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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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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琴眼神慢慢冷凝,“五年,你依然不讨我喜欢。”
高勘不屑的恨恨瞅他一眼道:“五年,你为何还没死。”
眼前身影一动,端木琴探手打了高勘一巴掌,来势迅疾,高勘脚下一动方觉内息不稳,这一巴掌是硬生生受了。人摔在地上,连滚了几圈,差点掉进潭里。
端木琴冷眼看着地上的人道:“嘴上如此恶毒,我当知你本性如此,当初便不该留下你。”高勘低哼了一声,从发丝下看过去,端木琴站在那里一时还没有要他命的打算,许是要跟他算算旧账,高勘胳膊支着地勉强站起,“你若不是瞎了眼,就应该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拿我弟做替死鬼,我没有杀了你至今都后悔着。”
“最后悔的应该是我。”端木琴说着走过来,手上解下斗篷,高勘虽然能在语言上争取上风,但若与端木琴对起手来绝对讨不了好,此时见端木琴走过来自然是要动手了。“其实我不后悔。”听此端木琴一顿,瞳孔微缩,灼灼盯着高勘,高勘道:“除去你那么多贴心手下,哼,我也算赚了,说到底他们都是你杀的。”到此端木琴握紧了拳头欺身上来,一拳砸中方才高勘靠着的树干,树干簌簌发响。
“慢着。”高勘闪身躲在一边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那儿。”
“……”端木琴并未回答,因为高勘的动作,高勘企图趁他回答得空水遁,端木琴冷哼了声飞身上前将人踢了回来,高勘在地上顺势又滚了几圈腾地跃起,射向水潭。他的目的只有水潭,也只有水潭是他此时躲开端木琴追击的最好屏障,因为端木琴不习水性,十年前他就知道端木琴的这个弱点,他也利用过端木琴的这个弱点。现在希望这个水潭能救他一命。
见高勘往水潭跃去,端木琴嘴角更冷,脚下一颗石子嗖的射向高勘,高勘抬臂主动受了这块石子的攻击,从而护住了身体重要部位——腰。他落进水中,潭水冰凉,正在担忧自己胳膊受伤恐某些地方受制时,头顶砰地一声,高勘的心顿时揪紧,一股恐慌慢慢袭来。身后有人游水追过来,必定是端木琴了,五年,这个弱点已经不存在端木琴身上了。高勘想到如此奋力往潭底游去。
只见幽深的水潭里一人的脚跟被另一人抓住继而被抓住的那人回脚去踢,另一人划水往头顶上方游去没去关注这几脚的威力,他的速度颇快,很快水潭上冒出了他的头,这人一甩手,一个庞大的物事从水里被捞出摔在岸上。林风呼呼,湿漉漉的人费了会劲翻转过身来,身边突然多了三条倩影,两个拉起了这人,一个去阻止端木琴上岸。端木琴未料到高勘还有帮手,这凭空出现的三个女子正是早些时候同他一样坐在小客栈里的人。这三个人拦不住他。也不足以让端木琴退让,他眼里尽是不耐烦,女人,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将那女子扫过来的长剑捏住一个回旋,女子颈破血流。与高勘在一起的一定不是好角色,他手上没留情,又有一个女子返回身来,几点寒星从她身边射出。
高勘被一个矮他许多的女子搀住。这女子长相平凡,脸盆瘦小,回头看了眼打斗中的两人,对高勘道:“公子,拿上这个,再往前行一里处有三匹马,公子骑上马往北行,江北青龙门见到这个令牌会为公子打开门户,我和师姐奉了青龙掌门之命此次定要护公子周全,请公子快走!” 女子将高勘带出数十丈远反身回去,高勘看一眼手中的令牌,正面青龙,背面刻着大大的“苏”字。正是苏继峰的腰牌,高勘早前就听说过这人,更跟他的手下黄延兆打过不止一次照面,早就得罪过的人还是不要期望他收留自己的好。高勘骑上马望着往东、北方向去的马挑起嘴角哼笑了声。双腿踢了下马肚策马往东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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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庆首富柳家,柳家大公子从仕,所以江南馆不能轻易得罪柳家。所以第二日高勘听到的消息是这件事情已经平息了,具体细节他是无法知道的,只知道那个断臂的琴楼楼主如今不再呆在琴楼里了。端木琴出了江南馆不知做什么去了。昨日那带他识路的齐金水是个势利眼的主,眼里看他还带着不可掩饰的轻蔑,但是见了客人却像开了话匣子,热络的很。
高勘站在江南馆的石牌楼门下候着,候着客人。站在他旁边的齐金水是闻施礼身边的副手,帮着闻施礼打点玉殿、得月楼和琴楼。此时他轻皱着眉头望着两边街道道:“来咱们江南馆的都是大人物,伺候他们可不容易,待会若是有人手上拿着这个小铜牌就恭敬的迎进来,没有的便不能让轻易放进来。”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四十上下的落魄男子,胡子未曾打理一身有些破烂的灰袍,显得邋遢非常。他叉着双手晃到这里头也未抬就要进来,齐金水上前拦住道:“客人?有没有带牌子?”示意他拿出牌子,那人抬起眼皮漫看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与齐金水手中一模一样的小铜牌。放那人进去后,齐金水指点一人嘀咕道:“这么个人怎还会有我们江南馆的牌子,你和高勘跟进去看看。”
整个江南馆圆形分布,右边是端木山庄门下的产业,左边是南宫凌云掌握。方才那人向右走去得月楼,得月楼是江南馆里重檐最多的一处,重檐斗角。高勘看一眼身边的人道:“兄台贵姓?”“免贵姓徐,徐泾。”声音温吞,泛着书生气。
徐泾本是得月楼里负责琴瑟的,此时带着高勘进了得月楼并无人阻挠。
这个落魄的男人进了得月楼东瞧西望,找不着一个人,身后徐泾走过来道:“客人是来听乐还是用饭?”“找人。你们的主子是不是姓南宫?”“客人来错了地方,不知客人要见的是南宫公子本人还是南宫家的人?”“他本人,我要亲眼见到他,小哥能帮我找来么?”徐泾一笑:“南宫公子岂是一般人,小的叫不来,对面的书画堂是南宫家的产业,客人可到那边去,若是客人不想走路,小的可差人去送个信。”这个落魄客正要转身走,迎面古笑声走了进来,见了几人道:“哟,来客人了?”落魄客瞳孔一缩,古笑声打量落魄客对徐泾咬耳朵:“这个客人怎么混进来的?”徐泾道:“他手上有牌子,不过不是来听乐的,是要找南宫家主我让高勘送他过去罢。”“这么简单的事还是我去吧,我脚力快。”古笑声说着要揽着落魄客走,落魄客推搡古笑声急道:“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要听乐。”古笑声道:“大叔你不是要找南宫家的人么,就在对面,怎么不去?”落魄客不敢看他随手拉着身边的人道:“我不去找人了,我要去听乐。”他对着拉住的人道:“还不快带我去?”高勘见状看了眼古笑声答应着领了这人去了二楼雅间。
来江南馆的当然都不是一般人,这个男人却是独特了些,像是初次来江南馆,对江南馆一概不知手中却拿着江南馆的牌子,除此之外竟是身无分文。他进了得月楼也不点什么乐伎,只点了些饭菜吃着。对高勘道:“我要什么你尽管送上来,回头找南宫家要去,他一定会给。”高勘将此事径直回禀了闻总管。闻总管负着手眯着眼打量着高勘道:“你为何不去禀给小齐?让他来处理?”高勘道:“闻总管您是这儿的总管,小的有事当然要直接汇报给您。”闻总管抬手拍拍高勘的头顶:“有点眼力见,那个小齐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副手,其实也不过和你们一个级别,还妄想代替我来掌管这里。你日后帮我看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这手轻柔的拍到了高勘脸上,高勘眼一跳低首恭敬道:“谢总管看中,小的一定努力。”满意的嗯了声,闻总管道:“这人手上拿着咱们江南馆的牌子要去找南宫凌云,却身无分文,显然有急事求南宫家,既然他留下来了,咱们就好好招呼,尽量从他嘴里套出消息。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做么?”高勘点点头,闻总管:“你去吧,记住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高勘告退。
自从高勘说了这些好处,落魄客就狮子大开口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落魄客名褚怀仁,褚怀仁不是个胆小的人,反而性格乖长得很,高勘端着托盘将酒壶摆放在这位客人的面前,这个客人冲高勘招手道:“哎,高老弟,你们这儿有没有漂亮姑娘,来两个?”“褚先生,我们这儿是江南馆,没有设置青楼场所。”“没有?那不就是一个,去,把她给先生叫过来,先生有赏,快去!”高勘往他所指看去,见是一个举止端庄的小姐,正是柳家的小姐,回过头来对褚怀仁道:“褚先生,这位是柳家小姐,请您说话悠着点,她可不是您轻浮的对象,还有对面回话了,南宫公子现在很忙恐一时半会您见不到他,要不是我们总管看您有急事又碍着南宫家的面子,您现在可不能舒服的坐在这儿了。”褚怀仁不耐的摆手,眼睛仍然望着柳家小姐柳蝶。高勘将饭菜酒壶摆好坐了下来,同褚怀仁聊天。褚怀仁摸着下巴:“这有酒没有女人还真是寂寞啊。”高勘噗的笑了,道:“前日您来的时候还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近日怎么这么淡定,难道您的事不紧张么还想着在这儿有女人陪着。”“本来是挺急的,但你不是说南宫家主忙着么,这里又有好酒菜,还能听到你们得月楼的言九公子亲手奏的乐声呵呵,所以我又不急了。”高勘兀自配合着笑着,褚怀仁又道:“对了,怎么不见那个劲瘦的小哥啊,就是那日要拉着我的那位?”“奥,您说的是古侍从,他自然是有事,至于什么事小的就不知道了。”“他经常跟在你们庄主身边?”“小的才来两日不比您更熟悉这里啊,您询问古侍从的事,是因为他得罪了您?”“没没,就是看他的轻功很好啊。”“哈哈,褚先生见识过古侍从的功夫?不如讲来听听?”褚怀仁但笑不语,高勘道:“噢,褚先生不想说也没什么,请用,饭菜别凉了。”
正说着,负责得月楼厨房的天姐将高勘叫走了,褚怀仁闲来无事,眼睛又瞄到柳蝶身上去了。
天姐是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但因为其处事果断老练,被委以重任负责厨房的一切事宜,被下人们尊称一声天姐。天姐对高勘很是照顾,当齐金水想给高勘一个下马威时,就是天姐出来解得围。对此,高勘心存感激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心动。
高勘在皋庆大街上走着,怀里抱着他方才买来的点心,这点心江南馆里没有,但是客人想吃。高勘想着顺便买些东西用来感谢天姐。买了一个素簪子后又相中了一个串饰,那是一个串着檀珠的红绳,用来系在腕上,据摊主说这是被金光寺开过光的,十分吉利。高看正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佛珠拿给高妙,猛然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妙!”
高勘火急火燎的往闻施礼的歇处走去,所有下人住的的地方都在江南馆的深处,还未走到近前看到了厮斗中的两人。是卢泽和褚怀仁,旁边站着柳家小姐。高勘并未走上前,而是及时回身藏在树后,卢泽打到了褚怀仁,褚怀仁骂骂咧咧走了,接着卢泽领着柳蝶走去另一方向。高勘的目光往他们打斗的地上看去,方才他看到有个东西自褚怀仁身上掉下来,在附近的草丛里果然捡起一团东西。将揣进怀里,高勘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才匆匆办正事去了。他要跟闻总管说一声,高妙擅自来江南馆万一端木琴责怪起来,他和高妙的饭碗可能都不保。
琴楼和玉殿中间的小巷子里围了一群人,其中包括高勘高妙,发现褚怀仁尸体的是天姐。高勘方才跟闻总管解释了高妙的事情,所以现在高妙站在高勘身边,手腕上戴着那串红绳,两人听着闻总管的训话。旁边小齐嘀咕道:
“不过一个疯癫的行客,死了便死了,怎么还这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