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之债》夜灵子

5、交易的过去

　　十五年前。

　　女子坐在床上，眼睛也不眨的看着男子。男子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女子温顺的脸庞，将手中端着的鸡汤慢慢的喂进女子的嘴中，嘴角有着一抹柔和的亲近的笑。

　　“你叫什么？”他轻声问道。
　　“什么？”女子歪头，懵懂的看着他的脸。
　　“你住在哪？”他笑笑，继续问道。
　　“在哪？”女子还是不懂的看着他。
　　“你是谁？”他依然笑得温柔的看着她。
　　“谁？”她也笑，“我是谁？你是谁？”
　　他示意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轻抚她的面颊，语气温柔的嘱咐，“好好休息，祝你做个好梦，我的公主。”缓缓俯下身子，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她安心的闭上双眸，安心的睡下。
　　他转身出门，轻声关上门。向前方的会议室走去。

　　“十代目，那女子……”狱寺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男子，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他这两天对女子细心呵护谁都看的出来。
　　“啊，我知道，今天我就是来说这事的。”无需开口，他知道他的家人们在想什么。
　　“这么说，我们伟大的黑手党教父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来历了？”拥有异色双瞳的男子在契约者库洛姆的帮助下，得以有幻觉的现身。
　　“也不是这么说。”看着眼前心急的守护者们，他笑得万分亲近温暖，“还不是很确定，只是可以肯定，她不是入侵者，只是一个迷失在时空中的无辜孩子而已。”
　　“你还是如此天真啊，草食动物。”男子冰冷的语气，似乎透着一丝别扭，“非得被咬伤了，你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吗？”
　　“喂！麻雀，不准质疑十代目。”狱寺一如既往的反击，只是，语气不似几年前的暴躁，他已经能够很好的冷静下来了。
　　“嘛~别太在意，狱寺君。”纲吉依旧平静，看向一旁小婴儿，“里包恩，你怎么看。”似是疑问，却又感觉他能够感知一切。
　　“你有了决定就不要再来问我，你才是boss。”压低帽檐，他拒绝跟黑兔子讨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归属权的问题。
　　无奈的耸耸肩，嘛~里包恩太别扭了。
　　“不准在心里吐槽我，蠢纲。”还真给你三分颜色就给我开起染坊来了。
　　“是，师傅大人。”再一次无奈道，“总之那女子就先交给我看管吧，至于其他问题，等我完全搞清楚了再给你们一个答复。”
　　“她，真的很无辜呢。”
　　里包恩的轻声呢喃，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时谁都知道她是无辜的，也接受她的无辜。可是谁能想到？最后谁都忘记了她的无辜，只记得眼前被崩坏的世界。

　　“boss！”会议室门被来人不顾礼节的推开，“那位小姐醒了，不知为什么似乎很恐惧四周……”来人话语未落，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但愿，这段缘分会有个好结局。”不知是谁开的口，不知是谁传出了一声叹息。

　　当你被那个人牵动思绪开始，你的时间，就已经为那个人开始停留了……

　　当门被男子猛然推开，他金红色的双眸对上了女子略带惊慌的漆黑双眸，心，瞬间似乎有什么安定了下来。

　　……

　　桌上有一张被她不知打了多少叉叉的考卷，她望着出了神——
　　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十年后的最强的黑手党教父啊？他的成绩就是十年后多少名门淑媛们幻想破灭的其中之一啊！他到底是有多废材啊？才会把题目最简单的写错？后面选择题还很干脆的不填！不会所以不填吗？纲吉君，你就是随便填写也能蒙对几题啊！你到底是人类吗？

　　无奈在试卷上打上鲜红的9分，将它与其它试卷一起整理好，起身，拿着它们走出门外——

　　走进教室，她的眼神很自然的落在了后方纲吉的身上。少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很傻气的回笑她。
　　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傻气的孩子是怎么安然活到现在的？果然世界都浮云了么？
　　“考试结果出来了，报到名的请上来领一下试卷。”翻开第一张，明灵便笑起来，“虽然我个人对成绩要求不是很高，但是，身为一个老师，我还是希望我的学生能在每次考试时给我一些小惊喜，而不是惊吓。就算是保持原样，我也希望是跟‘倒数’两个字不沾边的学生。”她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万分亲近人，笑得让纲吉冷汗直流，尴尬不已——
　　“纲吉君，麻烦你，把你的考卷拿下去，好吗？当然，也请你将你考卷上所有的错的题目全部抄写十遍。”来到眼前的少年伸出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哦，对了，是错的答案与对的答案各十遍哦，千万别弄错了，明天早上交给我哦。”似乎看到了石化的年轻彭格列呢！
　　少年此时心中泪流满面——老师，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笑的看着他一脸苦情的样子，其实她也只是说说而已，真没打算真让他抄写二十遍，不然他晚上就真的不用睡觉了。

　　窗外的不远处，一小婴儿边喝咖啡边观看室内的人，玩味的笑起，嘛~还有的磨练呢！不过，抄书，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于是，因为女子的一个无心之举，少年悲催的抄书日子已在不远的将来向他招手了。

　　“吴逝月！！去吧淑女法则抄写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吃饭，明天开始停一个月的牛奶！！”女子暴吼声震得整个屋子摇摇晃晃！准确说是少女整个人摇摇晃晃。
　　“妈妈，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虐待女儿，我可是小孩子啊！我今年才13岁啊！我正在长身体啊！不给牛奶喝，不是不准我发育嘛！”逝月小朋友挥舞着小拳头，暴跳中~~
　　女子阴沉着张脸，看向少女可爱甜美的小脸，语气很是轻柔的开口，“那你把门给我变回原样好吗？”
　　“额？”女孩央央退后，“谁叫你老人家又让闹钟叫的人家睡不着觉啊，难得今天人家放假啊。”逝月美眉点着手指，嘴巴嘟嘟。
　　“妈妈我喜欢定闹钟，你有啥意见？！！”女子手拿闹钟，双目冒火中……“炸了我的门你居然还有理？！去给我抄写淑女法则！！！”玉指一指，逝月姑娘赶紧走人。

　　“真是的，总是动不动就炸东西，以后哪来的男孩子喜欢啊。”调着手中的闹钟，女子无奈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
　　其实也不是故意定的闹钟，只是，怕自己睡的太深了，一时不知道起床，或许会一直不起呢。

　　女孩无聊的双手拿笔，速度异常快的在纸上写下挂在墙上的上百条淑女法则。
　　有没搞错？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为啥总罚我？淑女法则什么的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只不过懒得去做而已，能不能不要总是罚她抄书啊。
　　她今天还要去逛街啊！！！

　　在逝月异常快速的写下一半的淑女法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女孩很是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嗯？”在听到对方开口后，她一下子，复活了，“亲爱的舅舅！终于想起人家了？你再不来看人家，人家就要死啦！而且死因绝对是被恶毒的亲妈给折磨死的啊啊啊！”毫不犹豫语的把某人的恶形恶状告发电话那头的人。
　　“啥叫我什么时候变成淑女再给你告状？”逝月暴怒，“你是不是我舅舅啊？！！一点都不疼我？还是门外的那个其实是人家的后妈？”少女，你口不择言了。
　　“碰！”女子一拳敲上她的头，“我要是你后妈，你早见阎王了。”抢过她手中的手机——
　　“什么事？”
　　“呃呃？人家找的是小月啦。”
　　“我可以全权代表她。”
　　“胡说！我没给这个权利给你啊！”女孩不满中。
　　“你未成年，我是你监护人。你！亲！妈！”
　　女孩气势瞬间落下去，“是，人家知道错了，小气。”抄书中。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说吧。”
　　“嘛~也没什么，只是人家想问问小月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很好。”
　　“是吗？那就好，毕竟如果小月因为这里的事而受到什么影响，我是会担心的，受伤了的话，姐姐会怪罪人家吧。”
　　“你想多了，尽管放手去做吧。”
　　“那好。人家很高兴小月没事呢，既然这样我就不需要担心太多了呢！”
　　“嗯。”
　　“不用担心，我啊，只会胜利。”
　　“好。祝你成功。”
　　挂断了电话，回归一遍沉默。

　　女孩停止手中的忙碌，看向不远处的女子，犹豫着开口，“当初，妈妈是用什么做了交换？”
　　她缓缓看向她，微微一笑。
　　“是……过去……吗？”见女子只笑不语，女孩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所以现在，因为你强行恢复记忆，一切交易都不算是吗？”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如果当时是舅舅的话……也许就不会……”女孩哭泣着，伤心着，说不出的痛苦淹没在她的心中——
　　“没有如果。”女子温柔看向她，“我只能在现在。如果有如果，我的孩子，我不会遇见你，这是我多么庆幸当初与他的相遇啊。”
　　将女孩轻轻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头发，温柔的笑着，即使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多么感谢上苍将你带来我的身边啊，才让我有力气活了这么久。。。。

　　本是应死之人，却因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了死神的靠近。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如果不是为那个期待，如果拥抱没那么精彩，凭什么我能坚持到现在？
　　如果不是当初的相遇，当初的这个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我，早已放弃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