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疆赋》何韶歌

6、chapter5

　　“他真的……还记得我吗?”霍千霜纸条紧握在手里，一脸的着急，恐怕霍岩雪会说出什么令她绝望的话来。
　　霍岩雪肯定的排排霍千霜的肩膀：“皇姐应该清楚凤将军对你的感情，他是真心的。”
　　霍千霜笑起来。
　　把纸条凑到嘴边，轻轻吻了几下，那动作看到霍岩雪一阵恶寒……
　　果然……
　　爱到浓时，牵肠挂肚，此间离别，百般回味。
　　皇姐和凤云霄都是如此。
　　如果有一天她和燕陵也能称得上如此美的诗句，她一定死而无憾！
　　只可惜，单相思，只愁苦一人，而另一人，浑然不知。

　　“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漠北了，为何不去多陪陪父王！”霍千霜突然问。
　　霍岩雪苦笑着弯起嘴角。
　　因为燕陵在这里啊……

　　霍千霜叹口气：“你都十六岁了，应该长大了。”
　　“皇姐希望我长大?”
　　霍岩雪诧异的捕捉敏感词。记得以前每次见面，皇姐都说宁愿岩雪永远长不大，然后找一个爱她的夫婿疼她，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你这丫头，真会钻牛角尖！”霍千霜恼怒的红了脸。
　　“好了，话说回来，皇姐你会等凤云霄吗?”霍岩雪眼下最关注的问题还是霍千霜的爱情。
　　霍千霜偶然间失了神：“只要他等我，我一定等他……”
　　她知道霍千霜在顾虑什么。
　　漠疆有一条明文规定，漠疆必须是一夫一妻，男人要忠于一个女人，女人要忠于一个男人。
　　而无论是东域，南域，北陵，中域，安国，都没有这个律法。
　　凤云霄是个将军，是南域王的贴身护卫，是南域王最看中的将士，统领着南域大半的军队。而且他长相不凡，英姿飒爽，气质上乘，怎么都不会只娶一个女人。
　　像她和皇姐这样从小就被灌入一夫一妻理念的人，绝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如果不能完全拥有，要么毁掉，要么放弃。

　　******

　　师母回来就开始煮饭了，而霍岩雪就坐在桌前同师伯和师兄继续聊关于宁世毒王的事。
　　“他向你要日月匕?”
　　莫遥瞳孔猛的一缩。
　　霍岩雪点点头：“嗯，我居然不知道师兄你送我的一个匕首竟然如此受欢迎！”
　　华骞绝摇头叹息：“岩雪，你不明白，这日月匕可是遗世的珍宝！”
　　“遗世……的珍宝?”怎么看都不像啊！它顶多也只是一个老一点的刀子。
　　莫遥从桌上拿起日月匕：“所谓遗世，是指它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是两百多年前西域的怀王进贡给东域高祖的宝物，是岁金做的。”
　　“岁金?”
　　霍岩雪的神色立刻变的不可思议。
　　(岁金不是金子，它是这世上最坚硬的矿石，极其罕见。)
　　“没错。”莫遥的手指抚摸着日月匕的刀身，多年的磨练，它越来越锋利了。

　　“那个宁世毒王好可恶！”霍岩雪咬牙切齿：“再遇到他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他！”

　　“好了好了！我做好饭了！快吃吧！”师母拿着吃的来熄她的怒火，果然，一见到好吃的，霍岩雪立刻两眼放光。

　　还没有吃完饭的时候，她最想不到的……
　　“岩雪，有一个叫什么任翼的找你。”燕陵从门口走进来，手指了指门外。
　　“任翼?”
　　他找她干什么?
　　在漠北她一向自由。
　　这是父王赐予她和霍千霜的权利，整个漠疆都知道。
　　任翼难道忘了?

　　疑惑着走出去，任翼立刻凑到她身边：“公主，皇上找你。”

　　******

　　漠北王宫。
　　南塞殿。

　　“儿臣参加父王。”霍岩雪单膝下跪行礼。
　　(注：在漠疆，男人女人信封里都是单膝下跪，抱拳。)
　　霍燕霖放下手中的书：“免礼。”
　　“谢父王！”

　　“岩雪，父王今日召你回宫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霍燕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斟酌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父王想说什么?”
　　霍燕霖站起来，踱步走进她：“前年，南域王天行来我漠疆探访，亲自向我提亲，想要你嫁给南域的太子。因为知道南域太子体弱多病，怕委屈你，所以并没有同意。之后，他便提出要你嫁给天暗。”
　　霍岩雪心头一震。
　　她怎么不知道……
　　如果父王答应她嫁给南域那位多病的太子，她今天又会是怎么样……
　　是会在守活寡吗……

　　“他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本来以为他已经忘了，但今日他却又快马加鞭传给我一封信，信上说，他认定你做他的儿媳。基于南域的势力，所以……你必须嫁。”霍燕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嗯，所以呢?父王想让我沦为你稳固江山的棋子?”
　　霍岩雪在颤抖。
　　“不……”霍燕霖摇摇头：“如果你和天暗没有感情，天暗愿意告诉他父王不想娶你，你也不是非要嫁给他。”
　　霍岩雪恍然大悟。
　　原来她现在要做的。
　　只不过是让天暗厌烦她。
　　他自然会放了她。

　　******

　　“参见公主。”门卫见到霍岩雪以后恭敬的行礼。
　　霍岩雪压根就没有理他，径直走进王府。

　　“天暗！你什么意思！”
　　居然让父王叫任翼送她回‘夜王府\'！
　　父王说天暗也知道这件事，却并没有表态，他是什么想法，她此刻最想知道。
　　怎么办……燕陵怎么办……
　　她从小就喜欢的燕陵啊……

　　“没什么意思。”他只是静静的品着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你……”
　　天暗起身逼近她，她向后退了几步：“本王来到漠疆八年，只是除了王府和王宫哪里也没去过，公主能否带本王去看看漠疆的市井?”
　　他一定是存心找茬！
　　霍岩雪气的牙根直痒痒。
　　“好啊！”她笑的妖艳。我要是不给你带沟里去，我就不叫霍岩雪！
　　(p:霍岩雪几乎每半年回一次漠北，其实根本不知道任何方位……)
　　“那现在就走吧。”他拉起她的胳膊的把她拽出好远。
　　“喂！又不差这一天！喂！”
　　好你个天暗，要不是你，老娘现在还在燕陵面前站着呢！
　　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

　　“天！暗！”她一字一顿的骂着他，心里气极了！
　　他是什么意思！
　　他压根就像没听到一样，紧握着她的手在路上走着。
　　天暗低着头。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日月匕拿到手呢……
　　“我什么意思?霍燕霖不就是愿意让我们这样吗?”天暗倒是聪明，懂得对她撒谎就要拿一个分量十足的理由来圆谎。
　　而且，霍岩雪不是一个很笨的人，怎么不会明白她父王的用心。
　　霍岩雪的确愣住了:“……那……那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啊！我父王和你父皇如果知道我们合不来，自然而然就会放弃这个念头了……”
　　“反正是我未来王妃，本王可以慢慢和你相处！”
　　“你脑残啊！难道你没有喜欢的女人吗?”霍岩雪知道的是，天暗这个年龄的边疆汉子几乎心里都有一个人。
　　他……也算是边疆长大的……咳……汉子……(虽然有些过分温柔……)，应该不会例外吧……
　　“没有！”
　　一瞬间，霍岩雪愣住了……
　　他不是个汉子……
　　之后，霍岩雪什么都没说，眼神瞄到前面一处阁楼，上面挂着牌子——算卦！

　　……

　　“你有血光之灾啊……”算卦的那个老头子给她把把脉，然后煞有介事的说道。
　　霍岩雪立刻就火了！
　　“你丫的……唔……”天暗不动声色的捂住她的嘴，然后主动把手伸过去。
　　“大师，那我呢?”
　　那位师傅也算有底气，活像个看病的郎中一样接着算卦。
　　只见他眉头微皱，好像他家要有什么血光之灾一样。
　　“这位公子，你和这位姑娘八字正对，如果在一起就能化解她的血光之灾啊！”
　　霍岩雪用力拿开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的手，大喊了一句……“你才有血光之灾！老子我活的好好的！离死还早着呢！”
　　霍岩雪才不会相信一个混迹江湖的老骗子呢！他分明就是一个老手！
　　“要多少钱快说吧！”
　　她从钱袋里拿出一块银锭子，“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些够不够?”
　　那位大师立刻眼冒金星，拿起银子一阵摩挲。
　　这是钱啊……
　　钱……

　　“说实话，你算的命，会吓死人的！”霍岩雪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也有血光之灾啊！你想要的话老娘现在就给你！”
　　说完又拿出一个银锭子“砰！！”的一声砸向那位算卦先生的头部……

　　然后……
　　他好像昏了一样，大喊一声“啊！”……躺地上了……
　　天暗看戏似的倚着门，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看什么看！快走啊！在这里等着被抓啊！”霍岩雪拉起天暗的手就向外跑。
　　算完命之后，天暗对霍岩雪的态度再一次刷新了！
　　这位简直太彪悍了……
　　看来以后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边疆长大的女孩子，都不叫女孩子，叫女汉子！
　　而对于霍岩雪，就应该把女去掉，叫——汉子???

　　******

　　跑出好远，霍岩雪才停下，气喘吁吁的。
　　“你……你知不知道，像这种算卦的，全是骗人的！”霍岩雪掐着腰骂：“我再漠沙的时候废了好几个呢！”
　　她说……
　　废……?
　　“你说你……废了好几个?”天暗抽了丑嘴角，脸皮都要抽筋了！
　　霍岩雪点点头，一副我其实很纯洁的神情：“对呀！我把他们命根子都废了！”
　　好云淡风轻的语气……她当在端茶吗?天暗开始默默地佩服她。

　　“好了！王爷！”霍岩雪重新拉起他的手：“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霍岩雪邪笑：“去看沙漠。”(旁边的葬尸场。)

　　******

　　到那个葬尸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说要去的时候，天暗还去租了个马骑。
　　“沙漠的夜晚很冷。”霍岩雪极其熟识这一点，且深度感受过沙漠夜晚等我寒冷，也习惯了一些。
　　“我知道。”
　　下马以后，霍岩雪紧了紧衣服，带他慢慢走进葬尸场。

　　“这里阴气好重……”天暗不习惯的说，霍岩雪心一乐。
　　要的就是你不习惯……
　　“这里阴气不重才怪！”霍岩雪翻了个白眼。
　　天暗突然愣了一下，问道：“这里……不会是葬尸场吧……?”

　　霍岩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猜到了还问我！”
　　“啊?真的是?”
　　天暗做惊恐状。

　　霍岩雪心里简直快开出一朵花了……
　　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