　　楚小兮心里一松，故意犹豫了半天方道：“坐下谈就不必了，小妇人尚且有事，掌柜的只说此玉佩具体能当几何？如果价格合理，小妇人就死当，你看如何？”
　　老头见楚小兮声音清脆，说话干脆利索，一看就是个不好糊弄的主，于是便道：“不是小老儿说瞎话，在武云镇的确是本店的价格最合理，小娘子若是去别家兴许还不如本店的价格公道，这样吧！看小娘子也是诚心要当，那小老儿也不再打诳语，一口价死当一百两，小娘子觉得怎么样这样的价格算是非常合理的了。”
　　一百两，乖乖，这一下子翻了几倍，这可真的是坐地起价，今日要不是自己诈了一下，岂不是吃老亏了。
　　楚小兮听的一阵心惊，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忽然觉得有点烫手，又有点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是为了什么，她偷偷咬了咬后槽牙。罢了，当就当了不就是一件玩意儿。
　　“一百两太少了，这样吧！我说个价格掌柜的要是觉得合理就收了要是不合理那就算了，再加一百两，银货两讫如何？”
　　老头听的一阵肉疼，这小娘子太会加价了，二百两一块玉佩虽然自己也赚钱。但也赚不了多少，羊脂玉是非常昂贵，但是这小小的一块最多也在就值三四百两，算了，这样也好，这东西到了京城老店，那就是几百两的利润也划算。
　　“这……，小娘子口齿伶俐，真是做生意的老手，”老头说着站了起来，“小老儿领教了，你就再降点吧！总不能让本店亏本吧！”
　　“掌柜的啊！你看这玉，上好的羊脂玉，二百两说实话我都不想当，要不是小妇人急用银两，还真舍不得呢！就这个价钱了，老板要是不收，那小妇人也无话可说。”
　　楚小兮觉得当铺的老板真精明啊！其实奸商奸商，大多数从商的都是很精明能干的，要不怎么能赚钱呢！
　　“唉，你这个小娘子，太会算计了，”老头十分肉疼的叹气。“就这样吧！小老儿就收下了，看在小娘子如此诚意，小老儿也不让小娘子吃亏，二百两就二百两，稍等我去写张单子，小娘子在上面摁个手印就好行了。”
　　“好，掌柜的真是爽快人。”
　　楚小兮不忘拍拍当铺老板的马屁。转眼老头递过来一张纸，楚小兮仔细看了看签字画押，拿着当铺老板递过来的二百两银票，楚小兮又让当铺老板将五十两换成了散碎银子和一贯钱，将一百五十两银票揣在怀里紧紧藏好，剩下的递给赵嬷嬷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褡裢里。
　　心瞬间就踏实了，真是不容易啊！这几天为了钱的事吃不下睡不好，在古代生活真难，错，不光是在古代，就是现代没钱也照样不行。
　　怀揣着巨款，楚小兮心情愉悦地出了当铺，拉着赵嬷嬷跟翠儿往西市而去，赵嬷嬷欲哭无泪地跟着，嘴巴憋屈地能栓着一头驴。楚小兮当没看见，翠儿十二万分地崇拜着楚小兮，只差冒星星眼了。楚小兮昂首塌胸的走着，(要不着痕迹地护着自己的胸钱，能不塌吗？)那里可是自己发家致富的老本啊！绝对不能让小偷给光顾了，从她在现代看的许多穿越小说来讲，一般进了当铺出来了就要遇到贼，这是每个穿越人氏必修之课，如今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坚决杜绝三只手的光临。行走间路过一间书肆，楚小兮毫不犹豫地走进去，书肆老板迎上来十分热情的招呼介绍，楚小兮看着眼前玲琅满目的书籍，有些懵，挑拣了半天，才挑了一本《夏五代史》一本《大夏游讯》还有一本《大夏广记》和一本《荟文英集》还好这几本书是楷书，虽说是繁体字，也不难认，小心翼翼地包好这些书，递给一边的翠儿，翠儿小心翼翼的抱好。赵嬷嬷眼睛瞪得溜圆，楚小兮暗暗好笑，也不多言，三人依次出了书肆，赵嬷嬷紧紧跟在楚小兮身后欲言又止，翠儿好奇地不时偷瞄楚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