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寂寥停》木槿锦

7、新旅途（三）

　　翡翠城以最中心的巨大雕像为中点辐射型建设。当看到雕像的一瞬间，艾尔贝一时恍惚。“我们过会能在雕像前停一会儿吗？”
　　“当然，没有哪个巫师是不敬爱伟大的巫神的！”
　　巫神吗？听到这个称呼，艾尔贝攥紧了拳头。
　　五十米高的雕像伫立在城中心，仿佛无言的守护者，阳光也不能完全照亮它，总有一边隐在黑暗中。
　　现今已无人知晓巫神的外貌，只能凭着古文献中寥寥几笔服饰描写修建雕像。但这并不能影响众人对巫神的尊敬，相反，那全部隐藏在兜帽中的面容让人们更敬畏他。
　　“我们想独自前往。”艾尔贝阻止了本欲同行的木顿。
　　木顿知道有些巫师对巫神的信仰近乎偏执，尊重地远望着两人离的背影。
　　站在雕像脚下抬头仰望，阳光仿佛能穿透人体却动不了雕像一分。
　　车上艾尔贝已经大致了解了世界的现况：国家聘请巫师作为客卿以便控制防护罩，而巫师相应得到财富与地位。考虑到巫师自的天性，聘期被定为三年，有愿者续约，也因此各国客卿经常变换。任何国家不得干涉巫师的自由，不得伤害巫师，巫师同样立下挚约不伤害普通人，违者成为双方公敌。不愿做客卿的巫师可以加入公会，巫师的公会身份在所有国家通用。这一切都意味着每个国家都欢迎巫师，百年的仇敌此时已融为一体。
　　沉睡前夏利带着惯有冷漠说出的刺耳之话浮现在艾尔贝脑中“我将降下天幕，你总会知道我是正确的，有无天幕将产生多大不同。”今人厌恶的高傲，明明对人世只有厌恶又何必摆出施舍的拯救姿态。
　　“夏利，以前，你生活的地方，人们厌恶巫师吗？”
　　感觉到艾尔贝心情低落，夏利拉紧他的手，学着他曾做过的动作想给艾尔贝支持。“讨厌的，提到巫师只有咒骂，还是这里好。”
　　“那你喜欢这里吗？”怎么会不喜欢，连我都喜欢啊，告别了战争，终于实现的梦想不是吗？
　　“喜欢啊！”夏利不解地看向艾尔贝“你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不喜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雕像。
　　“这个大家伙吗？我也不喜欢，它太大了，看得我脖子疼。大家什么都好，就是爱多事累自己，这可不好。”夏利严肃的样子逗乐了艾尔贝。
　　“是啊，大家伙太不讨喜了，还是我的小家伙可爱。”将夏利举到自己肩上“这样会不会好点？”
　　“好多了！”夏利信任地把全部重心交给艾尔贝，双手大张，拥抱着阳光。
　　“小家伙，这个大家伙叫夏瑞，他是众人口中的巫神。是他降下所有防护罩，将国与国隔绝，迫使战争停止，带来了现在的和平。”
　　“他很强大又很友好。”夏利困惑地歪了歪头“艾尔贝为什么要讨厌他？”
　　“因为他不是想要保护这个世界，他只是傲慢地像是在完成任务，把这个世界当作不得不接手的麻烦，完成任务就抛弃。”
　　夏利抱住艾尔贝的脖子回答道：“那我也不喜欢他，我更喜欢艾尔贝。”
　　“恩。”我也更喜欢你，小家伙。谢谢你的存在。艾尔贝紧紧托住夏利的身子防止他掉落。
　　“艾尔贝以前也是很厉害的巫师吧？”
　　艾尔贝却苦笑了下，在接受夏瑞强加的命运前，他也算是巫师吧。他已记清作为巫师时的情感了，毕竟那之后他与巫师间只有仇恨。也只有小家伙能让他找回点最初的欢乐。“也算是。”我就当小家伙你一个人的巫师。
　　等艾尔贝在公会登记完，木顿细心地先支付了艾尔贝资金，以解决他们的住食问题。
　　对于这位友好的巫师朋友，艾尔还是十分喜欢的，对他报以由衷的感谢微笑。
　　带着夏利进了一家装修精美的甜品店。“去吧，挑你喜欢的。”
　　“好！”夏利迫不及待地撺到各种甜品前，不多时，盘子就被填满了，这样他才不舍地罢手。
　　“以后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就来。”能让小家伙开心现在是他最大的乐趣。
　　“恩！艾尔贝最好了！”
　　夏利坐在位子上，左咬一口，右试一下，不喜欢的味道就塞进艾尔贝的嘴里，吃的不亦乐乎，含糊地发声“次几么垛，不会蛀丫吗？”
　　艾尔贝准确无误地解读出夏利的意思“不会，放心吃。”果然亲自投喂小家伙才让自己舒心。
　　旅馆里，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内，夏利正在柔软的大床上肆意翻滚。玩够了却感觉失去艾尔贝的胸膛无法入眠。“艾尔贝，我睡不着。”
　　夏利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艾尔贝眼中，他也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格外不习惯。但之前是迫不得以，现在有床自然还是让夏利睡床的好。
　　“艾尔贝…”
　　艾尔贝默不作声。
　　“艾尔贝？”
　　艾尔贝依然默不作声。
　　“艾！尔！贝！”
　　艾尔贝轻叹了口气，张开双臂“过来吧。”看来自己人生第二大难题已经解决了，自己已经很习惯当这个小家伙的保父了。
　　“耶！”夏利一下扑进令他安稳的胸膛，哪怕没有心跳，艾尔贝的心在他心中比任何人都鲜活。
　　艾尔贝拿出白天选的对戒递给夏利。“睡不着就先玩会这个吧。”
　　夏利小心地拿出其中一只，拉过艾尔贝的左手，将银戒戴上他的无名指。
　　没等艾尔贝反应出戴的位置不对，手上先传来一阵炽热，银戒竟然认主了。
　　熟悉的巫力传进艾尔贝的身体，很像夏利的，却不是，是夏瑞的巫力…
　　他竟然会打造对戒，看样子还是亲手打造的。谜团渐多，艾尔贝索性不作纠结。
　　“艾尔贝，怎么了？”看到艾尔贝皱眉，夏利生怕自己做错了事。
　　“没事，戒子认主了。”轻抚夏利的头以示安慰，又看了看这尴尬的位置“小家伙，左无名指不能随便戴的，夫妻才戴这个位置。”
　　“啊？那赶紧拿下来！”夏利试图将戒指拿下来，但它却纹丝不动，顽固地让夏利急出一头汗。
　　“认主后无法取下。”艾尔贝无奈地笑笑，是时候让这个小家伙受点小教训了“做错事要受惩罚的。小家伙，我没办法跟别人结婚了。”
　　“那我也不结婚了！我会一直陪着艾尔贝的！你戴回来吧！”
　　夏利的严肃倒是让艾尔贝愣了，他还以为夏利会急哭呢，顿了会，又露出微笑“不用了。”
　　“戴回来！”夏利棕红色的眼眸里是不容拒绝的严肃“我不能让艾尔贝以后无人陪伴，所以戴回来！”
　　笨蛋，一具尸体怎么去结婚啊！不想让我无人倍伴吗…一直陪着我吗…如果是小家伙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吧。
　　“好吧。”要陪着我可不容易，小家伙，你要赶紧变强。将剩下的一枚银戒戴上夏利的左无名指，这一次命运真的紧紧相连。
　　夏利忍过认主的炽痛后，开心地打量起这枚戒指。拉过艾尔贝那只手，两只戒指拼在一起竟吸引起月光。
　　对戒闪发出银本身光辉的同时将月光播散开来，光茫包裹着两个紧靠着的人，为他们镀上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