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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表妹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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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孟想依一脸警觉,开始什么?又看见薛凡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她走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吧?他怎么了?
“想依,我们开始吧。”他望进她的眼睛里,她这次也不那么厌恶了他了。看着他,一瞬不瞬。嘴唇蠕动,“我……你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她忽然在他面前掉泪,轻声说道:“还有,我会陪在你身边。”
薛凡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医生护士齐齐看着他俩在那你侬我侬,说的话莫名其妙,怎么病人还安慰没有生病的人?这男人也太没担当了吧。
“想依,你的牙齿坏了,需要拔掉。医生们都来了。”
“什么?我要拔牙。我不要。”她一脸坚决。
“想依,没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不。我不拔。”她固执的坚持道。
“想依,别闹。拔了就好了。”他开始哄小孩了,就差没来跟棒棒糖诱惑她。
“我不……”
薛凡看着她一脸坚定,脸色很难看,只手捉住她的手,心痛的吩咐道:“医生,打镇定剂。”
“薛凡,你不能这么做……啊……”
医生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镇定剂替她打了一针,才推着她去了治疗室。薛凡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经过两个小时的拔牙,戴着口罩的医生的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满脸通红。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如此紧张的进行拔牙,一尊大佛一黑着脸立在那儿,紧盯着他的动作。想他当初接第一个病人也没这般情境吧!
“好了。下次还要来做一次。每周都有一次定期检查,看是否会复发。”医生擦着护士递过来的毛巾,一字一句的对男人说。
“行,谢谢!”
顾一蔓实在是闲得无聊,睡觉是不能的。想她这么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整天在床上躺尸呢?什么倒时差?在飞机上早就倒完了好么?
这么想着,收拾了下自己立即换了一套衣服,发了一封信息就出去了:姐,我去你学校逛了。
“薛凡,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薛凡的注意力猛的被拉回现实,他多希望他聋了,才不愿意听见她对他说的每一句抗拒的话,这些话戳进他的心脏,深而用力。
“薛凡,我妹妹在家呢?我很担心她,你知道吗?”
你又知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你?
“好。我送你回家。”推开门,脚步稳定的走出病房。开上门,眯上眼靠在墙壁上,抚了扶自己额角,孟想依,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是在我的承受力下,不逾越我的底线。
办好出院证明,他们俩就离开了。
她坐在他的车上,看着方向盘的血迹,已经干了,不过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血迹。薛凡坐了进来,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向盘,他默不作声的抽出湿巾擦了,才开着车走了。一路上,两人超有默契的不说话,害怕打破安静的时刻,放在平时,她是很有心情去观览窗外的风景。但今天不同,她没有心思,也不会有心思。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似的放着她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告诉自己是快乐吗、是痛苦吗?好像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肖老师,昨晚你跟孟老师怎么样?有没有擦出什么爱的火花?”同事B吃着薯片,咔擦咔擦直响个不停。
“什么怎么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再说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肖宇回忆起昨天那个场面仍然是心有余悸,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身为男人,他清楚地知道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是占有,是爱恋。虽然都是笑着打过招呼,他的笑却有意思,古话里有说这种笑俗称“笑面虎。”
咔擦咔擦声没了,一声尖叫,“男朋友?小孟有男朋友了?她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你有病吧,人家有男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呀?”周倩正忙着处理这次的期中考试,一听见没玩没了的咔擦咔擦声心里已经够烦了,这个时候又搞出这么一出,心里一大个不高兴,摔了笔,摇椅转过来,代表正义出来说了一声。
同事B嘴角抽了一下,先是轻声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故意阴阳怪气的口气对她说:“周倩,我说你激动个什么?我们谈我们的,怎么就把你给碍着了?我看是明显的羡慕嫉妒恨吧。你们说是不是?”她试图鼓励所有人都听从她的指挥,办公室里却没一人应答她问的问题,她却越说越起劲,“你说你吧,争容貌,人家孟老师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教师美女。比学习,对不起,小孟带的班每次拿的可都是年级第一。论人品……”她故意顿了顿,“你那分文不值的节操掉了一地。”
“你……”
全办公室里的人忍着小声地笑,同事B嘴巴出了名的毒,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嘴里扔了一块薯片,继续眼神藐视她。
“周老师,待会儿你去给孟老师代下课。”教导主任顶着一头中分发闪进办公室,陡然闻见火药味和什么臭味混合着,眉头不禁皱了皱。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扔给周倩一份课程表,“孟老师请了一周的假,这周就辛苦你了。”说着还拍拍她的肩膀。
周倩不高兴了,凭什么是她?刚想反驳就遭到了教导主任眼神的狙杀。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你们继续。”
同事B眼巴巴的瞅着教导主任的身影转了过去,迅速拿出薯片塞了嘴里,心满意足地嚼着。忽而,中分发的教导主任又折了回来,她急忙将薯片藏了起来,嘴里未嚼碎的薯片和着口水吞了下去,这教导主任是想害死谁?
“你们办公室……那个有点异味,用点空气清新剂。”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们几眼。
待教导主任走远了,早已憋坏了的人群轰然大笑。
顾一蔓之所以去学校,是想给她姐一个惊喜。但让她失望的是,她姐不在办公室内,居然还请假了。
她撇了撇嘴,打算去操场逛逛。待她走到操场的时候,发现一群可爱小朋友穿着校服正在上体育课,她兴趣来了,走在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操场上捧着双腿望着他们,她恍然觉得自己应该也是他们那般大小,该是生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活得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吧。长大真不好,必须懂得自己不应该自己懂得一些事。
她的家庭,怎么说呢?应该是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她的妈妈抛弃了爸爸,跟着一个比爸爸富有的男人结了婚,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继父,她不知道她妈妈是爱他呢还是爱他的钱?但愿不要是后者。妈妈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她想过的那种生活------相夫教子。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就算她哭着求她妈妈改她的姓氏,可终究不能如愿,她还是不顾她的反对,把孟氏改成了顾氏。这些,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觉得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干涉她的婚姻?那可是她唯一能够幻想的事情了,连着唯一的信仰难道都要扼杀吗?
所以,她要逃离。她借故说要去留学,她妈居然同意了,前提是不准她谈恋爱。她同意了,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嫁给一个外国人。
她去了美国,因为她的单纯可爱交了许多的朋友。她遵守诺言,没有谈过恋爱。
时间过得很快,她提前一年回来了,机票钱全是她通过打零工一笔一笔赚来的,他们给的钱,她全都储存起来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前脚刚踏出美国,后脚就被告知她必须在五天之内回家。
她仿佛看见了她的未来,是被禁锢着,囚禁着,悲哀着。不,她不想要那种毫无意义可言的生活。
“小心。”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忽然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着急的抱起了她,这个怀抱真温暖,好宽广,好想一直这样睡下去。是的,她想睡。昏过去之前,她隐约着嗅着男人的汗水味跟很重的喘息间杂在一起,这味道让她产生了一种安全感。莫名的安息。这次是彻底昏了过去。
孟想依沉默着回到了家,对着他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公寓里。摸出手机给顾一蔓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在家?给她开开门。谁知,一串短消息冒了出来:姐,我去你学校逛逛。
孟想依好笑,这小妮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贪玩。看了看时间,都五点了,也该逛完了吧!含笑着翻出电话簿,拨了电话过去,里面传来的音乐大约有二十秒才满吞吞地被人接听,还未等到她说话,那边抢先说道:“喂?我不是本人。”听见是一位男性的声音,还是这种语气,她不乐意了,“你谁呢?我妹妹呢?”
“她在医院。”
“什么?在哪儿?”孟想依心猛地一紧,这才半天怎么扯到医院去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她匆匆下楼,想着这个点了应该不好招出租车。谁知道一出来就瞧见了刚刚送她回来的那辆车好端端的停在那,她俯下身打量着自己的鞋子,心想:难道他一直都没走?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低着脑袋一步一步挪到车窗前,轻轻地敲了敲车门,好半天,都没反应。她不禁纳闷:他怎么了?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些画面一闪而逝。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会的。
这次试着敲打的力道放大了,没几声,车窗便慢慢的放了下来。两眼正视了几秒,她才轻咳了几声。
他咻的反应过来,神色不自然的闪着,“抱歉,刚才睡着了。没听见你敲车窗。”
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想起那些个护士说他一晚上都没睡。这个时候她去打搅他,总归不好吧。于是,她微微对着他笑了笑,“没事。你……要不回家休息吧?”
她这话,是要赶他走吗?
他不答反问:“怎么?有事?”
“没,没事。就是问问你而已。”她着急的替自己辩解,尽量让自己说得比较诚恳。放在以前,只要她稍不留意说谎,他都能通过一些渠道知道,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的好似一不小心他就会看透她的内心。
他瞄着她,一脸苍白的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
他揉了揉自己隐隐发痛的眉心,这么多年,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心。
他淡淡的吩咐道:“上车。”
“你说什么?”明显的,她反应够慢。“我说上车。”
这次她听见了,乖乖的打开门上了车。“拜托送去市中心人民医院。我妹妹她受伤了。”
他不说话,一脸认真地开着车。
横冲直撞的跑进医院,他拉住她,“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她顿时清醒过来,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她在哪?病房?哪个病房?好的,我马上过来。”收了电话,对着薛凡说了一句,“他们在352号病房里。”
当他们赶去病房时,孟想依一马当先叮咚叮咚地敲门声响彻病房内的各个角落,薛凡及时制止了她。她转过头用疑问的眼光望着他,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孟想依转身,见到来人,不禁大吃一惊:肖宇……
是她太着急了吗?连声音都可以忽略。
“孟老师……”肖宇也有些吃惊,“你是顾小姐的姐姐?”
孟想依越过他试着望病房里望去,一边望一边问:“我妹妹呢?”他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身子往里边侧,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他们能更好的进来。她一眼就瞧见了白色床单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心里紧了几分,手心里微微冒了些冷汗,待她走进了,一看,心提了起来,一眼望去,乌黑的发丝下、脑袋上刺眼的白,是一圈一圈缠绕起来的纱带。还是那张略带可爱的圆脸,留着粉嫩嫩的婴儿肥,眼睑微微扇动着,虽是这样,她依稀能够看见她脸上隐忍的痛苦。她的事,大部分她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她们不在一个城市里,这些年来,她们一直保持着最密切的联系。
孟想依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定了定神,像是对着空气说:“她怎么了?”
“我的学生掷铅球不小心……”肖宇坦白的说道:“医生已经看过了,问题不大。只是现在还没醒,她好像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
孟想依看了看睡得并不安稳的顾一蔓,一股心凉的感觉触及全身,她走到病床边,蹲了下来,“一蔓,姐姐来了。你都不愿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没反应。
“一蔓,没事。姐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孟想依有一分钟的哽咽。一双手靠在她的肩头,随即一阵阴影笼罩着她的头上,她嗅着带着丝丝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曾经是那么的让她痴迷,那么想念,他沉默着不说话,却比说话强大了几百倍。
肖宇两只明亮如白炽灯照映着眼前两人的倒影,他的眼眸黯淡了几分,脚步慢慢的向后倒退,直到触碰到一堵厚厚的墙,他才恍然从梦中猝然惊醒,手摸到门把,悄悄地退了出去。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让孟想依的脚麻了,脖子酸了,才忆起有些晚了,她站了起来,也许是蹲久了的缘故,一时之间,头昏昏的,视力模糊着,脚完全没知觉了,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会挺过去,一个不小心,她就想往后倒,情急之下,一双有力的大手掌接住了她,把她拥入到怀抱中,安置在椅子上。
这傻瓜,有椅子偏要去蹲着。
缓了一会儿,她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肖老师呢?”
薛凡有些气愤,她把他摆在哪儿去了?冷漠的来了一句,“走了。”她刚想抱怨,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门在这时传来两声指尖分明且有力地敲门声,一听便知道是男人的独特敲门方式,孟想依朝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进来。”
她以为是医生查房来着,一看,居然是肖宇,两只手里分别提着什么东西,走进了才发现是几份纸盒。孟想依用眼神绞杀了薛凡一遍,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气,好似在说:你不是说他走了吗?这怎么解释?
“肖老师,你去买饭了?”
“嗯。我看见天黑了,你们也饿了,我就去准备了一下。”
“谢谢。让我来吧!”她从他的手里接过纸盒,取出一盒饭递给薛凡,“吃点吧!你一天都没吃饭。”薛凡本来是不打算吃着盒饭的,想他在公司里,每天都是管家送饭来公司的,吃习惯了家里做的饭,现在要他突然接受一盒来历不明的盒饭,怎么说都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可今天不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同,听着这么温暖的话语,现在就算是叫他吃最难以下肚的胡萝卜,他都没一点儿犹豫。想着,他接过盒饭,打开,他变了颜色,果真是胡萝卜。
孟想依吃得津津有味,见他一脸犹豫不敢下筷的痛苦表情,她忍不住凑上去看了看,胡萝卜?他最讨厌吃得东西。
“那个,薛凡,你还是不要吃了,你去外边……”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怎么不吃?我不会辜负肖先生对我们的好意。”说着还故意看了看站得笔直的肖宇,肖宇听出了他这话里面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看着顾一蔓的眼一眨不眨的。
薛凡鼓足勇气将胡萝卜吃得干干净净,孟想依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是最讨厌吃胡萝卜吗?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俩吃完就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肖宇坐在椅子上,一脸笃定。“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肖老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她是我妹妹,这儿就交给我好了,你回去吧。”
“小孟,我们也算是同事。你知道我的,我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还望你体谅。”
这句话压得孟想依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要不我们一起?”房间内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度。寒意四射。
肖宇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忽然之间又笑了笑,“小孟,你这么说,你男朋友会吃醋的?”
想澄清他们俩并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她看着黑着整张脸的薛凡,又被眼神凌迟了半天,实在没什么想说的念头了。恰好这时薛凡走来紧紧的将她困在他那宽厚的怀抱里,悠悠开口,“肖先生,令妹还请你多多照看了。”
孟想依翻白眼,还令妹?谁是她令妹?
“好吧,我明天再来看她。”孟想依一脸惆怅的离开了病房,末了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妹妹的声影,扰得她怎么也睡不着。明天得一早去医院,下定决心,沉沉睡去。