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你的我的冰雪童话（Frozen同人）》颙*

14、第 14 章

　　Chapter 14
　　北风的呼号声一阵紧过一阵，不断有雪花从铁质的窗口飘进来，在沉睡的姑娘身上铺了满满一层，她的呼吸十分轻柔，胸口的起伏若有似无，安静地仿佛死去一般。
　　暴风雪一直没有停歇过，Anna无法从灰暗的天气辨明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监狱的守卫几度好心替她升起篝火，那生命的火苗却无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持续，连带着Anna也变得郁郁寡欢，这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被拒之门外的那段时间，至少那时候的Anna还能学会伪装坚强，强颜欢笑，躲起来哭过之后仍然能满怀希望地去敲响那扇门，唱出那句渴望了许久的歌词。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像婴儿一样独自蜷缩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可悲的是她连怨恨Elsa的力气都没有。
　　“Princess Anna的情况很不乐观。”
　　“她虚弱得完全无法进食。”
　　铁门外的走廊响起嘈杂的人声，自从Anna关进这里，冷清得像是一座死城，除了换班时巡逻的士兵整齐的盔甲撞击声，Anna眯起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努力去分辨那声音在说些什么。
　　“Your Majesty！”
　　士兵洪亮的问候声紧逼着Anna睁开双眼，碧蓝的瞳倒映出满是水渍的天花板，然后是渐渐复苏的观感以及四肢的知觉，她活动着手臂和双腿，覆盖在身上的积雪变得松软，从身上滑落。
　　“Anna，你必须站起来，不能让Elsa看到这样狼狈的你！”
　　放眼整个阿伦戴尔，能被人称为陛下的人，只有那个将高跟鞋踩出这样铿锵的步点的女人，高贵而又骄傲的Queen Elsa，一度令举国上下顶礼膜拜的女王。
　　Anna是那样艰难地坐直了身体，全身的骨骼都发出清脆的“咯咯”声，饥饿、寒冷，一步步蚕食她仅有的思考能力，她紧紧地盯着那道铁门，那扇门背后随时会出现一张她熟悉到心痛的脸。
　　铁门被巨大的力道冲开，猛烈地击打在墙上，震得耳膜生疼，风雪争先恐后地从门后灌进来，将监牢内的干稻草吹得四处都是，焦黑色的木柴刮散了一地，Anna拨开遮住脸的早已失去光泽的栗色长发，双瞳离散的焦点渐渐聚拢，定格在风雪过后的主人公身上。
　　今天的Elsa依旧闪耀得让人不敢直视，她化着精致的淡妆，白金色的长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柔顺地披在肩膀上，紫红色的天鹅绒披风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单薄的水蓝色长裙上流淌着月华。
　　Anna敏锐地察觉到，Elsa心情不好，尽管她并没有满脸怒容，保持着一贯优雅的形象，她身后的士兵低垂着头，按紧因为行礼别在腰间随时会被寒风吹走的帽子，他们健硕的身材正瑟瑟发抖，可Anna却丝毫不会畏惧，只因为那是Elsa，她可以勇敢地迎向Elsa那双蓝得更加深邃的瞳，咧开笑容，“Elsa，天亮了吗？”
　　女王陛下微微抬手，她身后的士兵错落有致地离开，狭小的监牢中顿时之间只剩下了两个人，Elsa与Anna。
　　Anna将床上仅剩的一条毛毯裹紧在身上，冰凌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在墙壁上绽开，“Elsa，why？你不是已经学会控制它了吗？”
　　“你是说用爱吗？”Elsa踩着猫步，走到床边，她微微弯下腰，露出雪白撩人的锁骨，“难道我控制得不够好吗？恐惧才会令它失控，而我，无所畏惧。”她忽然直起身，扬起双臂，蓬乱的雪花闪着光洒落，“我从没有这样随心所欲过，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一点都不像你！”Anna叫嚷道，“如果是Elsa，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臣民遭受这些！”
　　“Well。”Elsa收紧五指，止住了飘雪，“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的Queen Elsa，能够给予阿伦戴尔的东西更多，财富，土地，不再做井底之蛙，这个国家的版图会在我手里越来越大，难道他们不该感谢我吗？”
　　Anna不停地摇头，“你疯了吗，Elsa？战争会带来荣耀，但首先会带来的是死亡与很多很多的悲剧！Elsa，你到底怎么了？你向往的不是和平吗？你会把这个国家毁掉的！”
　　“在对我说教之前，难道你不该先担心自己吗？”Elsa强硬地抬高Anna的下巴，“我听说你快死了，才来看看你，我可不希望我亲爱的妹妹在被处决之前就已经死去。你不是非常希望知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你都看见了吧？知道了吧？对于我这个曾经两次差点害死你的姐姐，你难道没有一点怨恨吗？”
　　Anna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她的下巴被Elsa捏得非常紧，下颌骨似乎要碎裂了，她的头被固定住，只能发出呜咽声，Elsa凛冽的呼吸扑在Anna脸上，“不仅是这样，父亲与母亲是为了想办法替我祛除魔法才会出海，也因此才会遭遇海难，让你成为孤儿，你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你是不是非常恨我？呵呵……”Elsa露出迷人的微笑，“没关系，还有那个爱你的男人，我会一个一个亲手毁掉你重要的东西。”
　　Anna伸出双手，用力握紧Elsa的手腕，她无法完全张开的嘴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单音字节，“E……Elsa……love……”
　　“Love？”Elsa挑眉，“真是个可笑的东西，我就是被那样的无谓的感情束缚住太多，啊，对了，既然我的妹妹还精力十足，那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lsa松开手，解开身上的披风，细致地为Anna披好，系上，同样的蝴蝶结，仿佛她们从未有过隔阂，一直是亲密的姐妹，Anna大口大口地喘气，剧烈地咳嗽着，满是Elsa的味道的披风，就像被她拥抱住一样，“Elsa……”Anna忍不住哭泣，究竟为什么要彼此伤害，她为什么开始变得不自信。
　　“Anna，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冰雪？没关系，我为你准备了非常温暖的东西，再也不会让你觉得冷。”Elsa凑近Anna的脸，近到呼吸的力度稍微大一点两个人就能碰到，Anna能清晰地看见Elsa脸上的雀斑，“火刑，你喜欢吗？”
　　Anna抓紧Elsa胸前的衣襟，五指泛白，Elsa的声音温柔地像在哄她入眠，“可以消融一切冰雪，炽热的，可以让你解脱的火焰，你会更加漂亮的，Anna。”
　　Anna的心脏比起上次被击中要痛上千百倍，然后变得麻木，被厚厚的冰包裹住，沉入深不见底的海洋。
　　Elsa拂过Anna干枯的栗色长发，顺到发尾，接着是Anna面无表情的脸，她偏过头，亲吻了Anna被捏得发紫的下颌，呼吸上移，落在了Anna被牙齿咬出血的下唇。Elsa状似缠绵地吻了那双干裂的唇，毫不在意Anna仓皇失措的眼。
　　最后，Queen Elsa从亲吻的地方离开，薄唇上还残留着Anna一点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一抹刺眼的红，“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直想这样做。现在……呵呵，就当是goodbye kiss吧。再见，Anna。”
　　Anna攥住Elsa的小拇指，那个女人竟然真的转过脸，没有Anna想要的眷恋，只有几分不耐，她一点点地从Anna手掌抽离，她讨厌Anna过于炙热的体温，“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阿伦戴尔，我会成为最伟大的王。虽然你无法亲眼看到了。”
　　突如其来的崩溃，Anna留不住她想要留的人，她跌倒在地上，明明抓住了Elsa的裙角，“把Elsa还给我！把Elsa还给我！”
　　那位女王的脚步一分一毫都没有停留，迎着来时的风雪，用一道铁门将二人阻隔开。Anna的拳头砸在门板上，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把Elsa还给我！”
　　直到力气都用尽了，她倚在门上，用那件披风将自己抱得更紧。
　　“Do you want to built a snow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