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chapter06 ...
-
猫的到来,偏离了我原先设定的众人阻挠我奋力反抗的剧本。
连同一个外人,在我出门时归来的江枫桥,大家都对猫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便,受到了皇帝猫的待遇。
洗毛,吹毛,看兽医,落户,浩浩汤汤的大部队后面,才能发现我落寞的身影。
我抱着一小碟花生蘸,看着众人一脸喜色的的围着猫,兴致勃勃的商量着该取什么名字好。
好像,完全忘了,是我,丁小单,不远万里冒着狂风暴雪把它带回来这个事实。
江枫桥百忙之中回过头来看着颇为伤感的我,说,既定事实已成历史,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
丁夫人说,看它黑灰与白色条纹相间,额间还有类似王,叫它虎霸。
我喷出一粒花生蘸。
温睿说,毛细腻柔软,手感很好,该叫小柔。
好不容易捡起来放进嘴里的那粒花生蘸飞了两米远。
江枫桥一脸沉思状,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眼神里是赤裸裸的鄙视,说,看它眼神清澈机灵,想必要比丁小单聪明,就叫大单。
我终于狠狠的将碟子摔在桌子上。
众人这才将视线投诸于我,想起来我更有资格取名字这件事。
我在这样的注意中心满意足的抬了抬下巴,清了清嗓子,说,乱取什么。它就叫猫。
……众人转过头去。
叫虎霸。
叫小柔。
叫大单。
虎霸……
小柔……
大单……
在一片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哄哄中,提着行李箱归来的丁令宇丁大人一锤子定了音。
叫丁小喵。
我抱着丁小喵到江家串门的时候,江枫桥正系着江阿姨的粉色系围裙在厨房里打下手。
我眼睁睁看着白生生的面团在他的手中渐渐被蹂躏成长条状,继而又变成面团。兴许是我呆愣愣的样子取悦了江枫桥,他竟然没有从我略微斜挑的嘴角读出那几分的嘲笑来。
所以我就得寸进尺的笑了,对着正在调豆包馅的江阿姨说,没想到江枫桥还是个下得厨房居家必备的好男人啊。
怀里的丁小喵也趁机喵了一声,兴许是表示赞同。
我正准备用手拍拍它的头以示嘉许,江枫桥就用沾满了面粉的手狠狠的呼噜了一下我的头,说,你个厨房无能儿站在这里说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抖了抖头,目测着没有发出“簌簌”声且以近乎直线形下降的若干面粉小颗粒,说,没有风,所以不怕。
江阿姨笑了,也用沾了面粉的手呼噜下我的头,说,这是你捡的小猫吧,真可爱啊。
所以说,丁小喵可爱与呼噜我的头有必然的联系么?
我是刚洗了头啊魂淡……
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归来的江枫晴替换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江枫桥,朝我挤挤眼睛,说,年轻人抱着丁小喵到外面晒太阳去吧。
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意气风发故作姿态的朝外虚指了一下。
我不由得揩了揩在额际虚拟出的一滴冷汗来,道了声奴才遵命,就跟着已经洗了手换了衣服的江枫桥出去了。
江枫桥从我的怀中把丁小喵拎着脖子拎到他的怀里,接着左手在口袋了掏了掏,虚握着拳伸到我面前,说,给。
我一时之间有些心花怒放,把之前设定的江枫桥见色忘友的形象重新树立了一下。伸出手来,狗腿似的笑着连声问,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然后……
带着金丝眼镜貌似很嚣张的绿帽螺壳小乌龟?
绿帽螺壳小乌龟?
绿帽子乌龟???
我不可置信的瞅了瞅江枫桥,江枫桥却只收了手呼噜着丁小喵的头,笑得一脸奸诈。
我狠狠的用手攥了绿帽子乌龟,然后被绿乌龟的尾巴,一个很尖锐的小螺壳扎到了。
我“啊”了一声,绿帽子乌龟也应声而落。
然后,磕到了油漆大马路牙子的绿帽乌龟……脑袋磕掉了。
我小心翼翼兼心怀愧疚的用502万能胶把绿帽乌龟的脑袋重新归于原位,温睿轻飘飘的走过来,说,江枫桥送你的?
我点了点头。
他说,绿帽子乌龟?
我再次点了点头。
他还说……
他没说什么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并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结束了我们的对话,就轻飘飘的又走了。
我默默的朝着他的背影伸了某个包含深刻意义的指头。
我有好几次问过自己,时间白水儿似的淌过去,除了头发长了一些,个头高了一些,肉多了一些,还有些什么呢?
年夜饭相当丰盛的吃了一吃后,我将丁小喵放我右肩膀上,口袋里揣了几把花花绿绿的糖果,携着温睿出门看烟花了。
丁夫人朝我俩各扔了一块米色大格子围脖,然后拥着我家父亲大人去吐槽春晚了。
我拿下挂在头上的围脖,不禁为我父母双亲感情甚好抖了两抖。
然后把丁小喵抖了下来。
我围好围脖,目测了一下自诩相当宽广的肩膀,果断从地上捞起丁小喵一把塞给了温睿。温睿只笑了一笑,就安抚好略微挣扎的丁小喵,先我一步出了家门。
路遇江家姐弟,江家姐姐甚是激动的抓过丁小喵蹭了好几蹭,蹭得我都有点毛疼。毫不意外的迎接了江枫桥的冷嘲热讽,我本着本年度最后几个小时的大度情怀,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便由他去了。
哦,对了。还有以前无比期待的烟花盛时已经不再让人那么兴奋了。
我低头看着我们四个在路灯下的影子被不断的拉长,缩短,又拉长,缩短。陡然间,有些感概,刚想开口说几句颇为感性的话,怎奈太过激动冷空气入了喉,咳了起来。
走我右边的江枫桥狠狠的拍了拍我的后背,险些把我的肺拍出来后,我终于停止了不正常的喉头肌颤抖。
原本有些格外沉默的四人,因为我这一顿猛咳,气氛活络了起来。不怎么熟悉的江家姐姐同温睿就某个艰涩的文学话题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我瞅着银白色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的江枫桥的脸,说,不怎么令人期待了啊。
江枫桥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兴许是被我刚才猛咳导致的红脸愉悦了心情,他弯了弯嘴角,说,是啊。
天空绽开了一朵巨大的橘红色礼花,旋即湮灭。此起彼伏,各式各样,五颜六色。
很好看。可我有那么一丝不喜欢了。
回家的时候,丁夫人异常亢奋,伏在父亲大人的肩膀上抖个不停。
我倒了一杯水,边喝边以眼神询问。
父亲大人一脸无奈,示意我看电视。
我扭头,电视里长腿欧巴李敏镐正在和庾澄庆情歌对唱情非得已。
我一个没留神把合着我口水的水喷向了刚刚跃上沙发靠背的丁小喵。
我分明看见了丁小喵抖了抖毛,一脸嫌弃。
我朝着已经停止抖动的丁夫人谄媚的笑了笑,忙抱起抽纸抹了抹被我误伤的沙发靠背。
温睿抱起丁小喵,亦是一脸嫌弃,说,啊呀呀,脏死了,快点洗掉才好。
我便把只抽了几抽的抽纸贡献给了温睿的瘦弱纤细硌得慌的背部啊!
2013年的最后一个多小时,我同周公进行了年末亲切的会谈,会议内容主要涉及对逝去一年的总结,没有;对新一年的美好愿景,没有;其实主要是看见了某江姓小人扑在我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小单姐姐,给个红包吧。
我就这么一笑笑到了2014年,整整笑了两年。
2014年元月初一清晨七点的时候,我被“扑通”一声钝响吓了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喵个不停的丁小喵,心情一下子爽利了起来,觉得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洗漱穿戴完毕,下了楼,父亲大人正在厨房里忙个不停,丁夫人就靠在厨房门上嘴角含笑看着他。我觉得丁夫人实在是太懒了,每个新年都这样,连给父亲大人打个下手都不肯。
我摞了袖子刚想走两步,就被温睿拽住了,连同窝在他怀里的丁小喵一起,用一种近乎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以更加强烈的不屑的眼神回之。
吃过早饭,相当满足的揣了伟大的父亲大人封的厚实的红包,带着一人一猫向着江家迈进了。
我们家是丁夫人年少轻狂时逃了家定下来的,因此并没有太多的亲戚拜访。
丁小喵由温睿抱着,我一步三颠的在前面走着,尤其是想到那场跨年的美梦,心情甚为愉悦。
到了江家门前,甚为豪迈拉开了院子门,嗓子眼的“江伯伯江阿姨过年好大吉大利马上有福”还没冒出来,就一下子被扼杀在我止不住去势的扑到在地的行为中。
身后那根圆滚滚的“拦福木”也只是在我的踢蹬下滚了几滚就不再动了。
我这一扑直扑得我全身骨骼犹如错了位,龇牙咧嘴的想要爬起来,就见眼前多了一双湛蓝的绒布拖鞋。
江枫桥那因为变声期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在我头顶响起来,哟,小单妹妹,这么大清早就磕头要红包了。
我不得不以头抢地耳。
周公什么的那就是一个大lie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