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年》侯柒爵

1、第 1 章

　　樱木花道一直是个坚强倔强的少年，至少，这是水户洋平多年来得出的结论。
　　倔强，不认输，无论是在打架，还是谈恋爱，甚至是水户洋平以前从来没想过的篮球上，也有着拼了命的坚持，所以水户洋平也很坚持，像是一个执念。
　　他会在很晚打工结束时到湘北接那个一直练习的红发少年回家，然后带他去附近的拉面店吃好吃的拉面，其实水户洋平一直不喜欢拉面，长长的一根，还热热的烫舌头，但是他喜欢看别人吃，只是那个别人只能是樱木花道。
　　他会在樱木花道疲惫的想哭的时候给他一个肩膀，红发少年不是像所有人看的那样粗神经，毕竟，失去父亲还要忍受孤独的日子不会好过，有些伤痛，水户洋平也不甚明白，但是如果红发少年累了，那他一定是比所有人都要疲惫。
　　他会帮他打架，十几岁的少年用暴力的手段诠释属于自己的成熟，只有水户洋平知道，其实花道并不喜欢打架，只是父亲去世那天给他的打击太大，所以，打架这种事水户洋平总是站在红发少年身边。
　　所以说，那是一种执念，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樱木花道身边就应该站着一个水户洋平。
　　这所有人也包括水户洋平自己。
　　会这样一辈子么？水户洋平开始怀疑，这种怀疑是从红发少年每晚口中无数次提到的名字开始产生的。
　　“洋平，狐狸挺厉害的”红发少年难得的表扬起别人来。
　　“人家怎么说也是湘北的皇牌”水户洋平搅动着汤碗里的筷子，正色道。
　　“什么？！那种小市民怎么能和天才比，只是比我早几年打篮球罢了，本天才要是…”
　　“是是是！天才樱木花道，流川枫一定会被你踩在脚下。”
　　“然后晴子小姐就会和我在一起了啊哈哈哈…”红发少年仰起头来张狂的笑，却被汤汁呛到而不住的咳嗽。
　　水户洋平看着他的样子笑个不停，“天才樱木花道的笨蛋时刻啊。”然后意料之中的被头槌放倒，还要屈辱的被拉起来结账。
　　“天才的面子当然最重要，小老百姓快点起来结账！”
　　水户洋平摸摸通红的额头，无奈的掏出钱包。
　　“洋平，我什么时候能和狐狸一样厉害。”少年淡淡的问。
　　水户洋平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眸子，想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却被红发少年躲过，执拗的看着神奈川晦涩的夜空。
　　后来回家之后的水户洋平破天荒的抽了一支烟，花道不喜欢他抽烟，他就立刻戒掉了两年的烟瘾，但是今晚如果他不抽上一支的话，他觉得浑身的血液要被凝结了，就像毒药，对，就是毒药，那个名字。
　　那晚樱木花道一共说了十八次狐狸，有十五次是在夸黑发少年精湛老成的球技，十次是以天才一定会超过小老百姓结尾。
　　水户洋平觉得可能有什么不一样了，在那一夜之后。
　　那天洋平请了假，去湘北看了花道的训练，红发少年在做基础练习，正在墙角愤愤不平的练习运球，狠狠的瞪着正在和高三年级进行比赛的流川枫，而黑发男子也孩子气的故意卖力的灌篮，惹得红发少年大叫“啊啊！大猩猩你怎么可以让他过去，防守啊喂喂！”
　　然后意料之中的听到黑发少年低语着白痴，继续着比赛，看着红发少年因为彩子的扇子而抓狂又无可奈何，水户洋平觉得毕那时花道的笑脸比什么都重要，然后坐在湘北花坛的台阶上望天。
　　总得来说其实水户洋平是个不太爱管闲事的人物，与其说不爱管闲事，不如说是怕麻烦，不良少年水户洋平在十七岁的某一天呆呆的看着神奈川上空的云，觉得心理有些刺痛。
　　“洋平，来接花道啊。”良田背着浅蓝色的运动包走过。
　　水户洋平眨眨眼算是回答。
　　“那小子和流川枫一对一，在我们面前输球有些丢人，我们就先走了，回见。”少年摆摆手只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
　　水户洋平扬扬下巴，直到双脚有些发麻，站起身来还踉跄了一步，那天，水户洋平将那归结于缺少锻炼而导致肌肉酸麻。
　　他推开蓝绿色的门，原本应该看到桀骜的红色背影却意外的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交缠的黑红色凌乱的发。
　　流川枫攥紧红发少年柔顺张扬的红发，狠狠
　　贴紧自己的唇，极具侵略性的占领他柔软的口腔，附近的空气充满了雄性气息，水户洋平发誓他甚至听到了牙齿相碰的撞击声。
　　黑发少年本来就白皙的肤色更是惨白，有些不健康的病态，狠狠的用舌尖□□红色的玩物，另一只手也伸入花道宽松的背心，狠狠的抚摸着他紧密的肌肤，与其说是抚摸，倒不如说像是揉进自己手掌那样的狠烈，以至于水户洋平觉得花道蜜色的肌肤也染上了情色的红。
　　水户洋平十七年第一次头脑空白，那样的空白，却带有惨烈的红，大片大片的红。
　　水户洋平觉得似乎自己掉进了漩涡之中，尽管他并不知道掉进漩涡的感觉，但是他恶心痛苦的快要呕吐，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鼻水眼泪一起涌出，好像体内所有液体都要一起涌出，血液流动快到要冲出脆弱的血管，但在外人看来，水户洋平只是脸色铁青，至于当时他握紧的拳头，以及内心的波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只有他一个人明白那种心思。
　　“妈的，狐狸…你…妈的…放开我！”挣扎的红色□□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而黑发少年力度之狠让他生生拽掉了几丝红发。
　　水户洋平觉得他也许还有一丝可以抓住的亮光，红色的天使挣脱了黑发的恶魔，带来的亮光。
　　身体比大脑要快速的反应，水户洋平上前一拳砸在黑发少年脸上，挥拳的瞬间，他看到黑发黑瞳少年的神色，不解，轻蔑，甚至是胜者对弱者的厌恶。
　　是的，厌恶。
　　尤其是流川枫，那个追求胜利的男人。
　　“流川枫，你是认真的？”停下，快停下。水户洋平诧异自己开口吐出的话语。
　　黑发少年晃了晃被砸偏的脑袋，眼神凌厉的看着他。
　　“没什么比我更认真。”少年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贯穿他的耳膜。
　　“你猜我是不是认真的？流川枫。”停下，立刻，水户洋平知道自己也许5会这么失去也说不定，但他就是不想不付出就失去，那是弱者。
　　水户洋平，从来就不是弱者。
　　“别人认不认真我无所谓，我只想说，再也没有比现在这种状态更能说明一切的了。”黑发少年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
　　从身高上来看，水户洋平不占任何优势，他甚至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黑发少年的瞳孔，从某些方面来说，水户洋平可以忍受这样的差距。
　　“状态？这就是你所谓的认真？”水户洋平觉得他已经开始喘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至少，我会试一试，水户洋平。”
　　被人轻蔑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对于从来都习惯忍耐的水户洋平来说这他妈的是头一次。
　　试一试？什么是试一试？水户洋平问自己。
　　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真的。
　　每天和他分享的拉面，是真的。
　　每天和他互相舔诋伤口，是真的。
　　每天和他分享成长的路程，是真的。
　　但是这不是在用力去试吗？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次马上要脱口而出的爱语，都哪里去了呢？
　　流川枫没有继续问下去，走到花道面前停下，看着红发少年愤怒的眉目，面无表情。
　　事实上，他从来都是面无表情。
　　“再见，白痴。”
　　明明知道那是流川枫对红发少年的惯用称呼，但水户洋平认为这是对他的，对他的警告和示威。
　　少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水户洋平全凭身体指挥转过身来看着他。
　　樱木花道不是白痴，相反，他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洋平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想得到他，得到这个红发少年，得到他的全部。
　　“花道，你饿了吗？”
　　水户洋平看不出表情，轻声问。
　　没等花道回答，水户洋平拉着他的手走出篮球场，“我们去吃寿司。”
　　樱木花道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这种裂缝和缺口不能是由他开口说明。
　　洋平对自己来说，算什么？
　　这种裂缝是什么？
　　樱木花道有些迷惑，尤其是唇上还沾满黑发少年热情的□□。
　　用手狠狠的擦了擦唇上的残留物，跟着水户洋平走出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