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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酒觞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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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的深蓝,雷雨来的总是特别的突然,闪电过后的大雨总是如影随形,拂染站在窗边看这窗外沉如暗夜的天空。
:“这么大的雨——”古风堂的深处,一个如深夜的人影慢慢的浮现,一身的黑衣连接着无尽的黑暗,清秀隽永的面容如同暗夜中缓缓绽开的冰晶之花,他缓缓的走到窗前,站在拂染的身后,用一双如深夜的眼睛在夜色中正静静的看着无尽的天空,“ 果然是一个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天气。”他的声音和店里的异香混在一起,慢慢的剥落下来,有一种宿命的味道,话音才落下不久,古风堂的大门就被砰砰的敲响了。
拂染伸手拂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过去开门,在她转身的时候,整个店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敲门的是方何,但是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如此大的雨中,两个人都跟在水中捞出来一样,非常的狼狈,浅色的衣服上都被染上了根本洗不掉的污渍,在雨水的冲刷下,脚下的水都是一种说不出的颜色。不过相比之下,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更加的狼狈——原本干净整齐的白色套装已经揉成了一团。
就算现在城市污染严重,雨水也不会这么脏的。
靠近了似乎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在徘徊。
拂染微微的笑,完美而温柔,开口而出的依旧是,“欢迎光临。”
:“哈秋——”这样的天不会有客人光临,试衣间就成了更衣室,方何换完衣服被冷空气一激,本能的打了个喷嚏,“不想到,你这里还有男装?”他是真心的疑问,以前他也来过几次,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这里还有男装的,不过他骚包的在试衣镜前晃了晃,“这件真的不错。”
很合身的裁剪,显的他腰型挺拔,从下一直到脖子处的盘扣,为这件衣服带上了一点民族的色彩,他仔细的看了下,这件衣服和店里所有衣服一样,本来应该是布料拼接缝合的地方都是由绣纹连在一起的。
:“是——朋友留下的衣服。”少有的拂染露出一种仿佛怀念的神情,但是不待方何仔细看就一闪而过,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换上的又是难以描述的完美,“没有想到我们喝酒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她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了茶几上,看着从更衣室中换完衣服出来,脸色灰白的云婉,仿佛对她为什么和方何一起出现,又是这么的狼狈没有任何的奇怪,只是自然的把酒盅也慢慢的摆好,“一起喝一杯吧,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喝酒了。”
她的笑容很得体,声音很的淡雅,如同这家店里缠绕的香气,偏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有人在对着灵魂低喃。
云婉原本灰白的没有生气的,似乎看不见任何希望的眼睛也被她吸引,不由自主的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无知无觉的一大口喝了下去,然后——咚的一声栽到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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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和吓了一大跳,“你给她喝了什么!”就算是安眠药,这个药效也太快了吧!
:“嘘——”拂染竖起细白的手指,仿佛怕打扰了什么似的低喃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她累了,这样休息一下也好!”她慢慢的笑了起来,“只是这样只有我们两个喝一杯了!”
方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过这有又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一两个没有办法说出口的秘密。
如他,如她,也——如她。
:“这样的古董杯子用来喝酒?我不会是第一个人吧”方和把玩着手中的酒觞,造型古朴雅致,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拂染的酒很淡,让他几乎感觉不到酒味,但是却有一种他没有办法描述的味道,也许是过上几年他就可以知道其中滋味了,他想,却突然被旁边的声音引开了注意里。
云婉面容痛苦的纠结着。
:“她这是——?”
:“大概是做噩梦了,”拂染放下酒杯平静的笑着,“也许是前生的噩梦延续到了今天。”她说的仿佛有什么也仿佛什么都没有。
方和做了一个挑眉的动作。
拂染看着他,“这么特殊的客人,方大少会不知道?”她突然笑的,这个表情让她原本完美的脸突然鲜活了起来,仿佛有一个完美的人偶,真正的变成了一个人。
方和看着她的笑容多少怔了一下,然后也笑了,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明就可以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到了他这个程度的人,是不会突然对一个人如此的在意的,也不会总是这样插科打诨的总也试探不到什么东西。
而云婉这个人,她最近总是出现在她面前,他当然要查仔细。
;“一个白痴女人而已。”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奇怪,极力的想要轻松,却又没有办法掩饰那种嫌弃,是嫌弃,一个确确实实的白痴人,先是隐婚,然后,男方要娶能给自己带来帮助的妻子时,她竟然也同意离婚,然后又跑去给原来的老公当情人。
当他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个女人时,都狠不能扒开她的脑袋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都不想用傻来形容这个人,都侮辱了傻这个字
:“果然——啊”拂染仿佛是在叹息,又仿佛有一种释然,从来没有见过有的人把前生和后世都过的如此相似的人。
:“唐婉一样的人物。”拂染笑,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这个人,这件事已经是她脚下的尘埃,无法再吸引她一丝注意力。
:“唐婉?”方和一顿,“和这个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她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听活人怎么说,对与错又有什么关系?”死去的那个人不会在乎,满足的不过是活着的人的猎奇罢了。
:“呃——”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出来的云婉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她听到了拂染所说的话。
死了果然什么都没有了,曾经的不甘和怨恨,那个人依旧是世人眼中的深情郎君,生生世世。
:“对不起——”她抿着嘴,“打扰了。”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会的出门面对她的战场。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晴了,“凤凰盘涅?”
拂染露出笑容,“是与不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微微的抚了一下旗袍的下摆,也许是错觉,昏暗中显的暗红的色泽已经退去了,上面造型别致的酒觞依旧是古朴的颜色。
只是仿佛褪去了某写沉重。
心头血从哪里来,自然要到哪里去。
之后的东西,才完完整整的是她的。
她心情很好的勾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