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秦四世》九千岁添千岁

101、读书

　　对于嬴政来说，赵高是外人，秦衍是内人。

　　在面对外人的攻击之时，嬴政自然想都没想，就选择帮内人打外人的脸——自己的儿子只有自己能欺负，堂堂大秦公子怎么能被一个奴婢说？

　　但是当嬴政和内人独处的时候嘛……熊孩子，竟然敢为了姑娘而不来见你爹？熊孩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嬴政二话没说，直接将胡亥召来，命胡亥伴驾骊山，父子俩亲亲热热的去爬了两天山，才甜甜蜜蜜的带着一大堆手信回到咸阳宫中。

　　“十六哥，这是父皇亲手摘的果子喔。”胡亥拿着一枚外表红润可爱的果子，在秦衍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在路上时吃了几个，可甜可甜了……只可惜，现在还没到果子成熟的季节，果子的数量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我一时忍不住，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十六哥想不想尝尝？”

　　秦衍抬起头，看着容貌俊美，笑容无邪的胡亥，默默的放下手里的竹简，挺直身板，看着胡亥开口说道：“功课写完了吗？”

　　“啊？”胡亥一愣，虽然他预想了很多种秦衍的反应，但无论哪一种……似乎都……这反应完全不对啊。

　　“师傅让你念的书念完了吗？三百篇大字背完了吗？《吕氏春秋》读到第几段了？《秦律》背熟了没有？有没有练骑马啊？骑了几圈？射箭能射中几支箭了？能不能骑射？能不能在马上换姿势射？剑术练得怎么样？要不要跟十六哥……喂……胡亥小弟，为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跑什么跑？”

　　看着胡亥逃也似的身影，学霸秦衍冷笑一声，坐回原处拿起手中的竹简，继续认真学习。

　　秦衍这么卖力的学习，到不是为了讨好嬴政，然后进而有别的目的——比如，让嬴政觉得自己很棒很开心，然后将皇位传给自己。

　　反正，至少在这个时候，秦衍还是没有这么想过的，嬴政此人越老则越易猜忌他人，尤其是晚年之后，因为越发怕死，害怕死神找到自己，便听信方士之言，隐其行踪并杀死了不少泄密者，连李斯那样的老臣都会被其迁怒。

　　也谈不上什么人物OOC，无非是强君暮政而已，如同后世汉武帝、唐玄宗，几乎所有强君暮政的毛病，都能在嬴政身上找出来。

　　所以秦衍根本不去想什么“皇位”、什么“二世”，因为嬴政这人只顾自己，只要自己生前享受了，根本不会顾自己身后之事如何，所谓“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就是指他这样的人。

　　因此，才会有“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才会有后来“关外三百，关内四百”，一天住一座，至死都没有住完的七百多座行宫；才会发七十万人尚未修完，以水银为山河日月，项羽派兵搜刮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搜刮完的始皇陵。

　　生前要穷奢极欲、酒池肉林；死后也要在地下为王，永享人间繁华。

　　可笑的是，嬴政死于东巡路上，待回到咸阳之时，尸体已经发臭，只能和鲍鱼一室，也不知道入土之后有没有腐烂。

　　对于这样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秦衍从未想过他能给自己半分好处。

　　不过……他不给，不代表自己不能抢。

　　当然，这种心思现在必须掩盖起来，自己要比赵高更小心的隐藏住自己的心思，努力装成一个爱吃醋、闹别扭的小孩，慢慢的慢慢的……等待始皇之死。

　　秦衍将手里的竹简翻得“哗啦啦”的响，读书……也是一种很好的掩饰方式。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喜欢读书，否则当年也不会去学历史，更不会研究先秦史。

　　先秦时代的资料，大部分都因为项羽的暴行而毁于咸阳宫的大火中，现在自己有机会能看到这么多后世已经失传的孤本珍本，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来着，哪有功夫和胡亥这种注定要死的小孩斗气？

　　当李斯来穹阳殿履行自己的教学义务时，秦衍正在阅读一卷后世已经失传《管子》。

　　《管子》原文八十六篇，后世只存七十六篇，秦衍读得就是失传的那几篇。

　　等两人入坐后，秦衍将自己刚读过的《管子》拿了出来，开口说道：“相国大人来得正好，衍正有一事不明。”

　　“不知衍公子有何事不明？”李斯谦恭的开口说道，他已经打定主意，纵然是被迫要给秦衍当老师，那就只谈学问不谈其他，做一对清清白白的好师徒。

　　“是这样的，《管子》上说‘故大城不完，则乱贼之人谋；郭周外通，则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横通，则攘夺窃盗者不止’，既然大城一定要有城门，那为何咸阳城却没有外城墙？这样不会有乱贼作乱吗？”

　　秦衍将自己的题问一一问出来，而李斯也针对秦衍的提问认真解答着。

　　不得不说，李斯的确有真才实学，对秦衍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能以最简洁最易让人了解的方式回答出来，看得出基本功十分扎实，为人也很灵活，不负其在历史上的名号，难怪嬴政这么信任和喜欢他。

　　秦衍对李斯，有历史垫底，他并没有过多的吃惊；而李斯对秦衍则不同了，皇十六子因为生病，自幼居于甘泉宫，很少出现于人前。

　　本来李斯以为，这样的皇子纵然因为聪明伶俐得到嬴政的喜爱，但也不过是像十八公子那样聪明却不用于正途，于学文习武一道并没有太多天赋，但没想到……从刚才交谈时来看，这位皇子不但基础功十分扎实，而且见解和眼界都十分开拓，不但偶尔能提出发生深思的警世之言，还时常有对古籍的新见解，不但不像是久居深宫、离群索居的人，反而连自己这等见多识广之辈，在某种程度也比不上十六皇子。

　　#站在两千多年时代巨轮上的男人，就是这么吊！#

　　“衍公子大才，斯佩服至极。不知公子怎会有如此奇思妙想？”

　　“衍常年居于甘泉宫，深宫寂寞只有这些书籍为伴，闲来无事之下，只有苦思苦读才可解忧。”

　　了了几句话，秦衍果然的将一个深宫寂寞，只能读书为乐的苦逼皇子形象，深深的刻画了出来。

　　至于李斯回去怎么跟嬴政说，那就不干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