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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art.6 仍需修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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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咳咳。”
“咳咳咳。”
……
四次三番之后,毫无回应。
沈思唇角微掀,勾起薄笑,走进房间,随手摘下眼镜,“好久不见了哟,戚小少爷~”
此时的戚小少爷正窝在被子里装死呢,听见声音,半声不吭,丝毫没有要鸟他的意思。
沈思也不在意,“啧”了一声,开始在房间里绕着圈打量起来,顺便——
“哟,这不是熊娃娃么?小远啊,不是哥哥说你,你一男孩子怎么搞得跟女娃娃似的?……哎?这年头女孩也嫌弃这个吧?”
“你那个柜子好几年了吧?都不换的怎么,陆洺虐待你了吧?连个柜子都不给换……”
“你这照片几岁的啊,瞧这小模样水灵的呀……”
“诶?陆洺?你怎么过来了——”
“沈思你够了!那只熊是德国限量版不要玷污它!还有本少爷玉树临风能不水灵吗?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快要从床上跳起来的戚裴远满头凌乱,脸蛋涨得通红,张牙舞爪地叫嚣。
沈思挑了挑眉,好不得意,“果然一说陆洺就有用了。”
“……”戚裴远狠狠抽搐了下眉,咬牙吐出:“你给我去死。”
高大的男人从桌旁走过来,在床尾坐下,摊了摊手:“没完成任务爷不敢死啊,小远呀,陆洺有没有过告诉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戚裴远一头倒在枕头里,怎么没告诉!三年来他无时不刻不在体会这句话的深意好吗!
见戚裴远这般心碎绝望的模样,沈思毫无怜悯之心,从桌上拿起一本教科书,随手翻了几页,自我感慨起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沈思还得重操旧业。唔,教的还是徒弟的……”宠物?
想到这里,沈思侧目看了眼床上一心想寻死的某只。
嗯……是宠物。
这厢戚裴远闷闷地趴在床上,打定主意死都不起来。
忽然听见沈思贱贱的声音又传来:“哟,陆洺,你来视察工作进展的么?你脚旁边那是……人?谁家的娃?——哎,别看了,毫无成效。说真的,两年不见,我们的小远被你养得很好哟~都可以论斤卖了……”
戚裴远心中嗤笑,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知道故技重施这种事儿蠢透了吗?
不料沈思话音才落,低沉的,伴着少年特有的清朗音色就响了起来。
“戚裴远,三秒钟,从床上下来。”
——卧槽!
沈思眯着眼,笑看几乎是从大床上滚下来的戚裴远。小家伙的头发乱得可以,眼睛垂得很低,眼角也耷拉下来,一张精致的面庞上布满哀戚。
“嘛,笑笑呗。”沈思忍不住想逗他,伸手就要去掐戚裴远的脸。
可手还没碰到皮肤,一直漠然地看着戚裴远的某人就发话了,“沈叔叔,好好教他。”
沈、沈叔叔?!沈思一口老血喷在心底,叔叔?……
不动声色地阻止了沈思调戏行为的陆洺淡淡推开一直粘在自己腿边的岁岁,眼光滑过戚裴远,留下一句“别再折腾”后就走了,不带一丝云彩。
可戚裴远心头此时却是阴云遍布,他瞄了瞄一脸受伤的沈思,又看看岁岁和陆洺算是和谐的相携离去的背影,无语凝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戚裴远默默抹泪。
沈思这时候正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闻言愣了愣,抬起头,认真地说:“小远,语文的话,哥哥不拿手。”
“哥哥”二字咬音颇重。
戚裴远:“知道了,叔叔!”顺带翻个白眼回敬。
沈思虽然一直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可认真起来却不是开玩笑的。毕竟也是当过陆洺老师的人啊。
戚裴远深知逃不过这场灾难,乖乖地在沈思对面坐了,开始认真地……发呆,顺便观察了一把沈思。
沈思的容貌偏阴柔一点,俊美二字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凤眼微挑,目光流转中仿佛暗藏情意。虽然此刻是严肃的模样,可看着仍然是赏心悦目。
啧,如此美色,难怪白叔叔不动心咯。
戚裴远脑中闪过白墨那张永远带着人妻笑容的脸,眼中不觉亮光一闪。真是好奇,这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怎么同性相吸最后搞到一起的呢……
正出神地想着,一个爆栗就在额头上炸开。
戚裴远吃痛,怒瞪着沈思,正想说话,可对方先发制人:“戚裴远,你知道爷我教过的学生从来不考倒数的吗?”
“那不是废话,你只教过陆洺好不好!”戚裴远愤愤。
“知道就好。”沈思扬了扬下巴,整理了一番刘海,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陆洺给我的目标是几分吗?”
“六十分……”戚裴远放下笔,开始把玩橡皮。
沈思轻蔑一笑,“八十。”
戚裴远一时被口水噎住,“咳咳……你在逗我?”
沈思伸手过去,象征性的摸摸戚裴远的头,弯唇:“可我现在想的是,这次考试,不到九十,你别来见我。”
“……”戚裴远沉默许久,终于憋出一句:“那我可以现在就不见你吗?”
沈思笑里藏刀,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看起来比较温柔的笑容,“不、可、以。”开玩笑,要是这么容易就让这小子跑了,陆洺那人不是要整死他——他家白墨嘛!
“你——”戚裴远怒。
二人针锋相对快要起火之时,消防枪适时出现了。
——白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小盘。
看到心头肉,沈思啥想法都没了,敏捷地跳起来,瞬间就黏在白墨身上了,嘴里撒娇抱怨着:“你怎么才回国,回来了都不说一声,让我好等……”
戚裴远一阵恶寒,抚摸一下自己的胳膊。
白墨其人,正如戚裴远所说,乃温柔人妻一枚。你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他,他总是保持着翩翩君子的笑容。温和淡然,是旁人如何都学不来的独特。
戚裴远也恶趣味地想过,上厕所的白墨是怎么样的,都是男的嘛……当然,戚裴远还没付诸实践。虽然他没脸没皮,但还是怕被沈思揍的。
据说白墨和沈思近来闹了点别扭,这才一气之下出国去参加一场什么国际医学研讨会。戚裴远瞧着白墨脸上难得的冷冰冰的模样,心里那个乐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敢恭维的语文水平……)
白墨拧了拧眉,看都没看沈思一眼,挣开他就走到戚裴远身边。
“按时吃。”说着把水杯和药片一起放在戚裴远手边。
戚裴远点点头,极乖巧的模样,抬头对白墨露出一个勾人的笑:“谢谢白叔叔~”
“喂!喂!什么白叔叔!哥哥好吗?哥哥!”沈思双手叉腰站到白墨旁摆出大义凛然义愤填膺捍卫正义的表情,无奈被他“保护”的那位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沈思懊恼地揉了揉头发,返身就追了出去。
戚裴远咽下一口水,不禁想,嗯……白叔叔能不能每天都来给自己送药呢?
总而言之,他现在是——解脱了吧?吧!
戚裴远欢呼一声,就水吞下药片后心花怒放地奔向大床,可身体还没碰到床沿,一道冷冷的嗓音就让他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话音顿了顿,“天真。”
戚裴远抬起头,当看见陆洺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时,一颗心终于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老大,你是跟我有仇还是跟我有仇还是跟我有仇啊?
“沈思走了。”戚裴远耸耸肩,脸上带着“不是我的错”的表情。
陆洺走到桌旁,翻了几页他的课本,“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那就没人教了呀,我还学什么。”戚裴远说的理所当然。
陆洺点点头,似是赞同,而后忽然朝门口喊了声:“岁岁。”
戚裴远正疑惑着,回眸只见小小的肉嘟嘟的岁岁拉着白墨的手从门外姗姗而来,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脸哈巴狗相的沈思。
戚裴远泪,“沈思你不是走了吗?你能不能有点原则啊喂!”
沈思眨眨眼,伸手揽住白墨的肩膀,不顾后者嫌弃的表情,笑眯眯地打击戚裴远:“白墨就是我的原则呀。”
戚裴远瞅了瞅他,又看看主谋陆洺,欲哭无泪。
话说回来,闹腾了这么半天,戚裴远还什么都没学进去呢。沈思看了看时间,随手不知从哪拿来一份试卷丢给戚裴远,“先把这张做了,明儿我来验收。”
陆洺不赞同地看了沈思一眼,沈思却笑得漫不经心,“小洺,别这么看我,我保证教好他,行了吧?”
这边戚裴远颤颤巍巍地接着那份重如千斤的试卷,拼力忍住想要爆粗口哄他们出去的冲动。岁岁不知何时走在他旁边,两只小手牢牢抓住戚裴远的裤子,一张小脸上的表情似是……怜悯。
戚裴远正想感慨还是你最好云云,可岁岁先他一步嘴巴一咧,“咯咯咯”笑得天真烂漫。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戚裴远气沉丹田,一吼:“……岁!岁!”
沈思走到陆洺旁边,看了看和岁岁杠上的戚裴远,然后拍拍自己得意弟子的肩膀,“放心吧,小远还是挺聪明的。”
陆洺拂开他的手,冷冷地瞟了沈思一眼。
哼,这需要你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