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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赵欢来见展昭,与其说是被娘亲逼迫不如说自己心里也想得到一份答案,如有可能,他只想在这湘州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逍遥王爷,身为皇族一员,不是没有野心,但野心通常是要有实力来支持的,否则是自寻死路。从他少年时,见到自己的父王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最后病故,从新皇登基,旁观几家王爷预谋篡位,却因实力不济各怀鬼胎最终被朝廷铲除时,赵欢就一次次地从中领悟了这些道理。

      身为王爷,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偶尔还会荒唐一下,有慈母、幼弟相伴,他觉得很快乐,想的最多的是如何让这种情形保持下去,人生一世,能有这份高于普通人享乐的福份,也就足够了。只是得到的越多,通常失去时,也会越加的不舍,所以当有人威胁到他目前拥有的这份生活时,他能做的只有动用一切力量,捍卫自己既得的利益,同时摈除一切不利因素。

      赵欢一见到展昭眸子里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温和平静又不失稳重,暗道,这样的人,用来交友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可一旦成为敌人,那就是大大的不幸了,也许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也不由得缓和了下来。他们的话题是从莫非花身上说起的。“看来莫先生把你照顾的不错,他来王府时日虽短,却是本王敬重之人,他既如此看重你,展大人必然有可取之处,本王特地来请教一二。”赵欢给自己的到来找了个台阶。

      展昭笑道:“有此能人相助,足见王爷治理有方,今日之事,展某也不想有半分虚言,以王爷如今的实力,湘州不过区区五万兵马,难与朝廷对抗,何况展某以为王爷也并无此心,所虑的就是当年老王爷一时受人蒙蔽,做下的那件错事,怕朝廷会追究此事。”
      赵欢苦笑笑,和展昭这样的人说话,的确不用浪费时间,被他一语中的。“以展大人所见,如今本王又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当日做成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易天行,但此人在江湖中实力非凡,展某以为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应该是王爷和当年参与蓝家谋反一案的其他几位大人在背后支持,至于原因,王爷就比展某更加清楚。”见赵欢一脸不甘地表情,展昭又道:“难道王爷就不想摆脱此人的胁迫,并为老王爷所做的事对苦主做应有的补偿吗?”

      赵欢恨恨地道:“这个易天行,当日就是应此事再三逼迫我父王为他谋利,结果父王因此气病交夹,英年早逝,害我母后伤心欲绝,大病一场,小弟也因此体弱多病,自幼与药石为伍。我和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怎奈那件事,如展大人所知,有证据在他手中,为保一家平安,本王也不得不从。何况方兰舟亦非善辈,岂肯放过本王?”赵欢将所有的顾虑说出口,心里也是一阵轻松,问题都已摆着就看如何来解决了。

      展昭郑重地道:“王爷可信得过展某?”
      赵欢道:“无论在朝在野,本王都久闻南侠之名,自然是义薄云天,一诺千金。”好话人人会讲,赵欢也不例外,何况此时是有求于人。
      展昭道:“只要王爷答应让展某将方兰舟即刻带回京城,展某必会说服他不提及过往与老王爷有关之事。”

      赵欢疑惑道:“方兰舟肯答应吗?”
      展昭毫不迟疑地道:“展某保证他会答应的,王爷可知易天行才是方兰舟最大的仇敌,他又为何不找他报仇?”
      “自然是易天行如今的实力,远远在方兰舟之上,他要报仇,谈何容易。”赵欢也是个聪明人,看事透澈。

      “不错,方兰舟还顾虑到,易天行会利用王爷和其他人来对付他,这样他就四面树敌,所以才要先将别的不利因素除去,最后再找易天行算帐。”
      赵欢醒悟道:“展大人的意思是,让本王帮方兰舟除了易天行,也算对当日这事作出补偿,方兰舟便会不再追究?而本王也从此不用再受易天行的胁迫,做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只是,易天行手上有不利于本王的证据,万一。。。。。。”

      展昭断然道:“王爷,凡事都不可能有十分的把握,王爷试想与朝廷为敌的胜算大,还是除去易天行的胜算大?展某可以忘记王爷请我在王府作客之事,但王爷若再迟疑,只怕朝中另有变故。”
      赵欢听到此,也是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扣留展昭的事一旦被告发,所要承担的后果,若不是易天行派了两个徒弟再三说展昭已拿到了证据要不利于自己,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骑虎难下。如今展昭肯不追究这一切,只想将事情妥善解决,正合心意,赵欢也非不知好歹之人,岂会听不出展昭有意保他,不想将事态扩大,弄得不可收拾。

      “王爷,展大人所说的确有道理。”不知何时,莫非花推门而入,还悄悄向展昭眨了眨眼,展昭便知他已将事情办妥。“方兰舟所要的,不过就是为蓝家洗冤,惩办元凶。”见赵欢仍有些犹疑,莫非花道,“在下与展大人之前已有商议,方才去见过方兰舟,和他谈了,他已答应若是王爷出面为他报仇,他便不再计较之前老王爷所为。”
      赵欢“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想起一事正欲动问,却见展昭道:“王爷最好不要想着现在能派人抓到方兰舟,展某以为,见过莫先生后,他应该不会再待在原来的地方。”

      赵欢又苦笑一声道:“看来与展大人为敌,确是不智之举,既然莫先生也认为本王应选择与你合作,而不是易天行,那本王还有何话可言?”
      赵欢离开时,一身轻松,这次,也许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回到书房,便写了一道密令命人传于葛青,让他天一亮便带人赶赴易家庄。

      莫非花待赵欢离去后,忍不住轻轻一笑,见展昭有些好奇地望着自己,忙解释道:“展兄,我见到白兄了,原来易天行渔阳一行,也伤得不轻,他的徒弟也死了,现在拿他,正是最好的时机。”说着将从薛风那里拿来的巨阙送还给展昭。
      展昭接过剑道:“哦,说来听听。”他一直很挂念白玉堂,尤其担心他的安危,至于能否拿到什么有利的证据,还在其次,如今莫非花既已见着人,自然是平安无事,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

      莫非花照着白玉堂留下的暗记找到废宅,正想查个究竟,听到院中有交谈之声,仔细一辩,原来是白玉堂,听他说要去王府救人,似乎让其他两人给拦住了,莫非花这才笑着说了句:“老鼠救猫,古今奇谈啊。”推门而入。
      白玉堂一见是他,奇道:“怎么是你。”薛关两人眼中也惊疑不定,莫非花曾中过文武状元,虽然弃官不做,但这几个人,也都曾见过他。

      “当然是我,不然又怎能顺着白兄留下的暗记找到此处?”莫非花笑答道。
      白玉堂道:“来得正好,随五爷一起去王府把猫儿救出来。”
      莫非花道:“白兄不必着急,展兄还好,我刚从王府出来,找白兄和两位大人有事商议,在下莫非花,是陈大人派来湘州查案的。”
      关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道:“原来你才是刑部之‘花’啊,关某真是失敬,两次蒙阁下相助,此情容日后再报。”

      莫非花客气道:“是同僚,何须如此,在下此来是有事相告。”
      白玉堂可不管他们之间的虚礼,拉着莫非花急切地问道:“猫儿是不是受伤了,很严重吗?那个湘州王,可有为难他?你为何不把他救出王府?”
      莫非花笑笑道:“白兄,展兄确实伤得很重,此刻不易多动,所以仍将他留在王府,放心,我已有所安排,他不会有事的。如今我和展兄议定了一事,正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决定。”说着莫非花便将展昭到王府后的事说了一遍,当然隐下了“花间四蝶”戏猫那节,直说到和展昭决定说服赵欢配合,如今也要得到方兰舟的保证,不再追究。

      白玉堂不乐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太便宜这个赵欢了。”
      薛风听了却是脸上情雨不定,沉默了半晌,才道:“王爷是答应此事了?”
      莫非花道:“多半会应允,如果能得到方兰舟的承诺,应该会照展兄的建议而为。只是方兰舟这里,还要有劳白兄说服他。”

      白玉堂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本因展昭之事,心中有愧,一怒之下与方兰舟割袍断义,但如今听说展昭已然平安,又挂念起方兰舟,毕竟他连最亲的人也失去了,心里的难过可以想象,自己再和他决裂,岂非雪上加霜?如今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白玉堂也欣喜,只是才说与他绝交,此时又要前去做说客,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莫非花绝顶聪明之人,又早从展昭口中知道方兰舟的所作所为,以白玉堂的性格,自然是不能容忍,必定是这只白老鼠刚和此人翻脸,这回叫他去劝说,有些下不了台。莫非花笑笑道:“我与方兰舟也有数面之缘,莫如与白兄一起前去陈述利害。若能得他承诺,王爷也可安心,或许明日便能送你们回京。”
      薛风道:“这样也好,难得展大人并不计较,我们自然更是无话可说,听凭展大人的意思照办即是,两位若能说服方兰舟配合,那此地的事尽可大事化小,我们也可返京交差。”说着拉了关月回了另一间屋歇下。

      白玉堂不待莫非花问起,将渔阳一行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两人走进押着方兰舟的房间,见他仍自呆呆地坐在那里,眼中只有刻骨的仇恨。莫非花叹了口气,他很能理解方兰舟此时的心情,处于这种地步,想报仇是肯定的,只要能报仇,用什么手段其实都无可厚非,若换成是自己,那也一样没得选。只不过方兰舟伤害的人是展昭,自己的好友,心情自然大不相同。

      白玉堂虽不能原谅方兰舟为报仇伤害了展昭,但一见到他如此模样,毕竟曾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何况展昭已然无事,心里还是放不下,上前轻声道:“小舟,小莫你见过的,他也是为你之事而来,不如你先听听他的建议,看能不能帮到你。”
      方兰舟冷冷地道:“不必了,在下的事,已连累多人,这位莫公子似乎自己也有不少麻烦,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数面之交,不敢劳动,至于白五爷,既已绝交,更不须劳你关照。”

      莫非花听得有趣,这个方兰舟冷嘲热讽,也是个不好惹的主,难怪自刑部大牢越狱后,易天行动用那么多江湖高手也难奈何他,想起自己也确如他所说,弃官后成了朝廷暗中通缉之人,只不过义父悄悄托人上下打点了,自己又屡次为刑部的大案要案出力,皇上才不予追究。
      莫非花于这种事上,很有些经验,知道方兰舟可能因义父的亡故和白玉堂一时气极与他绝交而心灰意冷,示意白玉堂拿了杯茶来送到方兰舟手上,和颜悦色道:“方公子,何不先听在下把话说完,或者正与方公子不谋而和,若是不如心意,只当没听见可好?”

      见方兰舟接过茶,一口饮了,并无反映,莫非花这才将与展昭商议之事说了出来,言及只要方兰舟不追究其他人,王爷答应派人前去易家庄捉拿易天行这个罪魁祸首。
      方兰舟听了心里早转过七八个弯,形势比人强,如今这样,也由不得他不答应,虽然心仍不甘,但能将所有的元凶办了,也算是报了仇,至少够本,至于利息,只要自己活着,还怕不能收回吗?白玉堂在一旁也道:“小舟,报仇故然重要,但你也不应累及太多的无辜之人,难道非要仇人也家破人亡才甘心吗?就算是易天行,你也该念及你二婶当年相救之情和易姑娘的一片深情,罪不及他的家人。此次若非易姑娘相救,五爷也不能回来,她只让我转告你,希望杀易天行的人不要是你,你能体谅她的苦衷吗?”

      方兰舟垂下头,半晌才答道:“我知道,这事就按展大人的意思办吧,回京后,只要办了那些当年陷害蓝家的元凶,还蓝家一个清白,其他的人,我可以不再追究。”
      莫非花松了口气,得方兰舟如此保证,相信赵欢应该无所顾虑了,就算方兰舟将来反悔,只要赵欢抢先一步除了易天行,即使证据真的旁落,十多年前的事,只有物证要追究也不容易。何况这证据要毁掉也非难事,毕竟赵欢是一家王爷,方兰舟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这边一谈妥,莫非花便想告辞回王府,出门前却让薛风给拦下了,薛风的意思,要莫非花转告赵欢,让他明日将城门开启后,把城内的数万士兵先撤返回军营,允许刑部驻扎在抚仙湖畔的一千精兵进湘州城,以便保护展大人押解人犯,并要赵欢答应亲送展大人出王府。
      莫非花情知薛风是不放心赵欢的承诺,才提出这些要求,想想也是有利无弊,如能照此而行,赵欢也只能选择安份守已,一场祸事将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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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湘州王果然派了葛青带三千精兵赶赴莱杭县易家庄。葛青走后,城内的其他军队接命返回军营。赵欢从葛青离去直等到午后,都未见薛风带人前来,正觉奇怪,收到消息,说薛风领着京里带来的刑部一干高手和一千精兵,已入城,不久便会前来王府接展大人。

      此时王府内只有亲兵三百,因危机已消,紧绷的神精也都松懈下来。莫非花的屋内,薛风为防意外,先请白玉堂潜入王府保护,白玉堂见展昭神情困顿,肋下隐隐有血迹渗出青衫,想到他一身的伤大半因自己而起,愧疚之余更感心痛,若不是莫非花一早隐身王府,从中周旋,只怕展昭的遭遇还要更糟,正想出言安抚几句,展昭已笑着道:“听莫兄说起白兄渔阳一行,真是凶险万分,幸而平安归来,不然此行是应展某之请前往,白兄出了事,展某岂能独安?”。

      白玉堂听了心中一暖,必是展昭唯恐他因方兰舟之事自责,才故出此言,也好让他不至于心存愧疚,与展昭在一起,即使是很小的一件事,这只猫也处处会为别人着想。白玉堂轻声问道:“你的伤,可要我看看。”
      展昭还未答言,莫非花已笑出声道:“展兄并无责怪之意,白兄又何必如此?听说陷空岛的伤药不错,乘这会薛大人还未前来,先给伤口换药吧。在下明日就要离开此地,只怕不能陪两位入京了,展兄的毒我已解了,但剑伤严重,切记不可再与人交手,否则剑伤复发,会危及生命的,这一路之上还要白兄多多照应。”

      白玉堂瞪了莫非花一眼,心说就你聪明,不说出来也没人当你是哑巴,知道他乘机在奚落自己。白玉堂也不相让,正要回上几句,却见关月闯了进来,带回一个令人忧心的消息。原来方兰舟乘薛风等人忙于调集人手,留下一书走了。
      白玉堂接过一看,脸色微变,正是方兰舟的字迹,写的是要去易家庄和易天行作个了结,若是还有命在,一定会回京给众人一个交待。展昭心里烦闷,这种时候,薛风实在不该大意让方兰舟脱身,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离了湘州这个事非之地,再找方兰舟。

      展昭心中焦虑,不知薛风为何还不前来,有心自行离去,又怕负了别人好意,正踌躇之际,赵欢已着人来请,说薛风领了刑部的高手来王府迎接展大人。正说着赵欣也来相送,短短两日的相处,这孩子已经很喜欢这个温和的哥哥了。
      赵欢将人送出王府,薛风在门前迎接,一看这阵势,展昭就是一怔,不知薛风搞些什么,将驻扎在抚仙湖畔当日由京城带出的千名精兵尽都调来,其中还有不少是刑部直属的高手。

      莫非花也觉出不对,薛风原说带兵来接展昭,可如今看这些人,个个剑拔弩张,不象是来接人,倒象是两军对垒,因怕展昭反对,莫非花并未将薛风带兵入城之事告之,只对赵欢说了。赵欢为表诚意,虽有顾虑,但想到对方不过区区一千人马,自己在城里城外驻有数万之众,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何况展昭的态度极为诚恳,赵欢知他一诺千金,应无加害之意,也就默许了此事。

      展昭已觉事有蹊跷,与赵欢道别后正想命薛风带人离开,却见薛风呵呵一笑,下令道:“湘州王赵欢,勾结江湖匪类,私自扣押朝廷钦差大臣,意图不轨,来人,将赵欢一家拿下,即刻押解入京,听候圣上发落。”说着自随从手中抽出一把剑道:“御赐上方宝剑在此,若有敢抗命者,一律格杀毋论。”
      此言一出将在场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给震住了,莫非花的反映最快,他立刻想起义父说过皇上遣人来湘州之事,原来这人就是薛风。白玉堂和关月也颇感意外,虽然他们因展昭的遭遇,对赵欢并无好感,但事情能这样化解,也算幸事,不想薛风竟来了这一招。

      赵欢自然是脸色大变,他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答应的都已做到,对方却来了这一手,怒火上冲,当场翻脸道:“好,好,你们有种,敢在本王的辖区内来这一手,当我湘州的兵马是摆设吗?”
      薛风冷冷地道:“当然不是,所以才由展大人说服王爷将葛总兵派往莱杭县,至于湘州城内的士兵,王爷不是下令都回了军营吗?此刻已由吏部派来的高手暂时接管,湘州城内其他的士兵,也都在刑部的掌控之中,王爷这会能调集的,大概也只有王府内的三百亲兵了。奉劝王爷还是束手就擒吧。对了,忘了告诉王爷,贵府的莫先生,也是我刑部的四大高手之一,正真的刑部之花。”

      薛风这番话,将展昭和莫非花都推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赵欢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对着展昭等人,咬牙切齿地道:“展昭,你这个卑鄙小人,本王后悔听信你的花言巧语,没能将你斩杀,莫非花,我一向待你不薄,敬你如师,没想到你却一心陷害,就算化为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薛风,有种的你就来,想要本王束手就缚,做梦。”说着双手一摆,数十名亲兵护卫着他,转身退回王府,府门紧闭。

      薛风正要下令进攻,展昭喝道:“慢着,薛大人,你到底是何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展昭怒火中烧,他和赵欢之间是有承诺的,赵欢答应的事,都已办到,没想到薛风如此作为,岂非让他失信于人?更何况他知赵欢并无反意,薛风摆明着就有陷害之意。
      薛风淡淡地道:“展大人是奉命查办方兰舟一案的钦差,赵欢竟敢对大人无礼,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展大人只管办你的案子,至于赵欢一案,皇上交待了由属下来办,还望多多谅解。你对赵欢的承诺固然重要,但朝廷的法度岂容藐视?总不能说展大人是自觉自愿进王府的,这一身伤也是自残的?”

      “你。。。。。。。”展昭气极无语,但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薛风下令进攻王府的,这一仗不知又要死伤多少人,尤其想到那个可爱的男孩和深明大义的王妃,展昭也决心不让这事发生。“不管如何,薛大人就算要拿,也只是赵欢一人,如今让这些士兵强攻王府,这般作为,岂非玉石俱焚?还请薛大人下令收兵,退出湘州城,王爷之事,既因展某而起,回京之后,我自当有所交待,皇上驾前,展某一力承担,绝不累及他人。”

      “展大人,请你不要为难我。”还是这个薛风,但此时的他,早没了当初在众人面前的那分谦和之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又绝然的态度,上方宝剑握在手中,淡淡地道:“展大人除非今日取了在下的首级,将此剑拿去,否则薛风绝难从命。”
      展昭的手轻轻搭在腰间巨阙之上,正欲有所动,突然只觉身后有人欺近,不及转身,昏睡穴已被人点了,当即晕了过去。原来莫非花心知展昭绝对不会眼看着赵欢一门遭此大难,但他若出手,不说别的,一旦引动剑伤,后果难料,乘他不备,出指如风,封了穴。白玉堂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展昭身上,见莫非花一动,已知其意,他也跟着动,正好将昏迷的展昭抱入怀中。

      莫非花上前向薛风一礼道:“展大人伤势复发,以至昏迷,不如由在下先送他离开此间,找一处暂歇。至于湘州王爷的事,薛大人何不传话下去,先给王爷一个时辰考虑,而后再发兵,也显得薛大人宽厚,仁义,说不定,王爷想通了,免一场刀光之灾。相信薛大人也不愿为了此事多伤人命吧。”

      薛风很清楚自己这番作为,不但和展昭也和莫非花结下了梁子,这两人,都不是省事的,何况此事也确实做过了,但上命难违,出京前看皇上的意思就是要拿一两个番王作法,杀一儆百。自己既领了皇上御赐的上方宝剑,也只能尊令而行,赵欢派人袭击及扣押展昭,给了朝廷一个很好的借口,薛风本想救出展昭后再对付赵欢,没料想赵欢给展昭说服,竟然主动放人。借此良机,薛风暗中进行了布置,并且不厚道地至展昭和莫非花于不义之地。如今再不应莫非花的提议,只怕他们要联手反对自己,想到此,薛风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传话给湘州王,一个时辰内不出降,王府中所有的人,都以谋逆罪论处。”

      再看关月,嘴角边噙着丝冷笑看着薛风,他对赵欢虽无好感,但薛风此番行动,却非大丈夫所为,何况还陷人于不义,但他和薛风向来和睦,也不好就此事计较。方才见莫非花封了展昭穴道,看来也是不想与薛风起冲突。
      薛风见关月这般神情,知他对自己也有看法,只是碍于同僚之义,说不出口,心里只能苦笑,即使他不做,朝廷还是会派其他人来做的,也许情况会更糟。至少,他还是想将赵欢活着带回京,换作其他人,恐怕就只想拿了首级去皇上那里请赏了。

      莫非花也不再多言,和白玉堂一起将展昭带到僻静之处,这才解了他的穴道。展昭清醒过来,还未有所动,莫非花已道:“展兄,我知道你怎么想,这次确实冤了赵欢,但你能做得了什么,公然抗旨吗?”
      展昭挣扎着道:“展某并不在意失信于人的恶名,但求公理正义,赵欢就算有错,也已改过自新,怎可如此待他,何况稚子何辜?还有王妃,薛风如此作为,岂不是将他们也至于死地?展某不能见死不救。”

      莫非花叹息道:“是我失策了,没想到薛风就是皇上派来的人,竟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对赵欢下手。不过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看薛风所为,也只是想将赵欢逮捕送入京城由皇上发落。换作其他人,只怕就要下杀手了,如今他给了一个时辰的期限,我会再入王府,劝说赵欢出降。”
      白玉堂“嘿”了一声道:“你找死啊?赵欢以为是你和猫儿出卖了他,正把你们两个恨之入骨,你此刻再入王府,不等于送死吗?”

      莫非花苦笑道:“我与赵欢毕竟相交一场,他敬我是实,我也不想负他,更何况还有小王爷和王妃,所以不得不去,你放心,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送的。”
      展昭断然道:“也好,我同你一起再入王府。”
      莫非花摇头道:“你留此不便,不必去了,只怕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展昭听了一怔,细一想,恍然大悟,“你是说。。。。。。他是故意的,这个薛风,太过份了。白兄,你我即刻前去易家庄,绝不能让方兰舟出任何事。”

      白玉堂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薛风是知道葛青领兵去了易家庄,又故意放走了方兰舟,葛青也是当年陷害蓝家的凶手之一,看来是想让他们在易家庄自相残杀一番,这三方,无论谁胜谁负,对薛风而言,都有利无害。
      莫非花缓缓地道:“只怕薛风的目的不止于此,两位,这里的事我自会打理,实在不行,能救一个是一个。”转而对白玉堂道:“白兄,切记不要让展兄出手,看好他。”

      展昭心急如焚,他已清楚薛风的真正用意,说到底,并不想为蓝家申冤,毕竟当年杀了这么多人,一旦翻案,朝廷的颜面何存?薛风既是皇上派来的,当然能了解上意,所以才想让这三方自相残杀,最好是同归于尽,可能还觊觎蓝家这笔财富,方兰舟一死,自然所有的东西都归朝廷所有。更有甚者,也许薛风还派了人,侍机斩杀幸存者。

      莫非花见展、白两人双骑离去,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是不知道展昭不宜多动,更别说是长途跋涉了,但留在此地,他岂会眼睁睁看着赵欢一门被灭,方才已忍不住要出手了。再三权衡,还是让他去易家庄的为妥,好在有白玉堂看着,问题不大,照莫非花的估计,葛青一早就出发了,只怕他们两人赶到时,一切都已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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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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