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当时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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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宇的人混在朝廷众臣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在发现了关键事情的时候才会将消息告知他的元帅大人知晓。
这不，关于尧帝不顾众臣的反对，铁了心的要将新确认的朝廷官位给予南阳王爷。众臣就纳闷了，皇帝这是图个啥？是没有了对手觉得日子过得无趣，所以这才故意捣鼓出这么个玩意折腾他们不成？
想归想，众臣表面都并没什么太过反对的。
毕竟再怎么说，有些事情想想就可以了，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不担心遭受牢狱之灾，好说也要靠谱啊。
再怎么说，这皇帝的心思啊还真别猜，怎么猜都是错的。
尤其这位啊，并不是凭真本事上位的，又更加别提了。
至于他会相信南阳王爷，将朝廷上重大之事给予其评判，说到底也不过是图个心安。
过去那些事啊水确实挺深，却也不代表没有人知道，皇帝此举虽没有章法，倒也能够让人看出几分缘由。
南阳王爷季澜的过往从来不是什么秘密，而他之所以如今才成为尧帝的助力，恐怕是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为所知的约定吧。
当今陛下的七弟前几日据说行踪不明，失踪的消息明明已经传达了朝堂，却愣是没有人提上去。不，应该说有人提了上去，可是这皇帝啊压根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提交的公文每份都批阅了，偏偏漏了这份。
这样一来，大家又怎么会看不透彻？
匆忙阅览了一遍手中的信函，赫连宇的手掌摩挲着陶瓷杯，兀自沉思着，不发一言。只是从他那不悦的神色中，隐约可见几分端倪。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先到。此人将手中折扇放置于桌上，这才将右手背着的包袱给取下。“是谁惹我们赫连公子不高兴了？”
此人名为晏雨，在江湖上有着飞剑美名，爱好女扮男装混迹于市井之中，是赫连宇少有的能够信任的异性知己。
她尤其爱调侃赫连宇，每次都要逗得对方炸毛这才善罢甘休，弄得赫连宇总是不客气的给她几招才会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而今日，她这番调戏对方的言辞像是完全被人给忽略一般，那人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天要塌了，竟如此反常？
“南阳王爷季澜。”赫连宇望向眼前之人，沉声道，“你这里可有准确的消息？”
“小宇，先不说我是女子这事。”
一声嗤笑声，令晏雨的话顿了一顿。
轻咳一声，她方道：“我不过是一介江湖之人，舞剑轻功我擅长。在那些朝廷众臣眼中，我只是草莽而已，这样的我又怎会摸得透你们朝廷之上的事情？”
“好一个草莽自称。”赫连宇扫了眼桌上的折扇，冷笑道，“你少来，你们江湖之人要在这个世间立足，不可能完全与朝廷断绝关系。你的话啊……我一个字都不信！”
“还是不是好哥们了？多大点事，就这还闹？”
“送你两个字——呵呵。”
“喂喂喂！”
赫连宇扶额，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来找你闲聊的，我是认真的问你，到底有没有南阳王爷季澜的情报？”
“我也认真的回答你，就算我父亲那一辈和朝廷有关联，现在也已经断的差不多了。从我当家以来，就没有再和朝廷有过瓜葛了。你知道的，从上一代皇帝干的那些破事为人所知之后啊，我对于朝廷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赫连宇不确定的开口道：“就我所知，我之前也算是朝廷一员？怎么就没见你各种嫌弃我？”
“我这不天天在嫌弃你啊？你还想我怎么嫌弃你？”晏雨没好气的挥挥手，“去去去，说正事儿呢，别扯开话题。”
“行，就说正事。”
伸手打开手边的包袱，晏雨的嘴巴就没停过。
“我告诉你啊，我家这门易容术习得人不多，精通的啊……就更甭提了。除了我以外，也就我二伯那边几个后代还算有天赋，可火喉啊仍然欠缺得很。”将一团白色泥土往赫连宇脸上一抹，她将对方眼中的怒意视若无物，不在乎的说道，“别瞪了，不就是没打招呼直接上手了吗？至于不你！”
赫连宇忍住揍飞眼前人的想法，他现在就算想发怒也做不了。
没瞧见他脸上的东西已经凝固让他嘴巴都动不了吗？更别说某人还在往他脸上继续折腾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过来半个时辰，晏雨两手一拍双手叉腰，连连点头：“不错，大功告成。”
赫连宇沉默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
“你问什么时候能够说话？”晏雨不确定的询问到对方。
赫连宇几不可见的点头。
“放心吧，也就三个时辰之后就行了。”
赫连宇：“……”莫非他要保持不能动弹的状态三个时辰？
这一刻，他是相当后悔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来给他易容了。据他所知，除了晏家当家外，万花楼的楼主也挺擅长这方面的绝活的，这丫的得瑟自夸的时候怎么就把这位给忘了？八成是故意的吧，毕竟就她这个水准……大概也就他这个无人可靠的边境元帅能够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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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府中，季澜身形犹如鬼魅的出现在了石桌前，看向一副沉稳态度的主子，低声道：“已经确认晏雨和赫连宇接头了。”
“嗯。”夏梨将手中的信函给塞入衣袖，转过头道，“赫连宇在江湖中涉及的势力少之又少，他所认识的那些江湖高手里，晏雨姑且算一个。”
“晏雨的易容技术上不了台面。”季澜面无表情道。
“呵，有时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过是在专业的圈子里说说而已。”说到这，夏梨声音低沉了不少，“赫连宇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替他易容的人，水准如何不需要在意。毕竟，他只是需要一个虚假的容貌，又不是改混江湖。”
“那晏雨那边还需要继续盯着吗？”
“把人撤了吧，他应该暂时不会与其联系才是。”
见眼前之人这般冷漠，明明提及的名字与她关系颇深，季澜实在是没忍住，便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你指的什么？”反问的时候，夏梨连头都没抬一下，一副随意至极的样子，令季澜越发的好奇了。
“赫连宇是你的夫君不是吗，为什么可以这般冷漠的处理与他有关的事情？”
夏梨缓缓转过头，手中的动作总算是顿了一顿，神情中没有恼怒和尴尬，依旧那般沉静的开口道：“那你觉得我应当如何，才是正确的做法？”
“至少也该有些惋惜之情啊……”说到此处，季澜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之人，神情十分的认真，“就算是我，曾经被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给重创，也万万没有这般万念俱灰啊，殿下。”
“够了，季澜！”夏梨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直视其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这么将自己完全改变真的可以？”
“为何不可以？”夏梨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在某些意义上你确实不是我的部下，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揣摩我的想法，南阳王爷。”
“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
听到这个称呼，季澜就觉得极为嘲讽，厉声否认了对方的话。
“你看，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你又为何要强迫别人和你一样？”
不同于季澜的激动，夏梨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轻描淡写。
“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这么做是否正确？”
夏梨的声音在房间里慢慢的扩散开，打破了原本死一般的寂静。
“我爱赫连宇，那是真实存在着的事情。可是呢，在他对我造成了那般的伤害后，我对他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夏梨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的意味。
“并不是那样，幸福是双方才能做到的，而爱不一样。我承认我是恨着赫连宇的，或许是因为曾经坠崖落得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缘故，又或者我是恨他什么都不说让我自己猜，结果导致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连来到尧国之前，我也是恨着他的。”
说着，夏梨自嘲的笑了笑，道：“可是只有到了此刻，我才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
季澜问道：“是爱还是恨？”
“都不是。”夏梨的神情似乎带着疲倦之意，语气确实那般的波澜不惊，就仿佛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与我而言，现在的赫连宇不过是个过路人而已。”
如果不是被皇帝赐婚，倘若她不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嫁入赫连家，那么她还会为了追求几乎不可能的爱情而一度丧失自我吗？
“我会针对赫连一族，只因他们虽不为当今尧帝所用，但双方本就是靠着利益维持着关系。哪怕现今他们敌对，也不代表以后不会为了相同的利益暂时联手。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至于赫连宇的下场如何，她已经不在乎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当时惘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