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求生记》弱水替沧海

31、咬舌自尽

　　吴选侍应声退下，远处映寒奔了过来，慌张地看向皇后怀里的小皇子，担心道：“娘娘，小皇子没事吧？”

　　李墨盏看了看小家伙，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微张，小手紧扒着她的衣裳，显是过度惊吓到的样子，忙用手轻轻拍了拍，方答道：“幸好吴选侍及时相救，应是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先回宫再说吧。”

　　“是。”映寒这次不敢离开半步，紧紧地跟着娘娘，生怕再出些什么事。

　　“吴选侍容貌艳丽，怎么至今还只是一名选侍？”李墨盏边走边问道。

　　“回娘娘，吴选侍是吴尚书家庶女，因此入宫位份较低。且刚一入宫，还未得皇上临幸，就被贵妃娘娘在御花园当众掌掴，此后一直称病闭门不出。”映寒答道。

　　“称病不出？却恰好今天来御花园赏花？”李墨盏笑了笑道。

　　映寒听出娘娘话中的怀疑，忙问道：“娘娘，需要奴婢去查查她吗？”

　　“不必了。”李墨盏摇摇头，也不多说加快步伐回了未央宫。

　　一进寝宫，李墨盏不自觉地退了两步，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满屋十多口大箱子，箱内尽是珠光摧残，各种宝石玉器琳琅满目，且目测之下都是品质上乘稀珍贵重之物。

　　李墨盏目光扫向一旁侍立的宫人，该宫人忙不迭地禀道：“禀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说是给娘娘做钗环用。”

　　李墨盏听了嘴角抽了抽，这么多珠宝，把她埋了都够了，还做什么钗环。不是说国库空虚吗？独孤羿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想了想，李墨盏觉得应该是独孤羿多年征战沙场所得的私库。本以为独孤羿是个穷皇帝，没想到还是个土豪！

　　正想着，就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独孤羿独特的沉厚嗓音：“皇后，你没事吧。”

　　听着嗓音中满满的担忧，李墨盏忙转身笑着答道：“臣妾没事，皇上怎么来了？”

　　“朕听说有人把你撞伤了，这才赶来看看。”独孤羿说着左右看了看李墨盏，见她并无大恙，这才松口气道：“没事就好。”

　　“臣妾没事，倒是瑞儿今天受惊了，被撞飞了出去，差点就……”李墨盏语气低闷道。

　　独孤羿这才扫了眼小东西，见他没有受伤，忙安慰道：“好了，这不是没受伤吗？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说完，见李墨盏面色仍是不开怀，独孤羿忙接着道；“要不，朕给你一队暗卫，让他们时刻保护你，也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不用了，暗卫在臣妾这里也不方便，还是留着保护皇上要紧。”李墨盏拒绝道。

　　这时，香草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容嫔咬舌自尽死了。”

　　“那她可有说出什么来？”李墨盏问道。

　　“她说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为，还说，”香草说着看了看皇上，不敢再说下去。

　　“还说什么？”独孤羿见此不耐烦道。

　　“她还说，来世再不嫁帝王家，歌喉再不为帝王开。说完，就咬舌自尽了。”香草小心翼翼地答道。

　　李墨盏一听这话心道不好，忙看向独孤羿。

　　独孤羿果然勃然大怒：“给朕查，一定要查出是谁教她去害皇后的，不许漏过一点蛛丝马迹。”

　　李墨盏奇了，独孤羿竟然没有因为那句话生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至少也会下命将容嫔挫骨扬灰才是啊，怎么反倒是气得要彻查？

　　“皇上，臣妾以为此事不可查，也查不出什么究竟来，反倒只会弄得后宫人心惶惶。”李墨盏劝解道。

　　“那你不是白受惊了！何况，有一就有二，万一再有人对你出手怎么办？”独孤羿不解道。

　　“这次是臣妾不小心，以后臣妾出门会多带一些宫人。此次事情一出，想必近期内不会再有人对臣妾出手，可若真的彻查，说不定反倒会逼急此人。”李墨盏解释道。

　　“那便依你的意思吧。”独孤羿点头应了，心下却想着要着人秘密探查一番。

　　李墨盏见独孤羿应了，这才指着一屋子的珠宝道：“皇上为何要送臣妾这么多珠宝？”

　　“朕见你珠宝首饰甚少，这才命人取了一些来给你，怎么样，成色应该还可以吧！”独孤羿殷切地看着李墨盏道。

　　“东西是好，可是这么多珠宝，臣妾一辈子也用不完这么多啊，皇上倒不如赏一些给嫔妃们？”李墨盏建议道。

　　独孤羿有些失望，闷闷道：“东西既然已经送给你了，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了。”

　　“臣妾赏赐与皇上赏赐又岂能相提并论？嫔妃们想要的是皇上您的恩赏。”李墨盏笑道。

　　“那你说要赏给谁吧！”独孤羿有些不耐烦。

　　“贵妃跟了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赏她一箱。淑妃近来不大得意，为免柳丞相不安，也该赏她一箱。今日救了小皇子的吴选侍，立了大功应该得一箱。还有其他的嫔妃们，按等级送几件过去也就是了。”李墨盏说完看着独孤羿。

　　独孤羿无所谓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说完，正要让孙元宣人进来搬东西去送赏赐，就听李墨盏又道：“臣妾还想求一个恩典，吴选侍才貌出众，又立了功，皇上可否给她晋一晋位份？”

　　“那就晋为美人吧。”独孤羿随口应道。

　　待孙元带人将要赏赐的几口珠宝箱子搬了出去，李墨盏来到一口箱子前，拿起一块乳白色的羊脂玉，道：“臣妾想让人将这块玉雕琢成三块玉佩，皇上以为如何？”

　　独孤羿这才起了些兴致，问道：“为何是三块玉佩？”

　　“皇上，臣妾和瑞儿一人一块啊。”李墨盏笑着答道。

　　独孤羿走上前接过那块玉，掂了掂，摇头道：“这块玉太小了，朕改日去寻一块大的来。”

　　独孤羿说完，见李墨盏一副不解的样子，便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咱们日后的孩子还多着呢，三块怎么够？”

　　说着，见李墨盏耳垂微红，如晶润的石榴一般，独孤羿一时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口含上去细细品味。

　　奈何女人怀里抱着的小东西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独孤羿只好放弃了。

　　上午这么一闹，独孤羿也不想回太极殿了，便命人将折子搬到未央宫来批阅，这样，就能时刻有皇后相伴了。

　　李墨盏没想到独孤羿就这么赖在这儿了，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小家伙陪伴在一旁。

　　独孤羿批起折子来倒是聚精会神，好半天也没李墨盏啥事儿。

　　许是独孤羿见李墨盏太无聊了，便开口道：“此次恩科，倒是真有一个大才之人。”

　　“哦？是谁当得起皇上如此赞誉？”李墨盏好奇道。

　　“此人名曲亮，江南落魄世家出身，文章做得极好，巧妙地从细处作答，却不掩壮志。此人有野心，却懂得曲径而行。正合朕意。”独孤羿夸赞道。

　　李墨盏倒不意外那个酸秀才曲亮会有此大才，只问道：“这么说，这个曲亮就是皇上心里此次恩科的状元之选了？”

　　“没错。皇后以为如何？”独孤羿看着李墨盏道。

　　“臣妾以为，皇上若真要重用此人，倒不如只给他一个探花之位。一来以免他骄傲自满，二来也可让他暂避锋芒。”李墨盏大胆谏议道。

　　独孤羿听完沉吟起来，皇后所言有理，如今虽然柳丞相有所收敛，但难免不会暗中打击朕所立起的新秀。朕本打算明着树立新秀一派来与柳丞相一门对抗，不过眼下看来，光是靠朕的扶持，新秀一派很难站稳脚跟。

　　倒不如依皇后之意，让新秀一派自己先想法子站住脚，朕再加以扶持。那就要看看这个曲亮有多大本事了！

　　想到这里，独孤羿点了点头道：“皇后说的不错，朕便给曲亮探花之位。他若真有大才，断断不会局限于此。”

　　等曲亮立起来了，柳丞相也该致仕了。

　　李墨盏读懂了独孤羿未说出来的这句话，心道：柳丞相若要致仕，少不得也该让淑妃出一出力。

　　“咦，今天瑞儿怎么没哭没叫啊？”独孤羿看着李墨盏怀里的小东西，疑惑道。

　　经独孤羿这么一说，李墨盏这才意识到小独孤瑞太安静了，忙逗了逗他，却仍不见他发声。

　　独孤羿见此忙命人宣太医来，太医的诊断结果是小皇子受惊过度，短期内可能不会发声了。

　　“这种情况会维持多长时间？”独孤羿沉声问道。

　　“回皇上，老臣也说不定，可能一天就好了，也可能一个月，甚至几年。”杨太医颤颤巍巍答道。

　　“难道没有药能治吗？”独孤羿心下一暗，皇长子若不能说话，如何能承继大统。

　　“回皇上，小皇子太小了，实在不能用药。更何况，这种病也不是用药能医的啊！”杨太医苦着脸解释道。

　　独孤羿有些泄气，挥手让杨太医退下，目光移向旁边坐着的李墨盏，见她也是一脸沉色和寂静，想要安慰两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也沉默起来。

　　唯独小独孤瑞还是傻傻的样子，全不知他的爹爹和娘亲正在为他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