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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四
      本来蔡淑芬刚才送走成兰兰就打算洗洗睡了,没想到刚泡上脚又接到了成兰兰的电话,内容不说也能猜到,自然是把她胡同里遇到安然的由来始末给老太太学了一遍,末了还是那句话,“现在有钱的男人坏着呢,小心别让安然上当!”
      老太太倒不这么觉得,自己的闺女自己有数,要说安佳上当有可能,安然?她不让别人上当就不错了。不过这有钱的男人倒是应该看看,看看配不配得上自己这闺女。要不是老王头屋儿里黑了灯,蔡淑芬都想把他也叫出来一块儿帮着参谋参谋,这可是安然30多年来第一次带男孩子回来,能攻下安然这座山头儿的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能人。安佳对这没兴趣,蔡淑芬让她穿上衣服一块儿出来,她死也不肯,蔡淑芬没功夫跟她较劲,自己颠颠的跑出了院门。
      蔡淑芬虽然已是60出头的人了,可眼睛一点没花,车往那儿一停她就看见了,呦,开车这孩子不就是昨儿自己喜欢得不得了那高小强吗?!这俩人什么时候凑一块儿去的啊?要是早认识了,这小子怎么还去我们那儿登记呀;要是刚认识,这发展的可够快的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缘分!她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力了,这就叫天赋,一眼就能看出谁和谁能成一对儿,有这才能不当红娘老天爷都不答应。
      蔡淑芬看高小强下了车忙迎上去:“哎呦小高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昨儿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跟我们安然有缘分,还琢磨怎么给你们俩撮合呢,没想到你们俩自己就先认识了!安然这孩子别看30多了,还不懂事,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都没准备,真是的…..”
      天呐,老太太在那儿胡言乱语什么呢,认错人了吧。安然快步走到蔡淑芬面前捂住她嘴:“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是我中学同学孙小强,他找我谈点业务上的事,事儿完了就顺便给我送回来了。想什么呢!”
      蔡淑芬扒开安然的手:“什么孙小强,人家姓高,昨天刚到我们那儿登的记,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忘了?!”
      安然这才想起昨天下午出去之前老娘确实说过个叫什么强不强的人,说还开个奔,难道真是他?
      高小强看着她们母女俩争论紧张的在颧骨上飞起了两朵红晕,他的脸白的透明,这红晕一起来更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了。安然看他这神情上去踹他两脚的心都有,这种人也算个男人吗,根本就是个二倚子!老妈长了双什么眼睛啊,这样的人她居然也能觉得和我合适?简直是脑袋坏掉了。安然受不了了,从喉咙里横出一句话:“你家里不还有事儿呢吗,还不赶紧走?”
      要不说这高小强是个笨蛋呢,真不知道他们公司领导怎么看上他对他这种人委以重任的。要搁别人早心领神会的说句“再见”走人了,可他还想把事情解释清楚:“阿姨、安然,是这样,我以前姓孙,后来我父母离婚后我就跟我妈姓高了。您叫我高小强也行,孙小强也行。”
      “哪儿那么麻烦啊,以后阿姨就叫你小强了!”看样子蔡淑芬已经不把高小强当外人了。
      “行了行了,您爱叫什么叫什么,孙小强,你赶紧回家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说着安然头儿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高小强再笨也看得出安然不高兴了,这才知趣的跟蔡阿姨告别。
      蔡淑芬不干了,都到家门口了岂有不进去坐坐之理,再有事也不在乎多呆十分八分的,这可是安然第一个带回来的男朋友啊,说什么也得让他进去喝口水。高小强推让再三,还是抹不开面子,再加上他心里也乐意,便带着他那两朵红晕跟老太太进了屋儿。
      客厅里没人,安然在安佳房间里,她没回自己房间,她那屋的门锁坏了,老太太要是进去给她上课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安佳这儿好,有个门锁还有个插销,锁上谁也甭想进来。安然把门插上贴在屋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可她越听越觉得客厅里的动静不对,老太太居然把孙小强这小子给领进来了?!嗬,还忙前忙后的又是沏茶又是拿瓜子呢,“老太太是不是要疯啊?”安然嘟囔着。
      安佳躺在床上看书,外面就算天塌下来跟她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高小强从没遇到过这阵势,脸又红起来。蔡淑芬以为他是热的,忙把空调打开,还忙不迭的叫安佳出来切西瓜。
      安佳听见母亲的召唤翻身起来,看了一眼安然:“外面那人跟你有没有关系啊?有关系你就出去,我这忙着呢!”
      “你甭管,甭理她,装听不见!她张罗的事儿,让她自己切。”安然愤愤的说。
      “你这是人说话吗,她是谁啊,是你妈!你不去是吧?”安然下床套上拖鞋,“那还是我去吧。我受不了她一切西瓜就弄一地汤儿,粘呱呱的想着我就恶心。”
      “你给我坐下!”安然把她按在椅子上,“不许去!就不能管她那毛病,什么人都往家领!丢人劲儿的,跟咱们家多缺这样的似的” 说完倒在床上狠狠的煽着扇子。
      “我是冲那一地的西瓜汤儿又不是冲别的。”安佳还是要起身出去。
      安然一瞪眼:“呆会儿那西瓜汤我擦行吗?你不是忙着呢吗,一边儿看你的书去!”
      老太太在外面急了,又喊着:“安佳,安然!出来切西瓜!听见没有啊?!这么大孩子一点儿事儿都不懂!”
      安佳又坐不住了,安然摁住她的腿小声说:“别动,踏踏实实坐着你的。”然后大声冲外屋喊着:“别叫了,睡了!”
      蔡淑芬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这俩孩子工作都挺忙的,有时候累得连脸都不洗就睡了。唉,也是让我惯的。你别见怪。”
      此时的高小强如坐针毡,蔡淑芬越热情他就越不自在,再加上安然的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觉得还是离开的好,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刚巧手机响,有条短信息进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条垃圾短信,好吧,就用它当借口。“阿姨,我妈催我快点回家呢。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您。”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时间确实不早了,蔡淑芬也不便挽留,只得送高小强出了门。
      “嘣嘣嘣”蔡淑芬回来就砸安佳的房门:“安然你给我出来!”
      “睡了!”安然不耐烦的哼着。
      “睡了也给我爬起来!”
      安然拉开门:“干吗啊您,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啊?”
      蔡淑芬看见安然安佳都穿戴整齐,根本没有宽衣睡觉这气更不打一处来了:“我不管你和小高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人家来咱家那就是客人,你看看你那样儿,还有你安佳,一点家教都没有!给人留一什么印象啊?!33了,还跟个没教养的小毛丫头似的,知道的是你们自己不懂事,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有人生没人教呢!”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至于这么大声的嚷嚷吗?他算什么客人啊,人家根本就是让您愣给拉进来的。本来就是一普通同学,好,让您这一折腾成什么了,以后让我怎么跟人联系啊?人家心里还得想呢,这安然她妈是不是有病啊,想姑爷想疯了,怎么见个男的就往家拽啊?这点儿出息。”安然说得不紧不慢,却把蔡淑芬给气着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老太太当时血压升高,骂了句“混蛋”差点没晕过去。
      安佳手疾眼快冲过去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蔡淑芬喝了口气才缓过来。一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守着这么两个不听话的老姑娘,她心里就有说不完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出来了。而且是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止不住眼泪,边哭还边念叨自己故去多年的老伴,弄得姐妹俩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
      蔡淑芬守寡20年,要搁过去也够得上树牌坊的级别了。可是你以为她想这样啊,没办法,没合适的。年轻的时候不是没人劝她再嫁个人,给她做媒的也不少,她背着孩子也见过几个,可不行,不是长得不顺眼就是人品不行。好容易碰见个条件都说得过去的,还嫌她带着有俩孩子。“必须对我孩子好”这是那会儿蔡淑芬改嫁的首要条件,也就是这个条件,让她守寡至今。所以她比谁都了解单身女人的难处,不仅要忍受着心理生理的双重痛苦,还要保护着孩子不受到面对外界那些随时会来的冰霜雨雪的伤害。她在家里很少当着孩子流泪,没有父亲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她不想再给她们额外的压力。回想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难呐!
      眼看着自己的姑娘大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她俩能有个好归宿,有个男人疼,有个完整的家。这一点其实安然和安佳都能理解,可她那方式方法……唉,这个时候就别计较这些了,她说什么就乖乖的听着,先哄着她不哭了再说吧。
      “妈,行了,别哭了。看看您那脸,跟王叔他们家大花猫似的。行了行了,擦擦脸赶紧洗洗睡吧。您要病了谁管我们啊!”安然嬉皮笑脸的拿着毛巾给老太太擦脸。
      “我能管你们几天啊?!我都60好几的人了,没准歪那儿我就起不来了呢。”
      姐妹俩忙“呸呸呸”的把老娘的话打断。
      “甭跟我呸呸,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你赵姨,人家才55,大孙子都抱上了。我呢,连姑爷是个啥样儿都不知道。这要咯儿喽一下剜回去,我死了都合不上眼!”
      安然最烦老太太整天死啊活啊的说那些没用的,脸一拉又不耐烦起来:“行了行了行了,急,谁不急啊,您以为我不想嫁人呢,看着别人甜甜蜜蜜我心里好受是吧?我又没病,谁不希望早点结婚啊?可结婚这玩意也不是着急的事儿啊,这事儿得碰,懂吗?”
      “碰?从你22那年就告诉我得碰,这都碰了11年了您还没碰着合适的呢?!你看人家兰兰,你说人家怎么就能老碰见合适的呢!”
      不提成兰兰还好点,一提她安然这火儿又上来了,今儿这事儿要不是因为她不至于这么热闹!“您少拿我们跟她比,谁跟她似的啊,今儿结明儿离的,您要不嫌丢人我明儿也这么干!”
      安佳赶紧把安然拨拉到一边去:“你行了你,少说两句能憋死你啊!去去去,赶紧洗澡睡觉去,让妈消停会儿。”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蔡淑芬又把矛头指向了安佳。
      安佳郁闷得厉害:我这劝架的倒把自己给劝进来了。
      “31了你以为你还小啊?跟你姐学点什么不好,偏学她这儿耍单儿!天天这么晃着,晃到老成我这样再找啊?知道外人说咱家是什么吗?尼姑庵,说我一老姑子带着你们俩个小姑子!”
      “尼姑庵怎么了?还落得个清静呢!”安然嘟囔着回了自己房间。
      安佳不像安然那样有脾气就发,她心里再不痛快也能忍得住。老太太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妈,骂两句就骂两句呗,况且人家说的是事实,听着呗,只要她高兴,只要她血压别再升高,爱说什么就说吧。这时她又想起了昨天那个追老婆的傻冒,“老处女”!处女是好词,怎么前面加个“老”字就变得那么难听了。
      “妈。”安佳咬了咬嘴唇,似乎要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干吗?”
      “你们那‘热心肠’里还有什么像样的男孩吗?”安佳说这话仅仅是为了让老妈消气。尽管她对“老处女”这个名词感到极为反感,可一想到告别这个名词就意味着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时,她便很快把这反感又转嫁到“男人”这个名词上了。
      蔡淑芬没想到安佳能主动询问男孩的情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万一真开了窍了呢,这谁说的准呢。女大当嫁,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变的真理,再各色的女人也得有想嫁人的那天,这是自然规律。
      蔡淑芬抹了抹眼睛,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递给安佳:“都在这儿呢,挑吧。平时求着你们看你们都跟躲妖精似的躲着不看,今儿看见安然带男孩子回来着急了吧,看上哪个了告诉妈,明儿就让你们见面。”
      没看两篇儿安佳就打着哈欠了:“不行,困了,您放着,明儿我慢慢看。”说完出屋奔了洗澡房。留下蔡淑芬一个人继续给照片里的男孩挨个相面。
      安佳脱掉衣服,匆匆冲了个澡。那破相册里没有一张脸能给自己留下印象,别说这几个了,每天上班能见着成千上万张脸呢也没有一个能让她装进脑子里啊。男人是什么?是汗津津的手、臭哄哄的味儿、还有长毛的腿、粘满烟渍的牙。
      冲完澡的安佳面对镜子看自己干净紧致的胴体,干净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么肮脏、龌龊的男人在一起呢?安佳觉得身体一阵收紧,这时十几年前去同学家无意看到的那张男女叠加在一起的图片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一阵头晕,摇摇头试图把那张图片甩出去,可没用,那图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部位、那姿势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她眼前,越不想看就越真实,那两个人好像就在她的眼前,不,自己根本就是里面的那个女人。安佳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全身红肿,一层细小的水泡迅速布满皮肤,奇痒无比,她头晕目眩,动都动不了,她摸索着打开凉水管,在刺骨的凉水中,安佳觉得呼吸顺畅多了,头脑也清醒了,身上的疹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分钟后鬼影般的无影无踪了。已经好多年没犯这病了,幸好退的及时,否则又要耽误上班了,安然擦干身上的水迹,皮肤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和光泽。
      安佳回到房间很快就睡着了,也很快做了个梦。梦中氤氲着厚厚的水汽,过了好久安佳才看清楚,原来这是间公共浴室,水汽中男男女女竟都挤在一起洗,没穿衣服。她一下吓醒了,灯光下,她发现那恐怖的小水泡又爬满了整条胳膊。安佳慌了,匆忙又跑去冲澡,又回到床上,又是乱七八糟的梦。天没亮她就惊醒起来,不到5点,疹子已经退了,她迫不及待的离开这张堆满恶梦和疹子的床,草草洗了把脸,出去买早点了。
      一开院子门安佳吓出一身冷汗,门口坐着一人,歪在门墩儿上张着嘴睡得很香,这人是谁啊?要饭的?不像。安佳定了定神,径直去了早点铺。端着豆浆回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安佳小心的绕过这人准备进门时,突然听见一声:“安然!”
      安佳回过头来,那人才红着脸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以为是安然呢。你们俩从后面看一样。”
      “你找我姐?”安佳虽然在跟他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手里的豆浆。
      那人不好意思起来:“哦……也不是,我是她同学,昨天……”
      安佳明白了,这人就是昨天那个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的高小强。
      “你是没走还是刚来啊?我姐还没起床呢。”
      “不,没有……我不是来找她的,是那个我那车,锁,哎呀钥匙……”高小强本来天生语言感觉就不太好,再加上在门口坐了一宿,舌头愈发僵硬,说起话来也愈显前言不搭后语起来。说听了半天安佳才听明白,昨天晚上他下车本想只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被老太太连拉带拽的弄进了屋,一激动忘了拔车钥匙。他那车有个缺德功能,不管钥匙有没有拔下来,五分钟后中控自己锁车。就这样高小强把自己关在了车外,眼睁睁的看着大奔在自己面前停着就是开不走。更要命的是钱包和钥匙包也都在车上,想打车回家都回不了。好容易想起有大陆救援这么个机构,还赶上手机刚巧没电。安佳心中暗笑,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笨的人!本来嘛,老同学家就在身后,推门进去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安然再怎么不喜欢他,这个小忙也会帮的。
      高小强不好意思的告诉安佳,其实他进去了,听见里面好像在吵架,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好意思敲门。
      “哦,是这样,那用我帮你叫我姐吗?”
      高小强吭吭哧哧了半天才组织完一句话:“不用了,那个……你能借我50块钱吗?我打车回公司拿趟备用钥匙,我回头把钱给安然,让她还给你。”
      安佳出来买早点身上没带多少钱,掏了好几个兜连20块钱都不够。她让高小强等着,她回家去拿。
      高小强看着安佳的背影心里就琢磨,这姐俩长的真像,性格也像,都那么冷冰冰的,不过妹妹没架子,不像安然,连走路都要端出皇妃般的架势,眼睛永远都是看着天。
      上中学那会儿,班上男生背着女生偷偷选班花儿,安然是公认的第一。因为那会儿的男生都比较狭隘,也不看什么脾气性格,就知道喜欢学习好长得漂亮的,所以追安然的人特别多。可哪个都是雄心壮志的冲上去,丢盔卸甲的败下来。高小强那会儿是班上最不起眼的男生,所以他有自知之明,没愣往上冲,就是过新年的时候偷偷往她书桌里放了张匿名贺年片,没敢说别的,就是画了两个摞在一起的桃心儿。要搁别的女生呢可能脸一红就给收起来了,顶多出于显摆的心理给其他女伴看看,然后饶有介事的走到垃圾桶边当众撕碎扔掉。表面上好像在说,“真讨厌,以后少给我这个!”其实心里是怎么想的?“看见没有,有人给我情书了,我可是很招人喜欢的哦!”可安然呢?看了以后没事儿人一样,往课本里一夹当书签了。高小强挺高兴,可没想到安班长居然在下午开班会的时候义正词严的对这种早恋的行为公然提出了批评,说得班里半数以上男生从此不敢再跟安然同学多说一句话,对她的喜欢也逐渐转成了敬畏。
      相比较来说她妹妹看上去柔和的多,说话频率比较慢,听她说话精神压力没那么大。她长得没安然漂亮,但也不错,皮肤白,鼻子挺,眼睛敢不正视你,显得羞答答的,她的眼神也没有安然那么咄咄逼人,但也缺少光泽,暗黑的,像是盲女的眼睛,让人看了以后会有种怜惜。高小强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暖流,暖流里带着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更适合自己呢?高小强像所有适龄男青年一样,只要碰上年龄相当、看上去还比较顺眼的女孩子都习惯性的往那方面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想往上冲。高小强暗想,这女孩有和安然一样漂亮的外貌,却没有她居高临下的气焰,不枉喂了一宿蚊子,这女孩也许才是我要等的人。
      正想着,安佳从院子里出来了,递给高小强100块钱:“没零的,你先用吧。”说完转身回了家。之所以给他100安佳是觉得50数儿太小,人家还钱的时候自己都不好意思要,要是凑个整数要钱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一点。

      昨天安然也过了好久才睡着。天挺热的,又潮,安然把睡衣脱光,赤身躺在凉席上,心里叨唠着:成兰兰,你有什么了不起,女人老嫁人是件很得意的事吗?根本就不是,能让十几年前就喜欢我的同学再对我大献殷勤这才是本事呢!成兰兰,怎么比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安然得意的翻个身,这才睡了。
      好像刚睡着就被手机吵醒了,已经8点了?不知不觉啊。电话是公司的800免费咨询处打来的,说是有人投诉他们的技术安装部门超出了承诺规定的送货安装时间12小时,技术部向800解释说压根儿就没收到过销售部的订单,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安然这儿,说问题出在她身上。安然一接电话就不停的喊冤,没收到订单?开玩笑!行走江湖近十年,小的卖过开关,大的卖过汽车,从财务软件但现在的GPS,谁相信安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就连刚毕业的贝贝都不可能忘了跟技术部交接订单呀,就算不为了公司也得为自己考虑啊,8%的提成呢!
      她拼命回想这两天遇到的人和事,这一想还真给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在那个“八分钟”上不是有个死胖子订了一台吗,不用问了,打投诉电话的肯定是他了。真是糟糕,这两天也不忙怎么就把他装GPS这事儿给忘得死死的了呢,真是没脑子!不过也是,那天那么撅他,谁知道他还会要啊!安然边往公司跑边翻包,还好还好,销售合同还在,回办公室赶紧把资料传给技术部,让他们今儿就给那死胖子安上,要是超过48小时,这月奖金就全瞎眯菜了。最要命的是如果被老板知道了,自己这个销售部领导的位子没准就真要让给那个老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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