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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南若陵只觉得无奈,修长的手指拿出一本书,语气淡然,深色的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
      “容顷景给你的,我本来不认为你有必要看,不过,现在觉得他的用意也并非不对。”
      木纾蹙眉,容顷景这个机关算尽的哥哥,她也不是很不喜欢,只是觉得他太复杂。不过说实话,她家也没有哪个心思单纯的。她回忆起去年那个秋天。
      “木纾,爸叫你。”容顷景穿着米色的衬衫走到她跟前,拿开她手上的纳兰词集,皱眉,“你怎么老看这个人的书?少看点,年纪不大,却天天看伤感别离的书,真准备以后感叹春花秋月,成日和笔墨纸砚打交道?”
      木纾那时性格还算温和,却有些冷僻,声音轻轻的,“笔墨纸砚总归是给家里省钱了不是?”
      容顷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楼上的书房,“爸估计正在发脾气,你当心点。”说完正准备走,木纾拉住他,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你这是···去约会?”
      容顷景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容木纾,你跟着苏且那帮人,果然变得复杂多了。我忽然觉得,你还是思想简单些得好,这样我骗你起来,会舒心许多。”
      木纾轻笑,长长的头发有些抖动,她这个哥哥很少说这些话,今天看来真的认真了。于是,她无辜地笑,“是那个姚喻吗?”
      容顷景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良久,才缓缓地开口,“木纾,你对那个向文淼,是认真的吗?”
      愣了愣,木纾支吾了一会儿,咬了咬唇,语气有些固执,“是又怎样。”
      容顷景看了木纾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自己仔细着吧。快些上去,我先去公司找点文件。”
      “嗯。”木纾乖乖地点头,暖色系的毛衣衬着她白暂的肌肤,显得整个人一股文静的气息。
      上了楼,打开书房的门,就听见茶杯碎裂在地的声音,“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容总,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这批产品对方不愿意换货呀···”
      “那就再想办法!僵在这儿是打算赔本吗你们?你们现在就去公司配合顷景作协调工作,没办好就别回公司了!”
      “好好好···您先别生气,我们这就去······”那两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身看见木纾,有些惊讶,赶紧冲木纾挤眉弄眼,意思是他们先走了,她千万要小心。
      木纾微微点点头,看着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父亲,有些明白什么叫做最远的距离,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扔进垃圾桶。
      “木纾。”容肃看见木纾,语气里有掩不住的责备,“下次不要拾这些东西了,有管家会派人来扫。”
      木纾还是淡淡的样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走到容肃身边,才缓缓问道:“爸,你找我有事?”疑问的句子,口气却是肯定的。木纾其实根本不想过多跟容肃接触的,妈妈的早逝令她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排斥,纵然她的后妈也并非电视剧里那样刁蛮骄横,处处看她不顺眼,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单纯的对错可以叙明。容顷景和她是同父同母生的,可是明显比她懂礼许多,他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以最恰当的方式做到既保护自己已逝母亲的尊严,又不令那位后妈难堪。而她,容木纾,没有这个本事,没有这个心力,亦没有这个打算。
      就像现在,容肃的眼里满是责备,可是她不想吱声,就像有人骂你,你可以反驳,却想要看看他能骂到什么时候。容肃静默了一会儿,开门见山地问木纾,“木纾,你很喜欢向文淼是吗?”
      木纾觉得好笑,却并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爸,刚刚哥已经问过了。”
      “既然顷景已经问过你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跟你绕圈子了。”容肃板起脸,表情有些沉重,“向文淼的家世背景你应该不大清楚,他从小就跟姚家有婚约,这其中的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现在你应该明白的就是,向文淼有婚约,姚家只有一位千金,那就是姚喻,而姚喻是你哥喜欢的人,但我相信顷景对姚喻的仅仅是单纯的欣赏,想要和姚喻试试看能不能相处。可是你,木纾,”容肃看向木纾,有些隐隐的心疼,“你不是个能把握住自己情感的孩子,姚家不好惹,那个姚喻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容许她的订婚对象有任何的瑕疵,所以无论你控制不控制得住你自己,你都必须和向文淼```断绝关系。”
      木纾挑了挑眉毛,安静的气息蓦然消失不见,她冷笑,眼里却是浓浓的失望。
      “爸,你知道么。刚刚上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要讲什么了,按理说平常的女孩会想该怎样去反驳辩解。可是爸,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木纾神情微怒,“我在想,该怎样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我今后一年的人生不被安排作为利用工具。”
      容肃眼里并未有丝毫愧疚,只是学着木纾也挑挑眉,“你的聪明不应该用在对抗容家上。”
      “早前我对向文淼有好感的时候就奇怪家里居然没人反对,我以为只是因为你们觉得向家背景不错,这个交易不算亏本,却从未想过你们想放任我对向文淼的感情,然后再在我对他感情最深的时候将我拽出来,之后用我和他的感情来换取对你们有利的东西,然后再给我安排接下来的人生。爸,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反驳你,是因为我性格使然?还是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让我乖乖听话?”
      容肃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慌张,木纾逼近他,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向他发出挑衅,“从今天起,只要容家里有一个姓容的人,我都不会回来,永远不会。”
      她转身走出书房,使劲让眼泪辗转回到眼眶。不是不痛的,只是痛的太多,再被揭开伤疤而已···她这样告诉自己。
      之后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登上去北京的飞机,然后放弃一切和家里有关的东西。
      在北京的时候,她终于想通为什么当姚喻转到班里的时候向文淼露出的那种复杂情绪,为什么那个时候她那位柔弱的后妈总是意味不明地对着她笑,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原来自始至终,他们全都知道,姚喻知道,向文淼知道,她那位后妈知道,她的爸爸知道,就连她的亲生哥哥也知道,可惜——没有人告诉她,该放下这段感情了。
      她不恨他们的,只是觉得累。所以当苏且打电话来埋怨她抛弃自己让自己饱受李安仪折磨的时候,木纾没有觉得烦,只是淡淡的笑,嗓音温温的,却再也没有那股文静的气息。
      木纾的思绪回到现实,望着面前的男人递过来的心理书,木纾只是笑了笑,“叫他不用担心我做什么极端的事。他们以前做的事比现在龌龊恶劣百倍,我以前都未扯破嗓子跟他们理论争辩,他们觉得我现在会用最蠢的办法来伤害自己吗?”
      苏且和李安仪两个人早就沉浸在南若陵的英俊潇洒的外貌下,丝毫不担心木纾。木纾望了望她们,抚额叹息,友谊神马滴果然是浮云哇······
      南若陵顺着木纾的目光看过去,没理会那两个人,从怀里拿出一袋板栗,“听容顷景说你爱吃板栗,拿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木纾接过板栗,随手掏出来两个,抬头看着南若陵,无比认真地说:“爱吃板栗这回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容顷景,他也不会有闲情逸致管这种事,怎么,南若陵,你派人调查我?”
      南若陵有些微愣,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神色冷峻,“你想多了。如果要调查你,根本不需要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那么蠢,哪里需要人去调查,派只小哈巴狗就可以了···
      士可杀,不可辱!
      木纾很悲愤地望着南若陵,她不得不承认,这男的毒舌起来,比律师的说辞还狠···
      南若陵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朝木纾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去了。
      沉稳的步伐远去,苏且很没有尊严地靠过来,“纾纾哇···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给我点吃吃呗。你看啊,我跑到机场接你,一路又是风又是雨,多辛苦是不是啊······”
      李安仪更没骨气,“你把那个帅哥摸过的塑料袋给我就行了,我不贪心的······”
      木纾温柔地望着她们,伸出手摸了摸她俩的头发,淡淡地出声,“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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