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花落霜满天》曉風の裔

1、神秘公子空入梦 白发老头惊吓魂

　　我又见着他了，他正坐在床边上，一身白缟的衣衫晃得我眼睛都不大能睁开。
　　他是谁？
　　我并不知道，名字、身份、连同他的年代历史，我只知道，他正在服丧。
　　从格子窗看出去，天地间都是令人绝望的白色：屋檐、墙瓦，连那地砖都是新下的雪，门帘上挂的都是随着风摇摆的白缎，来回走动的人也穿着一身白，跟那天地一般颜色，若不是手脚晃动根本没办法辨认。
　　我又看向他，他不知道我的存在，还坐在那里，翻看着些什么，然后写下红色的小楷。
　　这，就是所谓的朱批？

　　闹钟的声音令我绝望。我看下窗，外面还没大亮，朦胧着，也静寂着。
　　该死。
　　我低咒着自己昨夜的疏忽，居然调错了时间。重新定好时间再躺回被窝，却是已经没有任何的睡意，翻来覆去。回想下梦中的情形，偏偏也模糊掉了，更是令人懊恼，只知道隐约那里有个公子哥儿，其他什么都没个印象。
　　睡不着，索性起来跑步。
　　母亲在厨房听到了动静，过来询问：“好好地不睡觉，干甚么？”
　　我笑嘻嘻地回话：“起来运动下。”套上衣服走到门口，我又问她：“要带些什么么？”
　　她想想后说：“帮你哥带些水豆腐，一会让他就着酱油吃。你要带什么自己做个主意便是。”
　　“恩，知道了。”
　　说完，门一开我便跑了出去，一路跑着，吃着早晨清新的冷风，心情没有散文、小说中描写的那般开朗。谁说一早上呼吸新鲜空气能让人心情舒畅的？
　　楼外是一片住宅地方，慢慢跑去，拐个弯也就开阔起来，韩河两岸垂柳依依，别具风情，那群运动的人已经在那里戏耍着。我顺着河道跑，不一会便又拐个弯，进了市场。
　　进门时候，哥已经在刷牙，而母亲已经在凉粥。我将东西交给她，自己坐下开始喝粥。
　　粥是热的，香而醇厚。
　　我喝着粥，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现在的生活真不错。
　　确实不错，想喝粥便喝粥，想寻快乐便寻快乐，没有太多的拘束，除了法律法纪，一般人也不会去犯它。所以我是自由而且快乐的。
　　至少比他快活。

　　他又在那里发脾气了，手中东西乱扔，忙乱了底下一众人。末了，他气喘着坐下，又翻看些东西，最后拿起笔来疾书一通，也不知道到底写了什么。
　　我不喜欢见到他，他扰乱了我的睡眠。原本是半个月左右梦到他，慢慢地次数变多，到今天已经是夜夜相见。见到他的时候，他或是在用膳，或是在与人聊天，或是在书写，更有时候可以见到他正跟年轻貌美的小姐儿调情。
　　我呸！
　　夜夜相见倒鸾凤，朝朝起来不同人。

　　我生着闷气，从厕所里走出来，冷不防背后一只手搭上来，笑嘻嘻地：“哟，气色不好哦。”
　　我冷笑：“同你一般，欲求不满？”
　　华晓珊也不跟我客气：“欲是欲，还真的没满过，怎么办？”
　　“你成天见那些□□，能满么？”
　　我甩了她的手，径自前走，她居然又跟上来，还如同牛皮糖一般贴上我的身子：“下午不去见周大经济了，陪我去友谊友谊？”
　　我厌恶地看她：“那些□□你还没腻味呀？我看了都恶心。”
　　“万一里面有个青蛙哪？”
　　“我对两栖类没兴趣，等那天他们进化成为哺乳类再讨论。”说着，我自顾自走了，留下华晓珊在那里跺脚：“烧烤随便吃！”
　　我继续走。
　　“啤酒随意！”
　　“成交！”

　　烧烤不配点冰啤酒，那一定是不对味。
　　下午匆匆看了下一群两栖类动物后，华晓珊也豪爽，烤肉啤酒随了我的心意吃喝，不留神就到了午夜。我回到家时候，家里人都睡了，我也蹑手蹑脚地洗漱一番，赶紧溜回房间。母亲是个唠叨的人，见我喝酒便要教训一番，我着实有些怕她。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隐约睡去，偏偏一阵腹痛如绞，令我痛苦万分。
　　吃坏肚子了。
　　干脆上个厕所。
　　我睁开眼睛，却被明亮的光晃了下，不由又闭上。可这个时候有人来干预，死命掐了我的人中，我“哎哟”一声，只得又睁开眼睛。这睁眼并没坏处，只是差点又被吓死回去而已。
　　一个白发髯须的干枯小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距离之近可以让我清楚数出他脸上的毛孔。
　　他说：“好罗好罗，这下是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