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泪》左*

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有人来了有人走了
　　一个人就此走出自己的生命，从此再也看不到、听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伤悲？
　　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反应是，这是钟陈晨失踪的第几天，第多少个小时了。然后是，钟陈晨还没找到啊。其实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竟然慢慢接受钟陈晨消失的事实了，一个人就这消失了啊，可是我们又能记住他多久？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仅仅只是数字而已，可是谁能想象那对于钟陈晨意味着什么，未成年人、没有钱、没地方去；或者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许钟陈晨已经不在了。
　　人永远无法预知某人哪次不经意地跟自己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可是，钟陈晨，你连再见都还没有和我说啊。
　　七天，一个星期，钟陈晨依旧未出现，除了那一篇日记，再没半点消息。“我找不到生命的乐趣和活下去的希望与动力。”钟陈晨，你真的要最美好的年华里抛弃我们吗？
　　晚上，在街上游荡，准确的说已经在街上游荡了一个星期了。七天，老师、同学和钟陈晨的家人没有一刻停止寻找过。
　　日子一天过的比一天压抑，邹志强不许我喝酒，他说：“你要放松，我带你去。”
　　邹志强说的放松方式是骑摩托车带我去兜风。邹志强平时很少骑车，我也就见过一次，过年那次。
　　在酒吧仓库取了车，没有目的，在街上四处游荡着。三月，天气还很冷，街上人不多。邹志强开得不快，但因为没带安全帽，风刮到脸上还是生生的疼。
　　身旁，一辆摩托贴着身子擦过，车上的人叫嚣的厉害。本来我就恼怒，此刻更是没有理智了。
　　抱紧了邹志强，把头埋的更深。邹志强立刻懂了我的意思，开始加速。
　　有意无意间，两辆车开始竞赛了起来，邹志强本来就是不服输的人，有了我的默许更是一再提速。我只能把自己与邹志强贴的更紧，眼睛半睁，两边房屋飞快的倒退着，心像要飞了起来似得，感觉很好。不过我却开始怕了，因为我的冲动就让两人如此危险。
　　因为有我的限制，而且安全措施也不好，邹志强不敢再加速。所以我们一直落下一段。两辆车围着城西转了一圈，依旧僵持着。后来开到资江大桥上，邹志强慢慢停了下来，我也已经到了极限，出了一身冷汗。
　　那辆车很快就看不见了，但马上又返了回来，停在了我们面前。“能跟上我的哈雷，技术不错啊。”车上一人说道。“哈雷，大概是一种很好的车吧。”我想到。那一行也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色夹克，带着安全帽，看不清什么模样。女的拿下了安全帽，那是一张很张扬的脸，短发，却五彩缤纷，眼影很重，随手便点了一支烟。
　　那男的递了烟给邹志强，我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的，而且头有点晕，所以走到一边去了。
　　席地坐了下来，脚从栏杆缝伸出去，踏空的感觉很刺激，腿晃的更高了。没多久，邹志强就来了，在我旁边坐下，那两人已经走了。
　　“聊了些什么？”我随口问道。
　　“没什么，就交个朋友。”
　　我神情暗了暗，看着江面说道：“哦，以后车不要骑那么快了。”
　　“好的。”
　　“很晚了，回家吧。”
　　我们先把车送回了酒吧，然后邹志强才送我回家。以前邹志强也骑过自行车来学校，不过从来都不骑车送我回家，他说走路相处的时间长点。那时我们刚开始恋爱，一分一秒都想腻在一起，现在却已经若即若离了。
　　第八天，钟陈晨被找到了。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不过，钟陈晨，回来了就好。我以为我见到钟陈晨时会哭的，到最后我也只说了句：“回来了就好。”
　　钟陈晨笑了笑。八天时间，钟陈晨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笑容之间少了点什么。
　　钟陈晨在家休息了两天才来上课，在他失踪那段时间，班主任曾气急败坏的说：“这样的学生以后说什么也不收了。”可当钟陈晨真的再来的时候，老师也只是让他写了检讨而已。
　　在钟陈晨来上课的那天，我们班走了一位女生，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钟陈晨曾经的女友。钟陈晨显得很平静，似乎早知道。听人说钟陈晨这次会回来是因为和她有约定，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只是约定是什么，我们无从知晓。
　　钟陈晨回来后我把座位换到了他后面。我常想，如果我能多给他一点关心，他是不是就不会出走了呢？我是内疚的吧，我是想挽回些什么的，只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钟陈晨上课不再睡觉了，不过也没有听讲，有时是发呆，有时是在本子上一个劲的写着，写完后再撕掉，从碎片上依稀能看出那是一个名字，密密麻麻的同一个名字。
　　我依旧拉着钟陈晨背书，不过他却愤怒的挣脱开了去，不再有过多言语。
　　我呆呆的愣在那，想哭，却没有眼泪。
　　邹志强说：“没事的，给他时间，会好起来的。”
　　可是，时间真的能抹平我们年轻时所犯下的一切无知的错吗？
　　我答应了和邹志强再次交往，不是突然领悟了什么爱情真谛，只是经历过分别后就会知道，片刻的相守也来之不易。曾为了一句：“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而感动不已。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太天真，天真才有冲动的勇气。
　　而且邹志强也不算背叛了我，至少是他一路陪我走来，就算有那么点错误，也能忽略了。关键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这次失踪的是邹志强，我不敢想象我会怎么样。那么在拥有时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邹志强建议说周末去滑冰放松一下，我满心期待的看着钟陈晨，钟陈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了。约好的人还有很多，丽萍和张小色也在其中。
　　周日下午放半天假，大家约定好一点钟在校门口见面。临走前有人带来消息：邹志强临时有事不来了。我心情低落了下去，不过也没过多在意，跟着众人朝滑冰场走去。
　　滑冰场不大，我们到时，里面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在滑着。交五块钱就可以去拿一双滑冰鞋，时间不限，随便玩。张小色和几个女生很快就弄好了，在一旁开心的聊着。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对这些都不了解，只是在一旁听着。张小色说：“这里的滑冰场还真够小的，我在外地去的那个，那是真大，里三圈外三圈，会滑的在里圈，不会滑的在外圈，滑得好的还有聚光灯，享受全场的目光。”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甚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钟陈晨也弄好了，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塑料袋是用来套着脚，再穿鞋的。这时张小色她们已经进去开始滑了，我不知道怎样是滑得好，但张小色滑得真的好看。
　　我接过塑料袋说道：“我不会滑，你去吧，我先坐会。”
　　钟陈晨看了看我，没说话，转身也进去了。
　　我终究没在那坐多久，起身放下滑冰鞋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从滑冰场出门，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新华书店，我想着去书店看看，等雨停了在走。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显眼的广告：摩托竞速。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兜风后的场景。
　　其实那天的对话我是有听到一些的。遇到的那人说的是比赛的事，张志强说的是考虑。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怪平时不爱集体活动的邹志强竟然会叫那么多人去滑冰，原来早就计划好不来了。邹志强，真想看看你此时是如何的神采飞扬呢！
　　比赛的位置不难找，广告排上介绍的很清楚，在小镇外围的公路上。那里我有印象，因为只要有车祸十次有九次是在那。那是一条“人”字形的下坡加大拐弯的跑道，起点设在“人”字的交插口那，比赛要绕跑道三圈。离开始时间还早，我决定去看看，为什么不去呢？
　　这次的摩托竞速其实就是一个广告，一点都不正式，不过却弄得很盛大。当我赶到起点的时候，那已经围满了人，尽管现在还下着雨，但观众的热情依旧很高。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知道邹志强是否真的在。
　　人群很吵，偶尔能听到一些赛车手的信息：蓝色，年龄似乎很小。然后人群就安静了下来，比赛开始了。能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接着就慢慢远去了。
　　我沿着跑道跑了一段，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等着。很快第二圈了，一骑火红一闪而过，接着是蔚蓝。我的心悬了起来，果然是邹志强。我后悔了，我不该来的，没有亲眼看到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去不担心；没有看到我就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和邹志强交往。
　　我不知道邹志强看到了我没有，下着雨本来就容易出事，如果他看到我是会分心的吧。
　　我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但也不敢走开，回到起点，躲在人群后静静等待着结果。
　　很快，人群沸腾了，我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出事了，一赛车手甩出了跑道，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