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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绘画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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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露喜色,有些得意,这似乎还是我同容思的对决中第一次获胜,想来对付这人是要用威胁的!
我想,我或许知道以后该怎么对付他了。
日子就这样一如平常的过着,自那日回来之后,容思也没再提去见颜相的事儿,倒是白华来的愈发勤快,也真如她那时在寺中所说,不但给我送了一堆干桃瓣儿,还怕我自己不会弄特地每日着人给我泡好了送来。
我这人打小就特别喝不来茶,清茶还好些,那些个其他的茶是万万受不来的,原因无他,就是苦,所以比起那些茶我更偏爱花茶,所以老实说,白华这桃花茶,确实颇为合我胃口。
但……
她忽然对我这般热情,反倒着实让我有些不太适应,后来的某一天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果真是我多想了。
白华每每来的时候总是选在下午我要出门的时候,那时候她把茶送来,我正好喜欢顺手倒上一杯喝了,而后她便寻了个顺路回去的理由同我一同出去,出西院儿是要通过西院中的凉亭的,这个时候,容思总喜欢拉着流生师兄陪他对弈一盘,于是,这顺路回去就变成了看上一看再走,不得不说,白华心思果真细致。
再说搞搞师兄和弦雨,让我意外的是,这两人似乎相处的极为融洽。
好比这日,我方走至凉亭,就见百花丛中,弦雨在那搔首弄姿,哦不对,应该说是翩然起舞,水色的纱裙看去不染铅华,随着她旋转渐快的脚步好似一朵悄然绽开的花骨朵,髻上的发带因风而舞,她面带浅笑,颊边微红,看去楚楚动人。
四周的花木左右摆动,好似也因她的舞步而感到了愉悦,一旁搞搞师兄立于案前,手执狼嚎正在认真画着。
我双手环胸,饶有趣味,便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搞搞师兄边儿上,想要看上一看美人花中起舞图,不想入眼的却是火柴人花中纵火图……
我看了一看那花中干瘪瘪的火柴人,又抬头看了一看花丛之中的弦雨,我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搞搞师兄,这是弦雨?”
搞搞师兄眉梢一挑:“可不吗,怎么样,你师兄我还是挺有绘画天分的吧。”
我想了想,觉得搞搞师兄说的也是有点儿在理的,毕竟能把一个飘然若仙的姑娘画成一个黑压压的火柴人,没那么点儿天分确实画不出来。
于是我点头称赞:“的确有天分。”
搞搞师兄一脸欣慰,拍了拍我的肩:“哎,也就你最了解师兄,不枉师兄一直那般待你。”
我眯了眯眼,当年的一切确实美好,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正要回想,就见弦雨跑了过来,阳光将她的脸颊晒得绯红,细碎的碎发因着汗水微微黏湿在额前,弦雨手一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快给本小姐看看,这世上画的比我好的还没几个呢!”
哦~~原来这两人是杠上了。
搞搞师兄轻哧一声,而后将案上的画调转了个方向,正对弦雨。
搞搞师兄扬了扬下巴:“喏。”
我下意识的脚步朝后退了一退,等待着弦雨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但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便有些奇怪。
我探头去看,只见弦雨正侧着头很是认真的在打量着那一幅画,秀眉微蹙,似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什么,我又低头看了一看那幅画儿,难道……我等俗人的思维果然是和艺术家有差别的?
不对不对,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搞搞师兄这画有什么特别,不但人是火柴人儿,就连那些个花花草草都被他画的甚是奇葩,好比园中不远处小塘中的荷花,明明那般清雅脱俗,偏偏到了搞搞师兄的笔下就成了一个个艳俗的红巴巴,要样子没样子,要特色也没特色,真真是让人想不嫌弃都有些难!
不想弦雨看了半天,却很认真的道了一句:“嗯,这草图画的不错,接着画啊。”
“我画好了啊。”
“……”弦雨虚了虚眼,“画好了?”
见搞搞师兄点头,弦雨又朝前凑了凑:“你是说,这画已经完成了?”
“是啊。”搞搞师兄继续不知死活的接道。
未几,只听“啪”的一声,弦雨一手拍在案上,震得上头白玉镇纸也跟着抖了三抖,而后开口就骂:“本小姐就长这样吗?一团黑乎乎的脸和鼻子都没有,你这画的也叫人?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画的比我好,谁给你的自信啊!”
搞搞师兄不乐意了,反驳道:“用最简洁的画风表达出我所想表达的东西,只才叫成功,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个人?”搞搞师兄又指了指上面的彩色圈圈点点,“你看不出来这些是花卉?”
呵呵呵呵呵呵呵……还真看不出来……但作为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我很识相的没有说出来,而在这两人又即将开吵开打之前十分机智的选择了开溜。
容思和流生师兄一如既往的在院中凉亭中悠哉对弈,时日久了,我也稍稍能看懂一些,但也仅限于表面,好比是黑子把白子给围了,还是白子把黑子围了,虽然看不懂里头的杀机,但是能看出个结局,说老实话我也挺自豪。
小豆子说我没出息,但我觉得,我若是太有出息,将来流生师兄就会有压力了,念及此,我觉得我委实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好人选,还没出嫁,就已开始学会替夫家着想了。
去见颜相的那天,已经是一个半月后,彼时已是入了三伏盛夏,我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也觉得热的不行。
容思依旧素色锦衫,宽大的衣袖因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流生师兄走在他边上,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如梅,小豆子同我并肩走,我忽然觉着我们这架势倒是有些像是去找人干架的。
小豆子忽然看着我道:“白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走在前头的容思脚下步子忽然一滞,我走在后面没有注意,整个人就那么朝他后背撞了上去。
尤其鼻子,好巧不巧的撞了个正着,我疼得龇牙咧嘴,就感觉一股热流自鼻中留下,我心下一凛,妈呀,这是连鼻涕都撞出来的节奏?
小豆子旋即抽出他那少女色的帕子:“快擦擦,血,白白小姐,你流鼻血了。”
……
…………
我接过他的帕子,有些欲哭无泪,便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直接堵住了鼻子,周围路人时不时朝我看上两眼,我忽然觉得,心有点儿累……
小豆子一脸的心疼样,那样子看的我都不好了,我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心疼我,他心疼的绝对是此时此刻被我鼻血蹂躏过后的帕子!
“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容思问。
我摆摆手:“我们又不是要去多远的地方,而且流个鼻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不用。”
流生师兄淡笑摇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
我羞赧一笑,又是一番腼腆,小豆子在我边儿上止不住的翻白眼儿,待流生师兄回过头后,我才靠近小豆子呵呵道:“豆公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上一歇啊,奴家看你都热的翻白眼儿了呢~”
小豆子一抖,精神顿时一震,而后又同我拉开了些许距离,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到了相府,容思让小豆子前去敲门,开门的小厮一看就是平日狗眼看人低的看惯了,平平扫了我们几人一眼后,正准备出声,小豆子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儿金牌来,那金牌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想来应该是太子殿下的物事,不然那小厮也不会瞬时一脸惊恐的同见了鬼似的。
于是我们几人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的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丞相。
不得不说,这位丞相长得同我想象中还是有些出入的。
我曾在神农山时就听山下的一些文人和说书人议论过。
据说这位丞相姓颜,名弼,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颜贵妃的哥哥,女儿颜采约也是当今太子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是权倾朝野都是丝毫不显得为过的。
但我觉得,光是名字就足以说明这位相爷是个佞臣了。
弼,辅也。
我不晓得别人是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把名字都取成这样的,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何况这位相爷是个佞臣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虽说当今圣上还不算是个十足的昏君,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觉得已经是昏的就差下面的日了。
当然,这些话我放在心里头自己没事儿的时候想想就好,万万是没胆子说出来的。
再看眼前的颜相,看去已是不惑之年,没有我想象中的尖嘴猴腮,反倒长得还挺正直,隐隐还有股子亲和力。
我心中不屑,难怪会把皇上给迷惑的晕头转向,我要是有这样的臣子,也肯定觉得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对我也是忠诚,思及此,对于皇上已昏了上面的氏字,我觉得作为东垣王朝中的一份子,我们还是应当对皇帝陛下表示一□□谅的。
颜相看到我们几人的时候,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又或者该说是,当他的目光徘徊在容思和流生师兄面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惊愕,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趔趄了一下,若不是扶住了身旁的矮几,我真担心这位权倾朝野的相爷在我们面前丢了什么面子,然后我们就不能活着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