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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来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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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心中不无恼怒,他们这行早到。陈叔权虽然帮了嫁到王家的妹妹不少,但由于陈叔权到底是陶府的人。□□表面上是很相信他的,暗地里却防得紧。这次偷偷过来,靠着陈叔权之前给的消息本以为能不动声色的在所有人之前找到红茧那个人。
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红茧没找着,在防着陈叔权这个时,也因此错过了最关键的一步。杨家竟与陶佑达成了协议,早知道杨府能做到这一步,他就该放下点面子,不过于为难自以为还在手掌心的陶佑。也就不至于在明面上闹开。
之前虽然出了那等事,但因陶府的蚕茧多数还需要他王家供给。哪怕是出了那等事,陶佑是虽然是每每不为好面色,却也不敢真的闹翻。现在有了杨府做靠山,难怪陶佑会那样硬气。
□□却不知就算没有杨府,重生后的陶佑也不会再被王家所控,多几年经历的陶佑想要整垮王家不过是时间问题。
王子全捂着脸,不敢再吱一声。王子安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色神色。
□□气怒地望着王子全,“你也不想想那柔丝是什么,往后他每年光是柔丝他就占了五成。至于……其他普通的蚕丝,杨家难道还会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不成。我们手上只有陈叔权事先拿出来的一个红色蚕茧能有多大用处?”口中是骂儿子,语气里却不无责怪陈叔权的意思。
“这个红茧也是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而且如果王老爷能早点找来,我们或许可以就杨府和老爷之间的事斟酌一翻。也不至于在昨天急切的只来得及说些重点。”陈叔权自是知道□□对自己有所不满,微微抬头看了眼□□,语气淡然的把责任推了个一一干二净。
听出陈叔权话中的意思,□□更心中不豫,不过想到此事本是自己等人理亏在先。而且想到还有要用得着陈叔权的地方,□□倒也没有发作,只瞥了眼陈叔权,话锋一转,“看来得尽快找到红茧主人了,你知道陶佑今儿要到哪去吗?”
“老爷出去只是一件小事,和红茧倒是无关。”陈叔权不动声色地回了句,巧妙的没有把这个消息是猴子告诉他的透露给□□,只有让□□以为陶佑是信任他的,他才能得到□□更多的信任。
当然,在陈叔权心目中,陶佑此前还是很信任他的,否则就不会让他全权处理红茧的事。但最近陶佑越来越让陈叔权看不透了,他要跟紧红茧的事,不能时时注意陶佑。老爷到底是老爷,老爷的行踪老爷不说,陈叔权是不能问的,为了怕错过重要的消息,陈叔权才会让猴子跟着。因为有猴子这个眼线在,陈叔权倒是没怀疑陶佑此行还有其他目的。本来他之前听陶佑的意思出去备了马,回到房中正想借故问一句,谁知还没问王家父子便出现了。
□□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今后更要多加注意,只要他有什么动静都要尽快想办法告诉我。”
“这……老爷在这之前倒是很信任我,只是刚才二少爷……”陈叔权脸上为难的事先说明了,也好让□□心中有个准备。之所以说此前,就因为□□父子的一句话也许就此毁了陶佑对他的信任。
□□也知王子全那句话确是不妥,直言道:“这次是小儿的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要是有你哥一点的稳重我就放心了。”□□心中恼怒,不由得又训了一句儿子,平时看他挺机灵的,关键时刻却出错。
“儿子也是看不惯他那副不把爹看在眼里的嚣张嘴脸。”王子全捂着脸不甘心地解释了句。
“你还说,今儿不只是你看不惯,你哥不也说了陶佑一句,却不像你嘴里藏不住话。”
王子全平时就靠拍马屁博得他爹的疼爱,没想这次拍到马腿上了,一而再的被父亲责难。看了眼一旁一脸沉稳的兄长,心中恼恨之余一时无法可想。
“爹,子全只是一时口快,您就不要怪他了。”王子安帮着说了两句。
“你不要总是替他说话,口快就可以不经大脑了。”□□骂道,但面对向来沉稳的大儿子时,语气微缓。
陈叔权也不管眼前的父子三人想怎样,心中怕陶佑对他的疑心更重,又和□□说了几句便告辞回客栈了。回到客栈时,陶佑正步出房门,满脸的不耐烦。
陈叔权躬身叫:“老爷,备好马了。”
“看来留你不得了,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陈叔权心一惊,牙一咬,砰的跪下,“老爷,小的刚才在回来时碰到了王老爷。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把老爷和杨家的事对王老爷他们说。”
陶佑没有接话,慢条斯理地往客栈外走去。
陈叔权眼见陶佑不为所动,心都凉了。却又不能就这么站起来,只能一直这么跪着。这是陶佑第一次真正的给他难堪。
一会儿,就在陈叔权无计可施时,却听到陶佑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陈叔,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清?”
“老爷……”
陶佑叹息地回身望着陈叔权,“杨家的事不怪你,就算你不说,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只是他们的为人,你也应该清楚……陈叔,我一向不把你当外人,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王家一直以来对我怎样,陈叔也知道,这样的人今后还是不要多来往为好。”
陈叔权眼中微微有些阴沉,脸上愧疚地道:“老爷说得有理,是小的不该想着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哪怕□□不信他,但他们到底是一条船上的,老夫人还得靠着他们,才能把老爷掌控住。
“□□他们早就到源县,人家早就防着我们了。母亲,他们大概也是不放在心上了吧?”陶佑说到母亲时,脸上微微带着些嘲弄,只是陈叔权一直低垂着着没看到罢了。“此事已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老爷,你今儿……”陈叔权不由探问。
陶佑愣了下,脸色间有些苦涩,“昨天去了一趟上坡村,没想到会看到……”
陈叔权眼光微闪,忙追问:“怎样?”其实他已经听猴子提起过了,不过为了不让陶佑怀疑,只得假装追问。
陶佑微微摇头,仿佛不想多说,“这些日子事情多,你下去歇息吧。我今儿就搬到上坡村住,今后有事就到那去找我吧。”
“上坡村?”他以为陶佑顶多只是做做样子,意思意思住两天,但观他神色语气竟是真打算长住般。
“小地方住的地方也小,你们跟去不方便。”说完,陶佑举步就走了出去。
陈叔权皱眉,正想再劝两句,但见陶佑已走远也就罢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在这里他行事不是很方便,有些事总要老爷出面才行。陈叔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旁边渐渐围了些人上来,陈叔权才发现自己竟一直跪在地上,膝头处都有些麻痛了,脸色不由古怪起来。老爷这是忘了吧?
“水妹妹,来了来了。”
眼睛周围有些黑的易为水心一跳。
易为水从蚕茧中抬头,“你们说了吗?”孤男寡女岂可同处一室。这是易为水此时唯一能想到拒绝陶佑入住的借口。
“什么说了吗?”林子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瞧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水妹妹,我说的不是陶老爷。”
易为水愣了下,心底同时松了口气,抿唇笑道:“那你说什么来了?”
“那些人,那些找红色蚕茧的人找来了。”林子脸上恢复之前的惊慌。
易为水不由轻笑,“来了就来了,你怕什么?”又不是没人找来过,何况那些东西早已毁掉,哪怕那些人找到这里,也找不出什么来。
“不是,是……哎呀,他们说想见你。我们本来说是要叫你去见他们的,但他们非要亲自来一趟,也不知是不是怀疑……总之你快藏起来。”林子越想越怕。他们虽然没有说出真正的目的,却说想见水妹妹。水妹妹的母亲在这一带是很出名没错,但在没有出现红色蚕茧前怎么也没听说要见她,来人突然这么一说,林子越想越觉得就是为了那个而来的。
也许是蚕茧是他掉的原因,林子这段时间特别敏感,为了红茧的事,现在村里只要有个陌生人来,林子几乎就立刻就想到了红茧上头。
易为水有些惊讶,随即淡眉微蹙,只一会便想通了,“他们想见就见吧。”想想他们会找来也是正常,毕竟母亲算是附近这些村子之中第一个养蚕的,有人怀疑想要见她也是常理。
林子愣愣的,脸上带着些犹疑担忧,“你要见他们?”
易为水含笑点头,看到林子脸上向来毫不掩饰的担忧,眉目间淡淡的柔暖荡漾开来,“林大哥,别担心,没事的。此事越是躲着,只会越令人怀疑,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见他们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