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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太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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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要你以身相许!”我眼珠咕噜噜的转了转,“要不这样好了,就当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怎么样!”
容思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好。”
他答得简简单单,我却被他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给吓了一吓,这人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一定有阴谋!
我哼哼两声试探:“你真答应了?可不能反悔了哦!”
容思好笑点头:“这的确是个天大的人情,再说,我答应过的事又何曾反悔过?”
我白他一眼儿,而后甚是鄙夷的将他看了两眼。
要不是我自制能力好,我险些就骂了出来,真要说起来,他答应过的事儿有哪件是没反悔过的,我人都被他送进牢里过了,他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嘿嘿嘿。
“那……”我喜滋滋的坐下来,把脑袋凑到他跟前,“那你就把解药给我吧,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如何?”
容思眉梢一挑。
我满脸期待盯着他看,却不想等了半晌都没等出个所以然来,我有些坐不住了:“喂,你快说啊!”
容思把玩着手中玉佩,但笑不语。
未几,他倏然站起身,腰间的配饰因着他的动作猛地晃动了一下,而后我就见他用竹杖径自摸索着朝门外走去。
阳光直直的倾洒在他身上,他背脊笔直,我跟着走出去,想要继续追问,就见他蓦然转过身来。
容思俊朗的容颜直直对着我的方向,那双被遮掩在纱布下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见的,可他每次都好像能十分准确的辨别开方向似的,我禁不住去想数月之前我与他初识之时他对我说的话,那时他对我说,“我眼睛已盲,若是耳朵再不好使,岂不真成了一个废人?”
如今再看,我倒是真有点儿佩服他了,不过这样也好。
我曾听说,皇城市井之中常有一些人贩子就喜欢拐卖那些个俊美好看的公子姑娘,像容思这样眼睛又盲,身子又弱的,平日一个人出去肯定会成为那些个人贩子的首选目标,到时候被卖到个什么小倌馆儿啊之类的地方,太子爷一怪罪下来,我肯定又要遭殃为难了,如今他既然耳朵这般灵,倒是给我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个笑如梨花的男子,心中的小火苗却是愈来愈旺,恨不能直接从嘴里喷出来烧他一脸!
“你说不说?”
容思笑的清雅从容。
好啊!又跟我装蒜!
我指着他怒道:“你,你是不是男人!!适才你明明说过不反悔的!”
容思微微侧头,笑了一笑:“阿皎,我何曾反悔了?”
“那你干嘛不说!”
“若我没记错的话,似乎出宫那日我就已经说了。”
“……”
我面上一垮,好啊,果然给我吃的是毒药,我跺了跺脚,旋即转身离开,生怕再待下去指不定我会做出什么出格残暴的事儿来。
我一边儿走一边儿在心里将容思给腹诽了个十万八千遍,却是越想越委屈,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我加快脚下步子,一时没注意,同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娇呼一声,扶柳身姿跌倒在地,一旁云岫连忙去扶:“小姐,快让奴婢看看,有没有跌到哪儿!”
我随手胡乱擦了擦有些湿湿的眼角,就见白华已经站到了我跟前。
原本还准备发怒的容颜上,在看到我时,却是一瞬间变作了笑脸,还是那种带些幸灾乐祸的笑。
“哎呀,原来是小妹,”白华假惺惺道,“小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姐姐这就替你找他算账去!”
“哦。原来姐姐你这么为我着想,倒是我以前错怪你了。”我呵呵笑两声,“不过你放心,你妹妹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适才我已经将容思修理过了。”
我话音刚落,就见白华脸色变了一变又一变,而后似在隐忍着怒气一般,哼的一声绕过我急急朝容思的厢房走去。
我对着她的后背做了两下鬼脸,想到那两人在一起的惺惺作态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真真是一对狗男女!
还是流生师兄好,为人正直又诚恳,才不像那个容思,简直混蛋!
念及此,我这才想起来流生师兄已是住在了府中,于是便乐颠颠的准备去男神那儿寻找安慰。
不想才行至中院,我就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杨柳依依,东风轻拂,那人一身浅青衣袍,面容清冷的正在凉亭假山间缓步徘徊,似在寻找什么,我隐匿在一旁的常青树下,直直盯着他看,好似原本满是怒气的心一瞬间就变得平和了下来。
也不知静静看了多久,直到流生师兄快要走近到这里的时候,我才赶紧先一步走了出去。
我轻咳一声,流生师兄步子一顿,这才看到我。
“流生师兄,你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我抢话道。
“没。”
“哦……”
一时相对无言,我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脚尖,脑子里直在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却不想流生师兄先我一步开了口。
“阿皎。”
“恩!”
我欣喜抬头,满眼期待的盯着流生师兄看,就见他皱了皱眉,口中话语迟迟未出,我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平日里面对容思时的那些粗鲁,只是静静的等着流生师兄那犹豫在口中的话语。
流生师兄忽然淡淡笑了笑:“没什么。”
“……”我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失落,却像是倏然间想到了什么,我抬起头,愣愣看着他,不由自主脱口问道,“流生师兄,你是不是在找一块玉佩?”
流生师兄整个人僵了一僵,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我抿了抿唇,试探:“是不是上头还刻了一个容字?”
流生师兄面上一愣,旋即问我:“阿皎,你捡到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与此同时,无数问题在我脑中盘旋飘过,而后搅在了一起,成了一个打满死结的线团。
“那个玉佩……”我不甚确定的问,“那个玉佩是师兄的吗?”
流生师兄一时无语,好半晌工夫才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不是。”
见我面上疑惑,他又补充道:“是一个朋友的。”
我摸了摸鼻子,疑惑更甚,流生师兄和容思是早就认识了吗?亦或者是容思发现自己玉佩掉了,今日特让流生师兄来寻的?
不对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阿皎,那玉佩……”
我截断他的话,笑道:“流生师兄放心,我已经替你还给容思啦!”
流生师兄一愣,而后皱了皱眉,继而淡淡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我嘟了嘟嘴,不乐意了:“流生师兄再说这些客气话,阿皎下次就不理你了!”
言讫,流生师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适才的语气有多娇嗔,我又瞥了流生师兄两眼,越看越觉着尴尬,干脆掩面奔了出去……
翌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再见流生师兄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小豆子来找我了。
而他带来的一样东西,让我足足惊愕了好一会儿。
小豆子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盒子送到我跟前,一脸的急迫:“哎哟我的祖宗喂,白小姐你身体可有感到不适?”
“啊?”
他将一个手掌大小的弹幕小盒递到我跟前:“快吃了,快吃了,昨日咱家出宫的时候偶遇颜相,被颜相叫去饮了两杯小酒,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送来了!”
“啊?”我更是莫名其妙了。
“昨日是你毒发的日子,殿下特地让我送来这解药给你,”他将那盒中的褐色药丸取出来放到我手中,“快吃了快吃了,再晚些恐怕你就要去西天陪佛祖了!”
“呸呸呸!”我狠狠啐一口,“你别咒我!”
说时,我就要将药丸丢进口里给吞了,但又想起他方才的话,我停下动作,呆呆问他:“太子殿下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小豆子想了想:“若是咱家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祝融丹,这药丸四个月毒发一次,昨晚应该是你第一次毒发,你可有感到不适?”
“我——”猛然想起小豆子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我旋即转了话锋,“有啊,我昨天夜里差点肚子疼的死掉啊,你竟然在外面喝酒,咳咳咳,你看我这会儿虚弱的还在床上呢!”
我故作样子的一边儿捶胸一边儿连连猛咳几声,然后一下歪倒在床榻上,小豆子见我如此,吓了一跳,赶紧让我吃药。
我虚弱的摆摆手:“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帮容思换药吧,我自己一会儿就会吃的。”
小豆子看着我,又叮嘱我几声,这才走掉。
待我见他确确实实的走了,这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了身。
我看着手中药丸,想着小豆子的话,不禁蹙了眉,我昨夜根本就没有毒发,不但没有毒发,还没有任何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