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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溪水清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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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溪水清清
百岫嶙峋向来随性,眼下他对意琦行虽不是戒心全无,倒也有几分信任依恋。也因这般,才会放任意琦行做些亲密动作。
两人执手相对,意琦行浅笑无声,百岫嶙峋捏紧他指骨,一报方才之仇。
暮春时节,日光悠长,呼吸间皆是春情。
百岫嶙峋忽的一笑,双眼狡黠,俏皮的很。
意琦行垂首盯着他双足,看到满脚丫的青色。
百岫嶙峋看他那忍俊不禁的模样,双足又便踩上了他白袍,染上了青色的痕迹。
意琦行拧眉,“非得毁了我这白袍不可?”
哼了一声,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走吧。”意琦行道。
“去哪?”他倒是纳闷了。
指了指他脚丫,意琦行一本正经的道“总不能让你再毁了我的白袍,洗干净了再回去。”
他倒是不甚在意,这样倒是挺好,脚丫子没了束缚,还能逗逗这白毛的。
“神瑞也该回了,你且留在此处,我先去寻他。”说着,也不管百岫嶙峋一脸不甘,硬拉着人便到了溪水边。
“片刻便回,洗干净。”话毕,倏然化光而去。
百岫嶙峋坐在溪水边,晃了晃脚丫子,惨兮兮的青色染满双足。
盯着溪水倒影,百岫嶙峋捂着脑袋,头疼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怕是留不过今夜了。
稳了稳心神,百岫嶙峋双足伸入溪水中,认真清洗起来。
意琦行是在山洞前寻到神瑞的,他正睡得熟,寻来的衣衫被褥丢在草地上,一碰清香温热。
归来已有几个时辰,在洞内未寻到两人,料想两人怕是去了他处,便安心在此等待。
春日晴长,日头一起,便有些困乏,这不便昏昏嗜睡起来。
意琦行换上干净的白袍,束发背剑,一身剑者打扮。
去洞内又寻了百岫嶙峋丢下的鞋,他未惊动神瑞便又去了溪水旁。
那人半矮着身子,握着脚丫子洗的认真,直到他的倒影和他的随着溪水轻荡着融合在一起才回神。
他的红衣半拖进水里,湿了大半。双手亦是湿哒哒的,看着意琦行,不满的诘问道,“非得洗干净?”
意琦行看他那动作难受,索性便下了浅溪,单手捉住他单足。
百岫嶙峋不妨他有此动作,惊的一脚便踹了过去。
意琦行反应极快,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手中却未松开。握住他一足,意琦行撩起清水顺着脚踝一路爬上了白皙的脚丫,指尖在他脚面搓洗,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洗的太过细致,指尖流连脚面的感觉酥麻难耐,百岫嶙峋脑中疼痛又起,虽是细微,却扰的他头皮发麻。
他忍了半晌,终是在意琦行面前发出细微的呻/吟,这声带着疼意,快意皆无。
意琦行手中一顿,听他强自平缓呼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未发一声。
放下一足,意琦行握起另一足清洗。
百岫嶙峋未反对,意琦行察觉到掌中这足颤动的厉害,寒意乍起,冰凉沁骨,直寒的意琦行心中亦犹如冬日寒冰般彻骨疼痛。
他终究缓不了他的疼。
他的动作轻柔,撩起的水一滴滴从他脚丫低落,荡起一圈涟漪,却无一丝旖旎之味。
拿起他双足在白袍上擦了擦,意琦行手一扬,百岫嶙峋的鞋便到了他手中。
他颤着音问,“不是不让我毁了你白袍么?”
一丝苦笑爬上他嘴角,咽下心中的感叹,意琦行轻道,“别动!”
他头疼的厉害,也无甚力气与意琦行纠缠,只好听任他所言。
“挨紧我。”
百岫嶙峋一足直直的抵在意琦行胸口处,另一足被他握在掌心,正帮他穿鞋。
他龇牙恶狠狠的道,“你说要去指月山瀑。”
意琦行嗯了一声,握着另一足道“去指月山瀑,带着你。”
他摇头,语气略带嘲讽,“不是我!”
意琦行听他寒声冷气,没有抬头,只是又说了句,“带着你!”
冷哼一声,红衣山鬼眼角一红,讥讽中又带着悲凉,“我?我怕是......”
意琦行打断了他的话,两人转眼便皆到了岸边,一白一红,皆是湿哒哒的狼狈模样。
白发剑者一脸冷峻,沉声道,“我的话,你是不是从不放在心上。”
山鬼一怔,这人说过很多话,他记住的却是极少。
记住了,便有了牵绊。
意琦行看他怔楞不已的样子,心中明了,怕是未曾深放在心中。
“过几日我们便回指月山瀑,我说过的话,一直作数。你在哪,我都留你。”
百岫嶙峋圆润的双眼大睁,思虑再三,这才说道,“他要来了。”
意琦行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你也不会走。”
“傻话!”百岫嶙峋摇了摇头。
沐灵山既来了,百岫嶙峋又怎会存在。
“在我心里,你便是他,他便是你。”意琦行半搂着他,轻声说道。
他的话轻飘飘的,好似这清风般擦着他脸颊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湿软滑腻的东西贴着脸颊,带来阵阵暖意,百岫嶙峋心口一暖,伸手回抱他。
“你总是这样说。”他的话里带着委屈,惶恐不安中又带着细小的期待。
意琦行心下一酸,初遇时的百岫嶙峋弑杀成性,却是狂狷狠戾,何曾这般小心翼翼过。那时,他对杀人有着别样的热情,手起招落间干脆利落,快意的很。他虽执意于厮杀,却也单纯不通情理,对情爱更是无谓,自是不会如眼下这般郁结难过。
若不是因为他,百岫嶙峋也不会这般。
“这便是我所想的,你该信我才是。”小声的安慰他,意琦行指尖插入他发中,轻柔按捏。
百岫嶙峋嗯了一声,靠在他肩头。
“还疼么?”
“不疼了。”
意琦行听他小声抽着气,手中越发温柔。
待这人熟睡了,意琦行这才抱着他回到了山洞。
此时,夕阳已近,夜悄然临近。
意琦行抬手间,石床上已多了白色薄毯和被褥。将这人安置好,意琦行燃起篝火,看了眼不远处的神瑞。
一人一兽对视着,心照不宣。
他们将要离开了。
神瑞缓缓趴下,凑在篝火旁安睡。意琦行拔了发带,解了白袍,小心掀开被子与百岫嶙峋并排睡着。
这人睡得并不安稳,轻哼个不停,即便是意琦行亦无法安抚他。
他睁着眼睛看他额头汗滴滚落,艳红的唇咬出血迹,惨白着脸,面色痛苦凄惨无比。
他的灵识不稳,两者相争时,亦会损耗一番,意琦行帮不了他。
他想要去指月山瀑看看,他便随他。
萧山或是指月山瀑,他若想来,他都会随他。
挣扎了半晌,百岫嶙峋冷汗淋漓,终如挺尸般的无力躺在床上。
意琦行躺下,身边那人便寻到他的手握住。
他的手凉意渐消,灵识亦稳了不少,人也恢复些许生机。意琦行察觉到一股清圣之气,低声道“何日为我烹茶?”
他的声音慵懒中有一丝性感,在夜色中越发撩人。
“回指月山瀑时。”他的声音清亮如水击清泉,温润无比。
“就依你。”意琦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迷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