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大振]来自彼方的信》六花謬語

17、第十六章 新生

　　四月是开学的时份，同时亦是樱花盛放的时候。私立青叶城西高中的大门旁种着几棵樱花树，因此和暖的春风偶尔会吹落几瓣樱花。被风吹下而缓缓地飘落的樱花花瓣，如同下雨般非常漂亮。

　　「私立学校就是这一点令人羡慕呢……」从进到这间学校起，黑发少女的低语就没停下来，逗笑了帮她推着轮椅蓝发少年。他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笑着安慰少女。

　　并没有花太多工夫，两人就找到了青叶城西高中的体育馆。青叶城西高中的课程因为完结得相当早，所以在两人抵达的时候，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好一会。而且，无论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还是戴着眼镜的蓝发少年，都因为身穿便服而相当显眼——几乎是刚出现在大门就被发现了。

　　「日安。」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率先向询问的社员表明了来意。「我是乌野高中的经理东峰。」

　　因为轮椅不方便进入体育馆，所以在了解对方的身份後，教练们就直接走到体育馆外和两人谈起来。虽然教练下达了练习的指示，但是却禁不了男生们八卦的心思——尤其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病弱的少女。

　　「那个坐着椅子的女孩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早就完成了自己份内练习量的及川好奇地看着门外。对於他这种只能被归纳为『八卦』和『偷懒』的行为，岩泉直接将手上的毛巾重重地甩到他头上以示不满。

　　「好痛！小岩！」及川一手抓下毛巾，转身对着一脸不爽的岩泉哭诉道：「就算只是毛巾也……好痛！」

　　毛巾没用就扔别的。

　　话还没说完，及川就先迎来了一枚怒气十足的排球。看着自作自受的及川被岩泉追杀，除了一脸惊吓的一年级生之外，二三年级生倒是见怪不怪地无视着两人。花卷还有空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教练要看过来罗？

　　这种开玩笑般的你追我逃的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太久，没一会及川就一手接着岩泉扔过来的排球，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子不就是去年IH那个吗！」

　　「那个？」岩泉停下了正准备将排球扔出去的手，看着及川滔滔不绝地说：「去年看IH比赛的时候，不是有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子摔下来了吗？那天好像是乌野对加持的比赛。」

　　「……这样一说又好像有点印象……然後？」凭着多年相处的默契，岩泉觉得及川下一句话绝对不会他想听到那种。果然，及川下一句就在猜测那个女孩是不是来找他。

　　「混蛋及川！」

　　岩泉再次抄起一个排球抬手就砸了过去。

　　不过，在这个时候来到青叶城西高中男子排球部的人，自然不是为了这个小女生理由。特意拜托了送她回来的忍足郁士，东峰萤来到青叶城西高中是希望给乌野安排一场练习赛。

　　——乌野高中与县内四强的私立青叶城西高中。

　　「——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考虑了种种状况，入畑总教练最终还是点了头：「如果只是一场练习赛的话，我们这边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们有附加条件。」

　　听见他这样说，萤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种情况还算预料之内。

　　乌野高中的男子排球部近年的成绩称不上好，所以许多学校都认为他们并非有价值的对手而不再安排练习赛。青叶城西只是在几次说服下就松口安排练习赛，简直是意外之喜。

　　「那麽我先跟顾问老师报告一下，然後由老师那边和您详谈细节？」一但确认下来，萤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许多。完全确认下练习赛之後，萤马上就拉着在一旁等着的忍足郁士离开。

　　轮椅不急不缓地在铺着樱花花瓣的小路上前进，萤一脸庆幸地抬头对推着轮椅的少年道谢：「今天真的很谢谢忍足君。不但送我回来，还由得我任性。」

　　「不用客气。」忍足低下头看着她笑着说：「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本职不是吗？而且，东峰学姐你那麽可爱，不好好对待可是会遭天谴的唷。」

　　听着他说不到半句就开始歪话题，就算是经过了一个寒假的锻炼，萤也没忍住笑意。借着整理毛毯的动作低头偷笑了一下，又抱怨地说：「忍足君又用敬称了。」

　　「我今年才高中一年级可是事实啊。」

　　——这个倒是没法反驳。

　　内心苦笑了一下，萤的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毕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即使怎麽对其他人解释，也只会认为是那个『车祸』的後遗症。刚成为『东峰萤』那几个月医院生活，也证明了这一点。

　　始终『成为另一个人』，这种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即使是她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接受。不过要是不向前看就没法前进，无论未来会发生什麽事，眼下也得将现在的事处理好。

　　所以首要的，是乌野高中男子排球部。

　　「忍足君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就在车站前，萤在看了眼时钟後对忍足说道。她指了指车站的时刻表，认真地说：「再晚的话，你会赶不上回东京的新干线吧？」

　　就在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巴士也缓缓地进站了。忍足也没拒绝萤的意思：「我知道了。可是，你一个人的话……」

　　「我已经联络了学长了。」萤挥了挥刚发送完短讯的手机说：「谢谢忍足君，无论是在东京的时间还是刚才，你也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她收起手机，一边推着轮子的外圈将轮椅转向巴士方向，一边意有所指地说：「接下来，我就得自力更生。毕竟冠军只有一个呢。」

　　忍足看着萤顺着巴士的斜板将自己推上车，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那我应该说『夏天见』吗？」

　　「不。」就在巴士门关上之前，萤挥了挥手道别了忍足。等到少女将自己固定在轮椅专用位置後，巴士就按时离了站，在下个转角消失在忍足的眼前。

　　「——『武运昌禄吗？」

　　也不知道是谁的低声细语留在这个车站之中，不过，被菅接下车的萤倒是在第二体育馆门前受了一点小惊吓。

　　「那个戴眼镜的是一年生？好高。」就在菅帮她将轮椅推进第二体育馆的时候，萤目不转睛地盯着满脸不爽的高个子。接着，她又打量了其他生脸孔，很快就和记忆中的名单对上了名字。「高个子是月岛吧？那个黑头发的确是影山……」

　　「欢迎……」

　　「欢迎回来！」「喔喔小萤欢迎回来！」

　　和队长相比起来，其他人的反应倒是激烈很多。首当其中吵吵嚷嚷的，是二年级的田中——不过他很快就被因为抢了话而有点不爽的泽村大地给制止了。

　　「——刚刚是比赛了吗？」因为比分板还没有收起，萤很快就猜到在她抵达前在第二体育馆发生的事。「新生的？」

　　「因为有几个问题儿童呢。」大地苦恼地看了一眼站得远远，一时不敢过来的一年级生。「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不过接下来还有别的问题呢。」说着，他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萤看了一下场内的人，也明白他没说出的话。不过她歪着头，伸手扯了扯大地的衣服让他俯下身来。

　　「怎麽……呃？」

　　「大地哥已经很努力了。」

　　萤像是安抚着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大地的头。看着这种有点微妙的场景，推着轮椅的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太好了，看来萤一点也没变呢。」

　　「没有，我变了。」保持着摸着大地的头的姿势，萤认真地转头说：「我变了很多。」

　　「是是是。」

　　少女的声音一直很平淡，可是这种因为熟悉而产生的气氛却让一年级生们插不进话。围着少女的人圈倒是其次，对於那四名一年级生来说，重点是坐着人他们不认识。不过，大门旁的聊天并没有维持太久。

　　很快，大地就向不认识少女的人简单介绍了一次。

　　「她是二年级的东峰萤，也是我们男子排球部的经理。」

　　「你好！」

　　「一年级们以後要多多指教呢。」萤平静地说：「如你们所见，我现在还离不开轮椅，以後或许会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呢。」

　　「是丶是！」

　　看着一年级生丶特别是那个有着橘色短发的男孩子响亮地应道，萤不由得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等丶等一下，萤。」也许是话语带着一点冲撃性，大地和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少女到底在寒假去了哪儿，他们大抵都知道一点。而这孩子的性格他们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肯定的事实她绝不会说出来。

　　「你是说『现在』？」

　　萤肯定地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毛毯，认真地说：「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