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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有所痒 ...

  •   吴雨林出手帮我已经是寒假后的事,这期间我每天一个鸡蛋灌饼贿赂她,终于把她打动。

      那是一次英语角活动,在图书馆的一个阅览室开展,吴雨林带着我参加了。我几乎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因为我的口语简直用蹩脚来形容,听力拿的分一直是拖我后腿的。

      可进了这间屋子就一定全程要用英语。

      我拒绝了几个男生的搭讪,把恨恨的眼光投在吴雨林身上,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促狭地看了我一眼,提醒我看门边的位置。

      他真的在!事隔上次元旦晚会已经三月有余,我依然记得他的那首《捍卫》,在每个未眠之夜,将它一遍一遍地放在耳边聆听。

      我的手脚于是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除了那次联谊会,我还没有这么沉默过,我一向是个花蝴蝶满场飞的。

      他没有注意到我,他的一个兄弟注意到了。那人走到我的身边,用英语问我叫什么名字,又与我交流了几句,我都一一答了,只想他能告诉“他”。

      他终于走开,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我紧张地抓起手边的裙子,又小心地抚平。这条裙子还是跟吴雨林借的,那样的不合身,又是那样的局促不安。

      阅览室里的阳光正好,白色的窗帘时而鼓得像帆,时而焉得像过季的百合,我的心也被吹得涨涨的,气恼得眼眶酸胀。这么一场等待已久的初遇,这样的平凡这样的……不甘心。他怎么会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那样长的时间。

      一直坚持到交流会结束,吴雨林来拉我起身,我的腿已经麻痹,只想给刘星拨个电话,向她发一下牢骚,抱怨一下我的不顺利。

      吴雨林一直沉默地走在我身边,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突然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只是想跟你开玩笑。”

      我摇摇头,苦笑道,“从F大到T大,要经过一座天桥,一条长长的马路,一块有着塑胶跑道的操场,然后沿路一路直行,通过两个广场,路过不大不小的湖泊,最后是我的宿舍区。我每天需要走一个小时的来回,冬天的湖泊结冰,我倒是可以省点路程,你说我在不在意?”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力气欣赏她的表情,转身往自己的学校走。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一个男生戴着鸭舌帽,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早春的三月天里还是有些凉气的,他却穿得很单薄,一件长袖T袖,很家居的棉质长裤。

      我路过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两眼,认出了他。也对,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的确不是正常人所为。
      他还是陆森之。

      我坐到他身边,脚拨弄着石子。这样一个郁闷的下午,我太需要安静,而他太适合安静了。

      远处的树木已经有了绿意,身边的一切在阳光下安静而美好。我没理由不开心,我还有机会。

      临走的时候已经是五点,这边离教学区很远,但还是依稀能听到学生放学的嘈杂声。我想对他说声谢谢,他的安静其实安慰了我,但他的安静又着实不是为我,所以最后我什么也没说。

      回到宿舍和刘星一起去吃饭,我打了份我最爱的糖醋排骨,刘星笑着说,“你失恋啦?”我在桌下用脚踢她,“可能吗?我?任知晓?”

      “那你奢侈干嘛?不是为了身材只吃青菜的吗?”

      我的脸一跨,“是遇到了一点苦难。”

      她回踢我,“得了吧,还苦难?多大点事呀,红军长征那会才是苦难呢。”

      “我……你能不能不找机会损我,明知道我语文不行。所以我才学的美术啊,”我像是找到了回击点,正好说,“你不也美术吗,怎么不进文学系啊?”

      她用一种沉默的眼光看我,我终于找到了理智,“也对,你是美术拿奖的人……”

      刘星和我半路出家的不同,她是从小接受熏陶,走上艺术一路是顺其自然,我就不行了,虽然画画上连刘星也说我有天赋,但理论知识一直是硬伤,上个学期靠她恶补我才过关。

      话题在越跑越偏中,我终于心情完全恢复。回到宿舍我又对刘星说,“我不会放弃的,胜利的果实在向我招手。”

      刘星叹气,“你这句是又比喻又拟人啊。”

      “当然了。”我得意地说。

      “行,你牛。”她终于放弃改我的语病。

      **
      而我等待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学校举办歌手大赛,我利用职务之便,举荐韩烈作为评委之一。

      会长张辉为因为我的积极犯了难,对我说,“知晓啊,韩烈毕竟是外校人,上次做嘉宾没问题,这次评委就有点过了。”

      我据理力争,“音乐哪里分什么我校他校的,趁这次机会促进两校的友谊关系不是很好吗?”
      张辉为好笑地看着我,“平时工作也没见你这么认真啊。”

      我脸一红,但依然不依不挠。

      最后他们都怕了我,散会时张辉为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丫头情思深远,这韩烈是修了福了。”

      张辉为是大四的学生,作为会长也一直很有威望,他说我小丫头我就不计较了,尽管我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与韩烈接洽的事自然就落在我头上。学姐在交代了具体事项之后,给我加油说,“你一定要坚持住!”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野心,只有他不知道。

      回到宿舍,刘星在煲电话粥,估计又是个倒霉的帅哥,因为她的热情不会维持十五天。孟初心还是林黛玉的样子,风吹就倒。黄薇薇在仔细地叠着被子,她是容不得一点褶皱的,我们都怀疑她得了强迫症。

      我的指尖发烫,触碰着口袋里小小的字条,最后大吼一声,“我有他的电话号码啦!”

      这句话实在有威力,一向在自己世界里的孟初心都看了我一眼,虽然说眸子里还残留着破碎的泪光。刘星的电话也被震落,随后欣喜地跑过来,敲着我的肩快活地说,“守得云开啊,守得云开啊!”

      我苦下脸,“还早哩,”片刻又换上笑脸,“不过我相信快了,姐都正式出马了,他拜倒我裙下的日子还远吗?”

      黄薇薇不赞同地摇头说,“女人这么主动总是不好的。”

      我潇洒地拨了下发,“这我当然知道,我目的是引诱他,让他来追我。”

      “好啊,你都计划好啦!”刘星继续敲打我的肩膀,她那肉嘟嘟的小拳头跟棉花似的。

      **
      再次去F大,正大光明,我的动机完全被掩藏。在绕了校园一圈后,我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他的声音传过来。

      “是韩烈吗?”我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但不至于被发现。

      那边停了几秒,我怕他挂电话,又说,“我是T大学生会的,派来和你谈校园歌手大赛的事。”

      他还是没有说话,几秒后终于说,“你在F大?”

      我点点头,又怕他看不到,嗯了一声。

      “我想我知道你在哪了。”

      我刚听到他这么说,肩膀便被人拍到,疑惑地回眸,就看到他含笑的眼睛。其实我一直没得以仔细看他,这会才发现他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像黑色的磁铁一样,能把你牢牢吸引。

      “你就是小倩说的菜鸟?”

      小倩就是给我加油的学姐叶倩,看来他们很熟。我点头说,“是,又不是。我是倩姐介绍来的,但绝不是菜鸟。”

      他含糊地笑笑,也没反驳,只说,“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参加。”

      出师不利,我也不在意,意外的交谈已经足以让我欣喜。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星戳着我,“你傻笑什么?公共场所注意你的口水!”

      我双手作捧心状,“我们遇上了,我在打电话给他,结果他就在我身后,太浪漫了。”

      ……

      “没想到你花痴起来连我都要自愧不如。”刘星窘道。

      **
      第二天我又去找他,他刚从宿舍楼出来上课,看到我小声地靠了一声。我含笑说,“我会一直找到你答应为止。”

      他抓着练习本跑了。

      晚上吃饭时我又是一副幸福样,刘星兴致勃勃问我,“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了?”

      “他今天跟我说了‘靠’,好有男子气概啊!”

      “靠!”刘星一掌拍在我脑门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心有所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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