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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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问剑？
众人一惊，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天明。
这里的人，除了天明之外，谁不知道天问剑不但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一，而且是秦王嬴政的佩剑，目前被收在咸阳宫之中，普通人别说看，连听都没听过。
“这小子怎么会是天问剑的主人？这不可能！”盗跖更是指着天明怪叫一声，开口说道。
虽然天明不知道天问剑是把什么剑，但既然大家的反应这么奇怪，盗跖更是直接说出“不可能”三个字，情急之下，最讨厌被人看不起的天明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可能？我天明大侠，什么样的剑不能用？渊虹可是排名第二的剑呢，我都用过了……更别说那个什么什么剑来着？它排第几？”
天明扭过头，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转过，除了徐夫子和盖聂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之外，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惊讶，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叔……”被迫无奈之下，天明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盖聂。
“好了，我们先进城吧。天问剑的事，有时间我再和你说吧。”盖聂拽着天明的手，开口说道。
“对啊对啊！我们走吧，过了这道门，就是机关城的内城了。”班大师打了个哈哈，带着天明等人进了机关城的内城。
一进到内城，天明就听说有个姓项的小子，要和大铁锤比力气。
跑去一看，才发现这姓项的小子竟然是少羽那个家伙，在万人之中，“吭哧吭哧”的举着一个大鼎，看着到是一副挺拉风的模样。
天明顿时不开心了，当大哥的还没有这么拉风，当小弟子的竟然还这么拉风？
随便在地上捡了两粒石头，对准项羽的后脑勺丢了出去，结果却被墨家弟子当成偷袭的人，给架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那个胳膊有自己整个人粗的大铁锤，竟然要教训自己一下。
作为剑圣传人，天明当然不害怕任何人的挑战，所以他仗着自己身手灵活，跟大铁锤游斗起来。
没想到打着打着，那个叫大铁锤的竟然动起了真格的。
“不是吧！你玩真的？”感觉到那混合了雷霆力量的一击，天明心中一惊。
这时，一声悦耳的银铃声响起，大铁锤闻声跟作弊被老师抓住的小孩子一般，立刻收回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之情。
天明顺着银铃声回望恩人，只见来者一袭蓝衣、青丝如雪、容貌极美，更难得的是，她行走之时就好像跳舞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让人心驰神往，这可真是一位世间难得的美人。
美人归美人，但美人的心却很毒，她一出现就先嘲讽了一番大铁锤以强凌弱的行为，接着又低下头，对着还在偷乐的天明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从今以后，你用左手使坏，就砍掉你的左手：你用右手使坏，就砍掉你的右手；用双脚使坏，就打断你的腿；在心里想坏主意就挖出你的心。听明白了吗？”
“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天明嚣张的环抱着双臂，冲着白发美人大叫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听不明白！”
不过，以上场景只能出现在想像之中。
现实里，被雪女教育了一顿的天明，只能耷拉个脑袋去将少羽欺负了一顿。
“喂！小子，你太过分了，被别人欺负了，就跑来欺负大哥啊！”少羽用力揉着天明的脑袋，将他原来就不怎么服帖柔顺的乱发，揉得更乱了一些，“死小子，你讲不讲道理啊？”
“什么啊？像我这样可爱的小孩子欺负你，那是你的荣幸好不好！”天明拍着少羽的胸口，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有，我爷爷奶奶说过，‘像天明这样可爱漂亮的小孩，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啊？”少羽一脸无奈的看着天明，“这样也行？你还要不要脸啊？”
没办法，虽然少羽是落魄的楚国贵族，但也是贵族出身，像天明这样市井无赖样的小混混，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就正如他虽然落魄且被通缉，但也是被项氏一族捧在手心里的“少主”，衣食虽然不是精美，但至少是无忧，所以他永远无法理解天明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吃烤鸡——只因为不曾挨饿。
虽然天明执着于烤鸡，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梦中，风雪四溢，寒气从脖子里倒灌进而入。
天明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躲在漆黑的小巷里，看着外面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光明很温暖，但他又不敢出去，只能紧紧着抓住手里烤鸡，一边哭一边吃。
眼泪不知不觉之中，模糊了他的双眼。
“父王，你去哪里了？明儿好怕啊！”
“父王，你不是说，让明儿乖乖吃烤鸡，吃完你就来接明儿吗？”
“父王，你回来吧，明儿不要吃烤鸡了。”
“父王，你为什么不要明儿了？”
天明低下头，泪眼迷蒙的看着怀里的烤鸡，不管怎么吃、不管吃了多久，那只烤鸡还是像刚出炉那样完美，皮香肉脆、美味多汁、热气腾腾，只是……似乎永远也吃不完。
父王……不要明儿了吗？好冷！身体好冷！外面在下雪！这是冬天……我会冷死吗？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的天明，忽然猛得将手里烤鸡丢了出去，身体无力的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开始无声的哭泣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天明忽然听到一个温暖平和带着几分焦急，让人十分安心的声音，“天明……天明……天明，你醒醒，你快醒醒！你作噩梦了！”
这个声音是……是……聂大叔！
天明猛得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理应睡在另一间房间的盖聂，正坐在自己床头看着自己，一惯平和的脸上尽是焦急之情，“大叔，你怎么来了？你的内伤还没有全愈呢，不要随便下床乱动。”
看着中气十足的跟自己说话的天明，盖聂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才他在隔壁房间打坐调息，却听见天明房间里有异动，以为是有敌情，便立刻冲了过来。
过来后，发现天明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身体冷得冰块一样可怕，但是脖子上被月神下了封眠咒印的地方，却是热得烫手。
而且……天明嘴里一直在叫……父王……
看着眉宇之间黑气越来越浓烈的天明，盖聂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天明，你身上的封眠咒印还好吧？”
“啊……大叔，你说这个？”天明反手摸了一下脖子，随意的扭了扭头，接着一脸无所谓的，开口说道：“挺好的啊，就是有时候身体会冷得像冰一样，只有这里会发烫。只要不为难自己，非要去想过去的事，它其实也很少发作的，大叔你就放心吧。”
听着天明大大咧咧、无所谓的口气，盖聂一边在心里称赞“天明终于长大了，学会安慰人了”，一边越发为天明身上的封眠咒印担心。
封眠咒印是阴阳家一种高深可怕的阴阳术，因为太过于神秘，几乎无人知晓它到底有什么症状，只知道中咒之后，人经常会陷入癫狂、幻觉状态，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目前唯一能解开这种咒印的人，据说只有道家的前辈。
“天明，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盖聂开口问道。
“噩梦？没有……不对……听大叔你这么说……到真是个噩梦。”天明以拇指和食指呈八字状，轻轻摸着下巴，嘟着腮帮，噘着小嘴，瞪着一双大眼睛，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刚才确实噩梦了。”
“喔？什么样的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你在中了封眠咒印，已经完全失忆的情况下，依旧在嘴里叫着“父王，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刚才睡着睡着，忽然觉得好冷……然后就想找个被子，结果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被子……可把我急坏了……”天明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一脸感激的看着盖聂，“幸好这个时候大叔你来了，不然没准我就冻死了。”
看着盖聂因为自己的话，而略为有些无语的表情，天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聂大叔，你的表情……哈哈……聂大叔，你表情丰富一点也挺好看的，不要成天板着个脸嘛。长得这么好看，成天板着个脸，多浪费爹娘给自己的一张好脸啊！”
看着熟悉的动作、听着熟悉的笑容，盖聂猛然一下，被这样的天明将记忆拉回了七年前。
七年前的天明，每天就是这样在咸阳宫里捉弄人的。
“天明，你继续睡吧，我先回房间了。”盖聂起身，摸了摸天明的头，准备拉门而出。
天明站在盖聂身后，微笑着冲着他挥了挥手，声音开朗的说道：“大叔，记得好好休息喔！”
门开了，门又关了。
随着盖聂的离开，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而天明脸上的笑容，也在盖聂离开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身体一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呲着牙、咧着嘴，一手手按住脖子后封眠咒印之处，一手撑在地上，身体无力靠在床边，额上流出几颗冷汗，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刚才为了不让盖聂担心，他说了慌，他说“只要不为难自己，非要去想过去的事，就很少发作”，但他偏偏就是没有忍住。
他的确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自己住在一座华丽的宫殿里，宫殿里有一只白色的鹦鹉，还有……爹。
“爹爹！给我嘛给我嘛！你就给我嘛！”
“不行！剑乃是凶器，你这么小，要什么剑？我看你玩木剑就挺好的嘛。”
“爹，我以后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剑客’的人，手里怎么能没有一把像样的剑？那说出去多没面子！我没面子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不能丢了您的脸，您可是大名鼎鼎@￥#！&呢。”
“说那么好听，不就是窝里横，只能把主意打到爹身上嘛。”
“什么‘窝里横’？什么‘把主意打到爹身上’啊？只是正巧您的佩剑，有‘天下第一名剑’之称而已。所以吧，我觉得……肥水不落外人田……更何况……像我这样的‘天下第一剑客’，也只有‘天下第一名剑’才能匹配我的身份。而我要剑不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您吗？难道您让我拿把裁纸刀，跟那些刺客战斗吗？就算我愿意，您忍心吗？你忍心吗？你忍心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重要的事情说几遍，爹都想说，爹忍……”
“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您不忍心。”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打天问剑的主意对吧？”
“对呀对呀！我叫天明，它叫天问，都是‘天’字辈，连名字都这么搭配，注定我们组配对。”
“……”
“爹！您怎么不说话？”
“……”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好有道理，所以无言以对了？”
“你真想要天问？”
“是呀是呀。”
“想要天问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得再等十八年。”
“啊？为什么要等十八年？爹，你以为是传统武侠小说，还是灭门流那种吗？主角十八年后报仇来着……又或者是，您以为您生的是女儿吗？一出生就给女儿，埋上十八年的女儿红。”
“根据我们@%#的规矩，男子要到二十二岁及冠带剑，你今年才四岁，等到你二十二岁还需要十八年，所以你就慢慢等吧。爹很看好你喔！”
“好吧，十八年而已，我也不是不能等。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拉勾啊！拉勾上吊一百年都不许变，更何况是十八年！”
“幼稚！这么幼稚的……好好好！你别哭你别哭！拉就拉！哎……也就你是我儿子，就是换成别人……拉勾上吊一百年都不许变！行了吧？满意了吧？”
“嘻嘻！爹最好了！明儿就知道，爹疼明儿，所以舍不得明儿哭……明儿也最爱最爱爹爹了！”
“是爹最好……欺负吧？”
“嘻嘻！一样的一样的！不是知道爹疼明儿，明儿有几个胆子，敢欺负大名鼎鼎@￥#！&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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